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格终于坐到沙发上,她伸展了一下身体,刚刚那姿势被抱着有点憋屈,但人家是在帮她,她也不好说什么。
贺京时拿来药和纱布。
她讪讪一笑。
“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弄方便吗?”贺京时瞥她一眼。
徐微格把腿盘起来,刚想说有什么不方便的,结果一看见自己脚心那模糊的伤口,她心就一抽。
她完全没有办法直面自己这伤口,她把脚一伸。
拿刚刚穿在身上的他的衣服往自己头上一盖。
徐微格躺在沙发上,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还是你来吧,谢谢。”
她整个脑袋闷在衣服里,声音也闷闷的,还有点发颤,一个是真疼,一个是一想起那伤口,心里就瘆得慌。
“等着。”贺京时先去给她打水,拿毛巾。
得先把上面的灰和泥都洗掉,不然伤口感染。
不多时,徐微格的脚背上先触到一阵湿润的温热。
“你在给我擦脚?”她把脑袋上的衣服稍稍拿开了一些。
贺京时一顿,耳尖有些泛红。
“你脚上都是泥,不擦干净伤口会感染。”
说的有理,她可不想感染。
徐微格又把衣服蒙上,不敢去看,她嗡嗡的说。
“麻烦你了。”
贺京时一顿,轻声说了一句“不麻烦”,声音小到忽略不计,她一定没听见。
他几乎是半跪在地上,拿着打湿的毛巾,一点一点擦着她的脚。
他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踝稳固,另一只手给她擦脚。
先从脚背开始,到脚趾,每个指缝里他都擦的干干净净。
徐微格有点害臊。
上一个给她这么洗脚的人还是原辞。
但原辞是她的老公,她不觉得有什么。
贺京时给她擦脚,她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特殊时期,矫情非常不合时宜。
刚这么想着,脚心突然传来一阵异常钻心的疼。
“啊。”她没忍住叫了一声,额间冷汗直冒。
贺京时心里一跳,再难下手,他已经尽量放轻了自己的手。
女孩子肯定都怕疼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
徐微格带着哭腔道。
“没事,别管我,你快弄吧,不然我要晕过去了,长痛不如短痛,你快点!”
贺京时心一横,又是一下。
“啊!”徐微格一边叫一边哭喊,“你别管我!快点弄!”
贺京时屏住呼吸,一边跟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她鬼吼鬼叫。
等他处理完,徐微格觉得自己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的感官都已经疼麻痹了。
贺京时见她不动,自作主张给她把另一只脚也擦干净了。
徐微格全程动也没动,她早就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动弹。
好半晌过去,徐微格才带着哭腔出声。
“贺京时,借你的位置躺一趟,我现在实在动不了了。”
她在衣服下面抹眼泪。
真是没出息。
但真的疼到窒息。
都说十指连心,她觉得脚板心才是真正连着心。
“没事,你躺吧。”贺京时心疼的看着她,他给她拿来一层薄毯盖到身上。
自己进了浴室洗澡。
折腾到这时候,又累又饿。
晚上还没吃饭。
徐微格脚心疼,肚子又饿。
人生绝望。
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蹦回自己的房间。
徐微格迷迷糊糊间竟然睡着了。
睡着的前一瞬,她还想着,这么疼都能睡着,自己也是厉害,不过最近,好像越来越嗜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
徐微格嗅着香味醒来,鼻子一吸一吸。
她睁开眼,模糊之间,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她下意识的用手扒开,嘴里嘟囔。
“原辞,我还想睡。”
她浑身犯累,咬字模糊不清。
贺京时没听见,只凑近了。
“嗯?”
徐微格的脑袋早已转向了另一边,面对着沙发。
贺京时转身,把下好的面条端到她面前。
徐微格鼻尖一耸一耸,眼睛慢慢睁大。
这下终于醒了。
“你不饿吗?”贺京时及时把碗收回来。
“饿。”徐微格揉了揉肚子,扶着沙发扶手起来,她揉了揉眼睛,倦赖的看着茶几上的面,慢慢惊了。
“这是你做的?”
“你还会下面条?”
而且这下法跟她和原辞下的面条都不一样。
像日式的豚骨拉面。
“要不要吃一口。”贺京时哄孩子似的,见她一脸懵的模样,声音都放轻了。
“吃。”徐微格伸手,她皱着眉想把脚放到地上,但行动非常不便。
贺京时看出她的意思,伸手握住她的小腿,把她落在沙发上那只受伤的脚放了下来。
徐微格小心翼翼的翘着。
手里端着面,迫不及待往嘴里喂。
这色泽也太好了一些,而且还真是豚骨拉面,清油上浮着小葱,上面大片大片的肉也切的极好。
“贺京时,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她一边吃一边说。
“在你眼里,我是有多差劲。”贺京时也端着碗面,坐在她旁边吃。
正对面的电视机里放着黄金档偶像剧,配乐很好听。
“我是在夸你嘛。”徐微格耳朵里听着歌,嘴里吃着喷香的拉面,脚心好像都不怎么疼了。
吃完了面,贺京时去收拾,这回她没抢,收拾完了被他扶着单脚跳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洗澡怎么洗?”他不经意的问。
徐微格一顿,这好像是个大难题,但她总不可能这也要人家帮忙。
“总有办法的,你回去吧。”
贺京时不敢多言,怕任何一句话暴露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觉得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最好时机。
慢慢来,总有机会的。
他同她道晚安,徐微格关上门,他站在门外,没有离去,而是守着。
他还是怕她一个人洗澡出什么问题,他住那么远听不到。
这房子修的早,隔音不怎么样。
以贺京时的耳力,能清晰的听到她的声音,从而推测出她在做什么事。
她不能洗淋浴,正在放水,似乎被烫到了,小小惊呼了一声。
后面开始笨拙的洗澡。
他听着她发出的一切声响,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贺京时靠在墙上,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当即拧眉,按掉关闭。
正在浴室里费劲洗澡的徐微格一顿。
她怎么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音乐?
她坐在浴室里朝外头看了一眼。
电视机正放着。
徐微格笑着摇了摇头。
她这样洗澡真的好难。
要是原辞在就好了。
她就可以一动不动,让他给她洗的香喷喷,干干净净的。
不知道原辞现在正在干嘛,应该很安全,但可能跟A陷入了胶着之中。
A那个坏人,一定要趁早抓住才行!
徐微格想着原辞,又突然愤恨起A来。
连带着晚上做梦,都梦到她带领一群娘子军踏平了命运岛。
另一边。
贺京时刚放下手机。
他眉眼冷峻,浑身都笼罩着一股低气压。
刚刚那个电话是父亲打来的,自从他成为家族的话事人之后,父亲鲜少再对他做出什么要求,一副退居二线的样子。
今天也同样,没说任何决绝的话。
只是平静的告诉他,原辞要贺氏死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他再不放掉徐微格,回来就只能去牢狱看望他们。
贺氏家族很大,却远远没有原氏的根基稳,这么多年盘根错节,干的都是违法的勾当。
现在国家严打,他们苟延残喘尽力洗白,但之前做了那么多,有心人早已收集证据,好在关键之时给他们致命一击。
换做任何一个和贺家实力相当,或者不如贺家的人都能精准打击到他们。
更别说对方是原氏。
他们连求情的时间都没有。
贺京时站在阳台上,脚边落了一地烟头。
他才跟徐微格过了一天。
就要结束了吗。
他还以为老天站在他这边。
现在看来,他似乎又被老天玩弄了一次。
贺京时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随即匀缓的吐出,他闭着眼。
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贺家是他的。
徐微格也会是他的。
什么手段他都要给破了!
……
一连几天,徐微格都跟贺京时待在这个大房子里。
她好无聊。
而且她都好长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阿澈和原辞了。
她好想他们。
明天就是她和原辞的结婚纪念日,她不想错过。
以前他们都没有好好过过这个纪念日,本来这回她想着给原辞惊喜的。
五年前,他们没有举办婚礼,但领了证。
那天他们很高兴,虽然当时徐微格以为只有她一个人高兴。
现在回想起来,原辞的每一个举动分明都显露着他也高兴的厉害。
只是当时,他们两个都不懂对方的情绪。
徐微格占领了贺京时的躺椅,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拿吹风给她吹刚洗好的头发。
长长的发丝坠着,像精致的绸缎。
“我跟你讲,明天是我跟原辞的结婚纪念日呢。”徐微格遗憾的说道。
贺京时的耳边都是吹风机的风声,没听清她说什么,他关掉吹风。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徐微格不想说两遍,说一遍心里就已经够遗憾和难受的了,她闷闷道。
“我好想原辞啊。”
贺京时一顿,沉默着不说话。
“贺京时,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徐微格好奇的问,“你这个年纪,应该要有女朋友的啊。”喜欢原先生,宠我!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原先生,宠我!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