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小躺在床上,任由高洋照顾着,这种沉默带着难以言表的心伤。
不能不说,高洋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郭小小甚至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王伯当的影子。
在郭小小挣扎着身子,想要从床上起来时,高洋把她重新按回了床上。
记得郭小小在哪本书上看过,女主哀伤的对着赶走她的保姆说道:“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连一只狗也没有人忍心把它赶走,何况我是个人。”郭小小想着,眼眶一阵发热,女主不也像自己这样发着高烧,被遗弃在旷野里,却难以敲开任何一家人的房门吗?
可书的作者还是死了,那么郭小小是不是也要死了呢?
人的生命有时真的很脆弱,脆弱的生命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惊不起一丝波澜。
到了下午的时候,郭小小感觉自己好了许多,至少已经不再发烧,也许是因为药物的作用,郭小小起床时一阵晕眩。
真的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这样的流连,只会加深郭小小对那个男人的依恋。
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便不如早早的做个了断。
高洋出去了,出去找工作,也可能还会给自己带回来晚餐,可这里不属于郭小小,也容不下郭小小,也许死在外面,会是郭小小最好的归宿!
外面的风有点冷,走下楼梯时,郭小小突然有些不放心房门,便又回过头去推了推。这样小小的插曲,让郭小小有那么一丝的动摇,可动摇也不过是短暂的,所以郭小小还是走了。
街道上的阳光很好,郭小小不知道别人的生活怎样,反正对于郭小小来说,生活就是一杯苦酒,没有品味出甘甜,却能从身体里拧出满满的苦汁。
这样在街道上走着,郭小小觉得自己的神情肯定是恍惚的,因为周围的一切,都给了郭小小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没有钱,仅仅是因为没有钱吗?那里所有的一切,便都给了郭小小一种无法触及的感觉。
走走坐坐,这样也不算太累,真要感谢这些人性化的长椅,没有了这些,自己又该坐到哪里呢?
渐渐的天便黑了起来,是啊!阴冷的夜晚又要来临了,自己该往何处去安身呢?
冬天的白天总是短暂的,阳光的热度,也只是冷冷的,郭小小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不知怎么,肚子便传来一阵响亮的咕噜声,还会觉得饥饿吗?郭小小冷笑道。
摸了摸自己贴身的口袋,那里放着从旅馆那贪污来的二三百块钱,郭小小很想犒劳一下自己,可是什么理由呢?庆祝自己终于无家可归,庆祝自己终于孑然一身。
这世间的人形形色色,可郭小小却偏偏是个另类,那么另类便没了生存的权力了吗?那么这样的另类该由谁负责来消灭呢?郭小小不是太了解,不管怎么说,郭小小决定不再让自己那么的难过,她觉得吃一顿也不错!
走进餐厅时,郭小小是有些心虚的,有多久没这样走进这样的餐厅了?郭小小好像记不得了,她也从没有仔细算过。
服务员并没有看向郭小小,郭小小不禁有些纳闷,这是有多大的心啊!自己这样个大活人坐在这里,都没人看到吗?
郭小小怯怯的咽了咽口水,冲吧台的方向喊了声:“服务员!”有人寻声看了过来,郭小小连忙招了招手,女孩轻快的走了过来,不等郭小小开口,把手上的点菜单往郭小小面前一放,便往回走。
郭小小连忙开口叫住:“哎!你等一等!”
服务员闻声站住身子,皱着眉看着郭小小,郭小小快速翻开点餐单:“给来碗这个面!”
“那是主食,这里不能只点主食!”女孩拿眼往郭小小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那来个汤锅吧!”郭小小指了指一个三鲜锅。
“没有!今天没有准备这个!”女孩爽快的接口道。
郭小小心里很是不信,可她说了,也是没办法:“那你们有什么?”
“海鲜锅!羊肉锅!”女孩抬了抬眼皮,看了眼郭小小。
郭小小猛的站起身来,把点餐单一合,便直接走出了大厅。郭小小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就是很气,很气。
身后飘来女孩一句淡淡的话语:“没钱吃什么吃!”
郭小小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有那么一股上去甩上一巴掌的冲动,可郭小小克制着,把双手攥了又攥。
走到大街上,被冷风一吹,郭小小清醒了许多,这个世界人来人往,可却跟郭小小毫无关联。
颓然走到大街上,郭小小不知该去往何处,旅馆吗?或者是…什么男人?
身边不时的有人经过,一位穿金戴银的女子从身边经过,那珠宝的光芒如此闪亮,让郭小小有了一股冲动…
“来人呀!来人呀!有人抢东西了!快来人呀!”
可能是看着郭小小是个瘦小的女子,又跑的不怎么快,失主便一直锲而不舍的在身后追了过来。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郭小小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这样的速度够快了吧!可显然郭小小想错了,身后传来一股大力,把郭小小拽到了地上,紧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郭小小坐在地上,嘴角却流露出一丝笑意,笑的很开心很开心。
天上下雪了吗?毫无征兆的,就这样从空中,以最优美的姿势,飞舞着落在地面上,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郭小小抬头看向天空,天色阴沉,低的像是站在楼顶便可触及。
耳边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可郭小小却无心去聆听。
再低头时,却发现自己正呆呆的坐在马路上,身边的行人裹着衣服,行色匆匆,偶尔有经过郭小小身边的人,投过来奇怪的一瞥。
大姐呢?刚刚不是还在卖力的踢打着自己吗?郭小小不觉皱了皱眉头,很快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从郭小小身边擦肩而过,而郭小小倒坐在地上,眼前晶莹剔透的蓝宝石项链,从郭小小面前一划而过。
刚刚明明自己给抢过来抓在手里的,怎么会?
郭小小艰难的在地上挪了挪身子,不是大姐打的,那自己怎么会坐在地上,为什么自己的膝盖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难道自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提前知道那大姐要从自己面前经过?
“你没事吧?”身后传来什么人的说话声音,郭小小一惊,连忙转过头去,一个男子正半躬着腰,向自己伸出手来,皱着眉头关切的看着自己。
郭小小看着男子的脸,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吗?”
男子好笑的收回手去:“不是你还是谁?怎么?你是专门碰瓷的吗?一直坐在地上不起来?”
“碰瓷?”郭小小往男子身后看去,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刚才明明就是…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男子似乎决定再次耐下心来。
郭小小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可看来还是不行,衣服虽然很厚,可显然已经有一股殷红的血从膝盖上渗了出来。
男子盯着郭小小的膝盖看了一眼,终于蹲下身来,皱眉看了看郭小小的膝盖:“还能活动吗?”说着便自己动手试着帮郭小小活动了一下,痛的郭小小呲牙咧嘴的,在男子的手背上拧了又拧。
男子猛的蹲下身来,把郭小小从地上抱了起来:“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不去医院,你能给我钱吗?”坐在车上,郭小小犹豫的问道。
男子疑惑的瞟了眼郭小小:“你腿很可能骨折了,不去会留下残疾!你不怕吗?”说完再次往郭小小身上打量了一下。
“我骨折过一次,这次可能不是骨折,可能只是擦伤或者骨裂!”郭小小皱眉思索道,带着不很肯定的语气。
男子猛然把车停住,坐在车内看着车外:“我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耐心,所以你自己想好了!”说着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郭小小:“你那么缺钱吗?”
郭小小咽了咽夺眶欲出的眼泪,惨笑一声:“我能有其他选择吗?”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膝盖:“去看看也好!”
男子点了点头,重新启动车子,汽车无声无息的在马路上行驶着,那漫天的雪花,在天地间降下白色的帷幕,给了世间一种纯洁的美感。
郭小小看着,眼角落下泪来,慢慢的便成一种不可遏制的哽咽。
也许因为肉体的疼痛,也许因为来自内心的折磨,让郭小小变的无比的脆弱。
男子皱眉静静的听着,不知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这个世界的道德呢?所谓的美德呢?所谓的上等人的修养呢?所谓的法律呢?所谓的人情呢?
郭小小没有感觉到,这是个冰冷的世界,用一种铺天盖地的姿势,给了郭小小一个真实而又冰冷的拥抱。
问题出在哪呢?郭小小并不是太清楚,一个孱弱的生命,一个软弱的心灵,只能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一次次的被击个粉碎。
一个生命的尊严就这样被践踏个粉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生命算是什么?人真的自认自己是高等物种吗?高等文明吗?
郭小小的嘴角再次流露出一丝惨笑,生命被人无休止的践踏,它的价值又在哪里呢?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时,郭小小心中愤愤,无数次的出入这里,这里真的是拯救生命的地方吗?亦或是践踏生命的地方,在一个原本神圣的地方,谁又获得了珍重呢?把生命交在这里,到底是对还是错?也或者是这个地方出了什么错?
在门诊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又拍了必要的片子,郭小小便执意离开了。有可能很多很都会笑她傻,可有谁能体会到她内心的感受呢?
疯子会流眼泪吗?也许医生们只会说,所有的精神病患者的痛苦,都是她自身无限放大后,在心灵上的折射。是的,无病呻吟就是了!没有超高的智慧,便只能被高智商的人所左右,所愚弄,所摆布!生命不过如此,这就是丛林法则,郭小小记得在什么书上看到过,只不过郭小小过早的,完完全全的把自己暴露在别人的枪口之下,剩下的也便只是等待着被虐杀!
“去哪?”男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此时天色已晚,郭小小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骨碌骨碌”的声响,抗议着这长时间的饥饿。
男子斜眼看了看郭小小,郭小小深深的吸了口气:“给我找个最便宜的旅馆住下来吧!”
“雪越下越大,而且我也不知道哪的旅馆最便宜!”男子说的是实话。
郭小小看了看地面上厚厚的一层积雪,是啊!她难道要像只流浪狗一样,卷缩在街道上,等着环卫工人来捡起她的尸体,扔进垃圾车里,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吗?
郭小小笑了笑,抬眼看向男子。
男人从怀里拿出皮夹,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递到郭小小手上:“你自己找个地方住吧!”郭小小捏了捏那叠不算太薄的毛爷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有钱真好!”
男子听了皱了皱眉头,用手拍了拍方向盘,缓缓开动了车辆:“把你送到前面小区吧!”
郭小小抬起一双充满雾气的眼,看了看男人,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男人抿了抿嘴,算是做了回应。天地间非常安静,静的似乎可以清晰的听到落雪声,郭小小趴到车窗上,看着自己嘴里呼出的热气,在车窗上蒙上一层白雾,抬手在上面写下了一句:“生当如夏花,凋落在天涯!”
男子似乎专心的开着车,并没注意到郭小小的举动。很快车子便在一处小区前停了下来,这里的交通很方便,无论郭小小要去哪里,看来都是挺方便的。
郭小小拉开了车门,站在风中向男子弯了弯腰:“谢谢!”男人默默的点了点头,车子便从郭小小的眼前滑了出去。
站在街道上,感受着透骨的寒风,和来自腿上的胀痛,总算头脑还是清醒的,郭小小拖着身子,慢慢的往小区内走去。
临街的房子,总是会开上几家旅馆,这种地方大抵总是如此。郭小小看了看自己感觉肿的发胀的右腿,决定还是住下来算了。
旅馆看上去还算干净,却也没有讲价的余地。犹豫再三,郭小小还是走了,可是能去哪呢?
郭小小拖着腿转进小区街道,路上的行人不多,尤其是经过这样一场雨雪,更是秋风扫落叶般,干净而萧瑟。
看着路边的小餐馆,郭小小终究还是经不住食物的诱惑,吃点饭也好。
小店的老板是对年轻的小夫妻,操着外地口音,人倒是挺和气。郭小小叫了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在端上来的那一刻,郭小小拿筷子的双手开始瑟瑟发抖,也许是因为低血糖,也许因为疼痛和寒冷。
总之,郭小小不好意思的挤出一丝微笑,打量过来的年轻女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好心的递过来一杯白开水。郭小小还真有些渴了,端过来捧在掌心里,一饮而尽。
茵蕴的热气,熏蒸在郭小小冰冷的脸颊上,有那么一丝丝暖意,滚烫的面汤,滑进干瘪而又冰冷的胃肠,腹部本能的发出一种舒服而又畅快的信号。人果然是食色动物,这样的饥饿在短时间内得到缓解后,郭小小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请问,你们知道这附近哪有租房子的吗?”郭小小决定长住下来,像这对小夫妻一样,像所有长年在外打拼的年轻人一样,为了生存而每天奋斗着。
女人忙完了手里的活,坐到了郭小小的对面:“当然有啊!不过得看你租什么价位的!”
郭小小咽了咽口水:“我只有一热人,能住就行!”
女人随手指了指后院:“我们住在这后院,房东还是蛮好的。老公,你看了没,还有空房吗?”
正在厨房忙活的男人,掏出头来打量了一下郭小小:“房子肯定有,只不过这的房子都是小高层,没有电梯的,只有一个大铁门,晚上一关,倒也安全!”
郭小小攥了攥手里的钱:“贵吗?”
“都这价!”男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场雪下的,把客人都下没了!”说着便也解下围裙坐了下来。
女人抿嘴笑了笑,看向郭小小:“你要想看的话,从这里出去,右转里面那条小巷,第一个铁门便是了,这一片都是这样的结构,你可以多看看。单间便宜点,一居室的稍微贵点。”
郭小小艰难的站起身来,冲小夫妻俩笑了笑:“谢谢!”付过面钱后,郭小小沿着小巷开始一家家的看了起来,原来很多这样的地方都挂着出租的牌子,也有些小旅馆。
郭小小犹豫着,终于还是进了一家很小的旅馆,因为她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冬天该怎么渡过呢?
“老板,你这要是长期住能便宜点吗?”郭小小冲着个中年妇女问道。
“住多久?”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下郭小小,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牌子:“包月当然划算的多!”
郭小小扫了一眼牌子,笑了笑:“对!包月!先住一个月!能便宜点吗?”
中年女人爽快的站了起来,手上拿着把钥匙:“行!现在是淡季,人不多!”一面说着一面领着郭小小往里边走去:“我可以少收你一百,不过这个房间是三人间,你也知道的,有人来,我们还会往里安排!”
郭小小跟在中年妇人身后,穿过窄窄的走廊,来到一间房间,收拾的倒也干净,三张床铺,一个小巧的卫生间,还在房间外面,跟周围其他的房间共用着。
郭小小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其中一张床铺上:“行!我就住这张床吧!”说着取下自己身上唯一的挂包,一身疲惫的靠在床上。
“那行!你把身份证给我,我给你登记一下,还得先把钱交一下!”老板娘说着,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向郭小小示意了一下:“要看电视吗?”
郭小小看了看那台老式电视机,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有无线网络吗?”
“有!”中年女人指了指墙上的一张纸:“这里,密码也在这里!”
郭小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能用手机付给你吗?”
“可以!当然可以!”中年女人连忙从身上掏出了手机,当面收下郭小小交过来的房租后,方拿着郭小小的身份证走了出去。
郭小小往后一倒,躺倒在软绵绵的床垫上,房间不大,位置靠里,感觉还是挺暖和的。郭小小闭上双眼,靠在床上,有些享受此时的感觉。如果能有个这样的家,那么郭小小也会觉得满足的。
此时的郭小小就是很迫切很迫切的希望,能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小窝,只属于她自己,谁也夺不走。
老板娘再次走回来时,手上多了个开水瓶:“姑娘,我看你腿脚不方便,你要是吃什么东西,我可以从前面顺便给你叫!”
“不用,我吃过了!”说着郭小小从床上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腿:“只是一点皮外伤,这附近有诊所吗?”
“有!转到前面的街道上就有!”中年女人放下手中的开水瓶:“没什么事,那我走了,晚上睡觉把门锁好,有人来,我会亲自带过来!”
看着热情的老板娘,郭小小笑了笑:“谢谢你!老板娘!”
等到房门在郭小小眼前关上时,郭小小终于放下心来,把身上的现钱小心的放进靠近身体的口袋里,这是她唯一的钱了,如果不是怕被人看见,郭小小也不会选择用手机付钱,看来明天还得去把钱存一下才好。
想着郭小小从包里拿出了,那张只有一位数的银行卡,笑了笑,明天会怎样,谁知道呢?反正小心点,总没错吧!
这一觉郭小小睡的很沉,夜里老板娘也没有过来打扰她,一个人开着灯,这样一觉睡到大天亮,郭小小感觉身体恢复了许多。
因为疼痛,郭小小昨晚没有洗漱便直接倒在了床上,到后来感觉痛的轻了,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今天必须起床,郭小小心里想着,得去存一下钱,先把支付宝的钱还上,还要去检查一下伤口,说真的,郭小小觉得伤口一阵阵的跳动着胀痛,万一发炎了就不好了。
艰难的从床上挪了下来,用旅馆里的一次性用品,简单的洗漱看一下,郭小小便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出门时,老板娘还热情的打了声招呼,这让郭小小觉得心情大好,至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是友好的,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
走到外面,郭小小方才发现,原来已经日上三竿,是啊!睡的太沉了,连手机都没看上一眼。喜欢丧夫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丧夫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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