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巷子里救人

    才匆匆的看过一遍破败不堪的朱宅,筱白荷再次朝守着宅子的老朱头嘴里确认,只要五百两就可以把这偌大的宅子归为己有,她高兴的在心里暗暗的给自己的好运点了好几个大大的赞,哪里想到她的好心情彻底被小黑子带过来的消息降到了冰点,肆意张扬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
    自己的这个便宜娘性子懦弱,被筱富贵都打的破了胆,素常说话都没个大声,哪里就会使出撒泼耍赖的手段?
    二妹虽说脾气暴躁但也很是懂事明理,自然不会去招惹娘,王爱莲和赵青叶她们为人更是稳重妥帖,能惹到娘的难道是春歌那多嘴多舌的丫头?
    筱白荷心里的纳闷,自然也是一脸茫然。
    姑娘咋这副神情,莫非不信他的话,小黑子急切的说着,“姑娘,你快回去吧,柳婶子在院子里大喊大闹,就怕时辰久了会惹来街坊四邻看热闹啊!”
    没进这宅子光听说前后三进宅子后面还有花园子,五百两银子在城里别说买宅子,就连这里的空白地皮也买不到三分之一,可进来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别说住人咯,就是养猪都先破败,这哪里还能成的上宅子,和荒凉的坟场没啥区别。
    她可不想让白荷把紧张的时间和有限的银子都浪费在,修缮这毫无价值的破败宅院上,知道这会劝白荷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只能走迂回路线,柳婶子的闹腾就是个好时机。
    穆希芸呵呵笑起来,“白荷,柳婶子素来性子绵软,也不知哪个不开眼的招惹了婶子,今儿可是大抖威风,你不急着回去,我可要回去看看咯。”
    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还是买宅子这等大事要紧,筱白荷也不想在这小事上费神,朝穆希芸叮嘱着,“希芸,你先会去把我娘劝屋子里,让她先消消气,天大的事有我给她撑着。”
    “白荷,不是吧,你还真要把这破宅子买下?”
    这丫头还真是一意孤行,穆希芸指着长的都比人还高的荒草宅院,狐疑的问起来。
    府门前有一个臭气熏人的大水塘,才让这宅子偏离了主街,若是好好的处理下那个脏水横流的土坑,有可能就会变废为宝。宅子就是因为破败和凶命在外,才能轮到自己这个声名不显的小人物入手呢。
    想把生意做起,要有超前的眼光和谋略。
    筱白荷胸有成竹的点着头,“嗯,有这以小博大的大好机会,我做啥要放过去!”
    “你是疯了,罢了是好是歹就由你去吧。”
    眼前的人是明摆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穆希芸气呼呼的甩了下手里的折扇,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小黑子默默的扫了眼这荒凉又破败的宅院也尾随着穆希芸的脚步朝外面走。
    人的身份地位不通看事情也不尽相同,穆希芸身为县令千金,住的衙门后宅自然是干净整洁,看朱宅自然是脏乱破败的和乱坟岗差不多。
    刘元青出自寒门农家,他在外闯荡漂泊多少年,啥样的宅子都见过,依他的眼光看,这前后两进宅子稍微修缮帮补一下再住个三五载是不成问题。自然对白荷要买朱宅是举双手赞成,“白荷,你既然决定要买这宅子,不如尽快的把事情办妥当,趁这时候我也没多忙,还能帮你收拾修缮一番。”
    “唉,能得刘二叔的赞同,我深感欣慰啊,就这样吧,你随着老朱伯去衙门把房契的事情办妥当,我这就回那边看看我娘。”
    筱白荷低声叹口气,从贴身衣袋里摸出五张百两银票,又从荷包里那出一些散碎银子,交给了刘元青。
    她和一脸郑重的刘元青以及颤巍巍的老朱头先后出了朱家大宅的门。
    挥手和他们告别,筱白荷心里思索着怎样着手收拾快变成自己的那个偌大宅院,悄悄的沿着宅子的西侧墙进入通往王百祥宅子后角门的巷子里。
    脚下踩的是青色的石板路,巷子两侧的院墙青砖上布满暗绿色的青苔,一大丛绿色藤编从朱宅的高大院墙上垂落下来,藤蔓中间还缠绕了几株花树,那缀满枝头的淡紫色花朵静静的绽放。初秋的夕阳投射在靠近院墙的一片琉璃瓦上,和瓦片的光泽相映成光怪陆离的光影,给这空无一人的巷子增添了神秘静寂的韵味。
    筱白荷停下了脚步,微微的眯了眼,静静望着那丛绿色藤蔓和夹杂其中的淡紫色花朵,这里的一切让她多日来紧张的心绪骤然一下子轻松舒缓下来。
    一缕清风拂来淡雅的花香,筱白荷睁大眼睛无声的笑笑,轻轻度过两步,绿色藤蔓已经近在眼前,把手朝那娇嫩花朵伸了过去。
    “踏踏。”
    一阵马蹄声有远到近,打破了这巷子静寂、安适的氛围。
    把采下的花朵拿在鼻端轻嗅,听到这突兀的动静,筱白荷微微的皱皱眉头,微抬起头神色不悦的望向破坏了她好心情的不速之客。
    正待朝马上之人发出责问,见那人整个身子都伏在马背上,两条手臂也直直的垂在马腹下面。
    筱白荷好奇这人骑马犹如在榻上安眠,心里素质可真是好。
    马儿从她身前过去,仍然有条不紊的朝前缓缓走去,马背上伏着的人丝毫没有动静。
    筱白荷的眼神触到洁净的青石路上斑斑血迹,这才惊觉,这人哪里是心里素质好,十成十的受了重伤昏厥过去,能这样伏在马背上,不是他的本事和能耐,都赖于这匹护住的好马。
    她惊愕的望向已经距她有半丈远的一人一马,心里也慌乱的想着,要不要搭救这个频临死亡的男人,这可不是前世那法制时代,见义勇为者会大受表彰,她若贸然出手,弄不好会救回个大灾祸。
    可看到马背上那僵硬的身子,终究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
    筱白荷手里的花朵被她纠结的心情碾碎,撩起裙摆朝马儿追了过去。
    也不知这匹马在外奔波了多久,竟然在筱白荷的视线中骤然轰倒在地上,它的主人也被它踉跄倒地甩在了冷硬的石板地上。
    筱白荷几乎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撒腿奔向那一人一马倒地的地方。
    马儿张着大嘴嘶嘶的喘着粗气,见到有陌生人近前,脑袋高昂着两只前蹄在地上扒拉着想努力让身子站起来,终因身子疲累过度,白白的做着耗费力气的无用功。
    眼前身子朝上仰躺着的人,一张清秀俊逸但还有些坚毅的面庞显露出来,嘴角溢出鲜红的血,肩头的衣裳破了,也有新鲜血液渗出。
    眼前的一切让人触目惊心,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筱白荷的心,她脚尖朝后无意识的挪动,俩手紧紧的抓着腰侧的衣裳。
    “这少年到底是好人?还是恶人呢要不要救他?
    后背撞上身后的砖墙,筱白荷浑噩的脑子清醒了起来,她警惕的四下张望,除了她和地上昏厥的少年和一匹体力不支的马儿,这条静幽的巷仍然空无一人。
    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该出手时就出手,怕他个鸟毛呢。
    脑子里胡思乱想,咬着嘴唇,筱白荷横下心朝前又踏出两步,她把衣袖朝上捋起,裙摆掖在腰上。
    她正要把地上的男人扶起来,眼神触碰到他凌乱的锦缎衣袍上斜挂着的一把精致的长剑,剑鞘上也沾染上殷红的血。
    合着这人还是个有功夫的人,竟也被伤的如此厉害。
    这情形可越发的不好处理。
    就此撒手还来的及吗?
    筱白荷把手缩回去,心里不安的想着,可看那清秀俊逸的五官,又不忍心让他伤重惨死在这巷子里。
    几乎咬破嘴唇,才又下定了救人的决心。
    她弓着腰身俩手费力的拖拽着分量不轻的少年人,一步一步朝自家的后角门艰难的走去。
    马儿看到主子被个陌生人拖走,它仰天长嘶,却也无能为力。
    若是筱白荷这会看着马儿,准能发现它两只大眼里竟滚出两大颗泪珠。
    “哎呀,可累死我了,你也争口气,千万撑的住,别让我费了力气弄回家一具尸体,还让我再搭上副棺材。”
    心扑通扑通的一阵狂跳,筱白荷可不会认为自己是恐惧,她是累成了这样子,终于到了角门外,她一屁股坐在门外的石阶上,长出口气,丢下那少年的手臂,用衣袖把脸上热出的汗水粗鲁的抹去。望着依然没有动静的少年,她絮叨了一大通。
    这会巷子因夕阳落下,有些灰蒙蒙的,救人要救彻底,万不能在最后关头泄气,筱白荷揉了下酸痛的双肩,颤巍巍的站起身子,还好力气还没用尽。
    她身子半依着门框,伸手拍响木门。
    后院的刘子杰才送了一竹筐的青砖上来,看着地窖再有两筐砖就能铺设完毕,他心里乐滋滋的。
    拎着空竹筐来到砖跺旁,听到后角门被人拍响,他诧异的望过去,这角门许是好久没开,门上爬满了藤萝和杂草,若不是在这里做了几日工,他也不会轻易的发现这里还会有一道小木门。
    “哎,大江叔,子平,你们哪个在上面,快给我开个门啊?”
    拍了好一会子门,没动静,筱白荷只好喊了起来。
    “哎,我在,这就给姑娘开门!”
    听到是白荷的声音,不在狐疑的刘子杰扔了手里的竹筐,大声应着几步跳到角门处。
    用手抓去角门上的藤萝和杂草,刘子杰看着锈迹斑驳的铁锁,他弯腰拎起地上一块石头朝铁锁砸了下去。
    “好了,这玩意也忒不结实,一砸就开。”
    看着一石头下去,铁锁分成两块,刘子杰小声嘟囔着扔了石头。
    木门被外面急躁的筱白荷推开,她人还没进来,手就扯上了刘子杰的衣摆,“快子杰哥,把外面的人给拖进来!”
    “啊?拖啥人?”
    十六七岁的大小子衣裳被白荷拽着,他脸上很快晕红一片,听到白荷的话,他又纳闷的问着。
    “喏,就在那里,你快去吧,我拖了好远的路,都要累脱力咯!”
    双脚缓缓的踏进门坎,筱白荷推搡着迷惑不解的刘子杰。
    刘子杰眼睛朝角门外望过去,果然见角门外石阶上横趴着一个身上有伤的男人,说男人也有些牵强,看他的年纪也不比自己大。
    他不知白荷为啥要把这男人带回来,可看她焦急的模样,脚步也没迟疑,两下跳了出去,身上就把那个男人拦腰抱起转身进了角门。
    刘子安上来取青砖,见大堂哥抱着个男人,白荷姑娘急切的在大堂哥身后跟着,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大哥,白荷姐,你们这是做啥?”
    人已经被她给救回自家院子里,还不知死活,千万不能让这人的仇家给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筱白荷望着紧张不已的刘子安,她镇定的吩咐着,“子安,你先别问那么多,快去下面把你三哥子平喊上来,后面巷子里还有一匹累瘫了的马,务必要弄回咱院子里来,谨慎些别让人看见!”
    “哦,我这就下去。”
    临来这里做活,二伯和爹就不止一次的叮嘱过,让他们兄弟几个要听白荷姐的话,刘子安心里再迷茫,他也乖顺的点头应着。
    见刘子安急匆匆的朝地窖口跑去,筱白荷又想起巷子里延绵不断的血迹,又开口吩咐了一句,让他哥俩把马弄回来,务必把巷子里的血迹清理干净。
    刘子安心里一沉,脸上有了担忧之色,回头望着大堂哥,见他也郑重的点头,立时打起精神回了句,我知道了。
    “子杰哥,把这人先安置在大江叔他们的屋子里,你快去请个大夫回来。”
    筱白荷揉着发胀的双臂和肩头,边走边叮嘱着刘子杰。
    穆希芸好容易把柳氏哄回西厢,才倒了碗果汁,屁股还没在石桌旁的凳子上坐稳,就看到刘子杰抱着个男人从后院出来,她惊讶的问着,“刘子杰,是你哪个弟弟受了伤?”
    伸手制止穆希芸的追问,筱白荷苦笑着吩咐起来,“希芸,先别问那么多,这是我方才在巷子里救回的人,恐怕还是个棘手的货色,你先让小黑子和大江叔他们悄悄去外面打探下情形。”喜欢将军绝宠之这个夫人很嚣张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将军绝宠之这个夫人很嚣张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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