我看着流泪的财神像,小声的对无名说:“这个……这个神像之前没有流泪吧?”无名也摇了摇头:“好像没有。”我又低声说:“神像流泪,代表什么?”无名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代表什么。”这时候,有一只手放在我肩膀上了。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我看到那老头站在我身后。他微笑着的看着我:“你们在干什么?”我紧张的说:“没什么。”老头叹了口气:“神像原来就是这样的,只不过你们没有注意到罢了。”我和无名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老头又神秘兮兮的说:“那你们知不知道。财神为什么要流泪?”我们都摇头说不知道。老头笑眯眯的说:“要想做富人,首先就要抠门,精打细算,只出不进,那些钱,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钱财最多的人,就变成了财神。”我和无名心不在焉的听着,目光一直在盯着门口,我们两个感觉这里太邪门,都有点想离开了。土华池号。老头却没有察觉到,还在兴冲冲的说:“可是做了财神之后,却要把钱给人。谁来烧香上供,他都要给钱。唉,对于一个抠门的人来说。这可真是要了命了。所以,他就会留下眼泪来,后悔做神仙了。”我干笑了一声:“原来还有这种说法。”老头点了点头:“当然有这种说法,如果有谁愿意顶替他做神仙,那他会感激不尽。”我和无名干笑了一声,然后身子开始慢慢地向外面挪。老头奇怪的看着我们:“你们这是要去哪?”我随口撒了个谎:“我想去上厕所。”我知道,农村的厕所都在外面,只要出了大门,我就自由了。老头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上厕所也可以,不过要先交钱。”我顿时愣住了:“上厕所还要交钱?”老头瞪了瞪眼睛:“你们城里人,上厕所不应交钱吗?”我心想:“你这里又不是公共厕所,我看你那么爱财。恐怕早晚会变成财神。”我从钱包里拿出十块钱,递给了老头,然后急匆匆的向外面走了。我听到老头又在我身后盘问无名:“你又去哪?”无名照葫芦画瓢:“我也去厕所。”老头淡淡的说:“男女有别,你等一会再去吧。”无名的声音很急:“那我去厕所门口等着行不行?我快憋不住了。”老头很厌恶的说了一句:“什么毛病?交钱。”我站在街角等了两分钟,等无名出来之后,我低声说:“快走吧。”无名也点了点头:“跑的越快越好。”我们两个几乎是拼了命的向前面跑,因为老头已经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了,正在我们身后大呼小叫,至于他在喊什么,那就听不清楚了。我们走到村口的时候,向后望了望,老头似乎没有跟上来,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不住的喘息。等喘了一会之后。我忽然发现街上的人还在门口坐着,他们谁也没有回家。难道他们竟然在这里念了一晚上经吗?无名忽然指着旁边的一尊佛像说:“你看,这里的佛也在流泪。”坐在佛像边念经的僧人忽然冲我们笑了笑,对我们说:“你们知道佛为什么流泪吗?”我和无名一听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掉头跑。不过我们总算有些见识,还有一点理智让我们留在这里。那僧人见我们不说话,自顾的解释起来了:“人呐,总想成佛成仙。使劲的读经书,参佛理。可是做了神仙之后,又发现,不能随心所欲的吃喝玩乐,不能肆意妄为的嬉笑怒骂,看到漂亮的女子不能去追求,看到憎恶的仇人不能去追杀。于是佛感觉到很失望,很后悔,于是就流泪了。”僧人对我们笑眯眯的说:“如果有人愿意和佛换换位子。那佛可是求之不得。”我深呼吸了一下。大着胆子说:“可是……你们既然觉得佛不好,为什么还要努力地读经书呢?”僧人冷笑了一声:“佛觉得自己过得很无聊,凡人却觉得佛简直好极了。所以会拼命地修行。就算是佛自己,真的做了凡人之后,也会怀念长生不老的日子。说不定,也会再拿起经书来修行,这个谁知道呢?”我和无名听他说了两句,就离开了。我对无名说:“这些人,确实是活人。”无名点了点头:“但是绝对不是正常人。”我叹了口气:“排骨生长在这种地方,居然头脑清楚,三观正常。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无名笑着说:“也许上山村的村民,和下山村不一样呢?”我点了点头:“但愿如此。”这时候天刚刚蒙蒙亮,我和无名都不敢再回下山村了,于是干脆趁着这个时候来走山路。山路弯弯曲曲,我跟也就跟着山路忽左忽右。开始的时候,山路虽然陡峭,但是还可以上去。到后来,我们终于看到老头说的那几块巨石了。石头从山上落下来,正好坐在山路中间,它们落错的分布着,把山路斩成了几段。我们在石头前面等了一会,一直等到东方泛白,太阳露出头来,能够看清楚脚下的山路之后,才开始向前走。无名想了想,把外套脱下来了,他自己拉着一只袖子,把另一只袖子交给我:“我先过去,你在这边拽着我,如果我掉下去了,你把我拉上来。”我点了点头:“如果你这衣服拽断了,那可怨不得我。”无名笑了笑:“放心,这衣服针脚密得很。”我抓着袖子,站在大路上,而无名贴着石头,慢慢地绕过去。他的整个身子都趴在了石头上面,尽量不去看身后的峭壁,山路很窄,窄到无法放下整个脚掌,他只能用脚尖踩着一点点空隙,然后慢慢地蹭过去了。无名转到了石头背后,总算踩到了山路,他长舒了一口气:“过来了,过来了。现在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