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友庄。
屋里,两人。
秋莱眼神平静,沈万山的眼神阴冷。表面平静,沈万山却内心翻腾,他万没想到,秋莱还敢来。他发现,这个现实的秋莱比那个传说中的秋莱还可怕。
秋莱说的第一句话是:“大师救过我。”
“我知道。”
“我想了一晚,这次来找你,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请说!”
“带着你的家人走吧。”
“你不用劝我,你也劝不了我。”
“如果不是大师,我还被困在其中,现在我终于明白,我们都应该放下了。”
“你们是父子,你当然会这样说。”
“想知道梦州的事吗?”不管沈万山想不想听,秋莱慢慢地开始述说,他没有说自己有厉害,说的只是曾经的梦州有多么惨。说完了,他没有下结论。
沈万山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劝不了我!”
“我会在天秘城留三天。”
“我劝你还是赶紧走。”
“回京城,我可能活不了多久,在这里,你也不一定能杀得了我。”
“你太高看你,也太小看我。”
“是你太高看我了。”
两个人也就说了这些。秋莱走了,沈万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本来他决定一拼拉倒,他准备了这么久,绝不能就这样放弃,再说,他已经有一定的本钱。听了秋莱的话,他却犹豫了,因为他清醒了。拼,拼不过;逃,逃不了;留,留不住。
天秘街。
这是一个奇妙的地方,白天和夜晚是两个世界。白天是富人的天堂,晚上是穷人的乐场。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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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一曲,哪管魂在哪,
笑一声,跟着梦出发!
红男,绿女,欢家,
晓月,美酒,恋花。
往日不过分飞沙,
今昔却要共天涯。
逍遥到此无须说,
酒喝下,
歌唱罢,
潇洒的人儿是傻瓜,
快乐的人儿笑哈哈。
心不怕,
情不假,
要把美景酒中画;
身如花,
人自华,
只叫风月都趴下。
自是,
心有百结不错杂;
哪怕,
缘有千变全变卦。
矫情的人啊,
怎么这么傻,
骚动的情啊,
尽是痴痴的话。
唱罢,唱罢,唱罢,
这一曲,不求多风雅,
那一声,但求听不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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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声声轻轻,歌声曲曲幽幽。
在这样的喧闹中,听着这样的俗曲,的确让人想喝上几杯,好好放纵放纵,根本不想管那些这些烦恼。
来到馄饨摊,药典大声说:“墨哥,来几碗馄饨。”
一个小伙子过来说:“墨哥不在,要吃自己拿去。”
“他怎么又不在?”
“他在秘香院。听说今天晚上有歌会,很多人都去了。”
秋莱说:“既然有歌会,我们去看看。”
药典却说:“不急!既然来了,我们先尝尝这里的馄饨有多难吃。”
炉子上烧着水,上面有摆着一排蒸笼。这里卖的是蒸馄饨,一为百花馅,一为素菜馅,一为羊肉陷,一为猪肉陷,两素两荤,每笼四个,鸡蛋大小。每个馄饨上各有一个印章,分别是梅、兰、竹、菊。
灶台的一边放着一个大木盆,盆子里全是铜钱。
药典知道规矩,每人只能吃一笼,他就拿了五笼,往盆里扔了五十钱。不要说吃,闻着就流口水。皮薄透明,陷多汁醇,香甜满口,秋莱他们赞不绝口,吃了还想吃。
听到有人叫着要去秘香院,药典等不及了,他赶紧拉着秋莱走。
秘香院。
天秘城最高档、豪华的酒楼、青楼。
楼外挂着红红的灯笼,客人来往不绝,非常热闹。似乎,男人天生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用看,闻味道就知道。
这里什么都有,只要有钱,可以买到最值钱的尊严。男人可以买到女人,女人可以买到男人,男人可以买到男人,女人可以买到女人。
今天特别热闹,因为有歌会。
文人雅士喜欢为诗作赋,特别喜欢填词写曲,让青楼女子来唱。谁的词曲最流行,谁就越有名气。秘香院也是如此,这里演奏的词曲全是文人骚客写的,其中很多是客人专门为某女而创作。
大厅里座无虚席,桌上美酒和佳肴,身边是香粉和罗衣,气氛热烈,就差燃烧。
先唱名,哪位高士创作的词曲,再由姑娘弹唱。一个接一个姑娘轻唱,一首又一首曲子流转。客人们喝着,唱着,闹着,不停地往台上扔钱。天秘城富庶,有钱人很多,文人也多,他们齐聚在这里,不是显富就是显才。特别是今天,最是露脸的时候,有钱的,恨不得把自己扔上去;有才的,恨不得把脸挂上去。
这真是:真叫富贵不言钱,真有妙才不说诗。
“接下来是墨哥写的《醉逍遥》!”
此话一出,全场雷动!
“墨哥!墨哥!墨哥!”捶着桌,敲着碗,拍着手,姑娘还没上台,场下就疯了。
等了这么久,就连秋莱他们都万分盼望,再加上现场这么强烈,他们更是兴奋。之前的姑娘不仅漂亮,而且个个气质非凡,他们认这,为李非墨弹唱的姑娘一定更不得了。结果姑娘一出来,他们就失望了,姑娘有点胖,长得很普通。他们失望,其他人却哄然叫好。
姑娘翩翩行礼,现场立刻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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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多可笑,
世事更无聊,
百般苛求,一世没完没了。
今生就是如此,天花乱醉,不得逃。
来生必是难料,纷纷扰扰,走不掉。
管他,男不欢女不爱,痴情最烦躁;
管他,事不成业不就,妄想全忘掉。
再多烦恼,不如一醉,方才好。
全是笑语,就算不真,也逍遥。
迷迷糊糊管他累不累,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是是非非不想对不对,当夜起舞,我只要把错对,一笔勾销。
醉里,一切都是飘渺;
梦中,要把美人儿抱;
醒来,就算渺小,也自清高。
只恨,天亮得太早;
只怕,风来得太悄;
只愿,如此这般地不明了。
山清水秀,百兽笑。
天高地宽,不自扰。
我自狂歌,哪怕众人笑,心曲一段,要把魂儿飘荡,不管往事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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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