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的声音越来越阴沉:“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我母亲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抬起眼来,使劲儿瞪着我,当里我在想,对对对,最讨厌那双眼睛,我就要加大力道,只到把她的眼珠了都给绷出来为止,哈哈,可惜,我并没有做到……她就死了!”
朱正的神态越法癫狂起来,他抑头大笑着,好像自己亲手勒死母亲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他笑得整个人趴在地上,嘴水从歪斜的嘴里掉出,带着令人恶心的粘稠感滴在地上。
众衙役们纷纷侧目,谁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有的已经做公差十几年,也从来没有听过如此骇人的事情。
段品一神色冰冷,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现在胃里正在淡淡翻腾着的恶心感。
人性,亲情,谁都不知道在何时何地,突然会露出一张恶魔脸。
段品一听到轻轻的抽泣声。
他皱了皱眉头。
这声音来自身后的屏风后,他知道那是谁,是朱雀,这傻丫头一定吓着了,早知道朱正会说出这些来,他不应该让她藏在那里偷听。
段品一用眼色示意刘彪,让他去屏风后看看朱雀,自己却正色审案:“朱正,照你如此说来,你母亲是你用麻绳勒死的,而且还勒得舌头都伸了出来,可有谁看到当时的情景,而且如果老人家真成那副样子,难不成你娘子胖大婶就什么都没有发现?”
朱正摇摇头:“她……她才不管我娘是怎么死的,在她心里面,早点死了更好,所以根本就不会去追究死因。”
这个解释到是合理。
段品一看向素清道长一眼:“找个时日,开棺验尸。”
素清道长点头。
段品一又问:“当时用来勒你娘的麻绳你放在何处?”
“在家里。”朱正道:“就在我屋内的床下,大人,你看我这该交待的也都交待了,你会如何处罚我呢?”
从来没有一个犯人如此直接地想要知道自己的结果,段品一清冷地睨他一眼:“待本官醒清事实之后,自会给你应有的惩罚。”
接下来身为父母官,段品一要做的便是亲自押着朱正回家里去取行凶工具了,在走之前,他去后屏风里看了一眼,刘彪一脸无奈的样子:“大人!”
只见屏风后,朱雀坐在地上曲着双膝,头埋在膝头之间,乌黑的发髻有些许散乱,段品一示意刘彪下去,他走过去伸出大掌来抚在朱雀头顶上,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朱雀本就单纯,她这才从懵懂之中清醒过来,他便让她亲耳听到如此残忍的事实,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残忍。
朱雀缓缓地抬起眼来,她那清泉般的眼里泛着薄薄水雾,眼神里的微光惹人心生怜惜,嫩娇的唇瓣轻颤着,或许她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要问他。
可连她自己,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大人,我……我去厨房里学做菜,等你回来。”
最终,颤动的嘴唇里却吐出一串和案子毫无关系的话语,她没办法跟着去案发现场,没办法在一时之间让自己接受这种事实。
段品一掀起薄唇温笑:“好!”
……
朱正杀母的事情很快在整个柳絮镇里传开。
当段品一一行人带着他回家去指认现场,取回行凶麻绳时,镇上的大部份百姓都纷纷跟着看热闹,朱正家小院子中央,胖大婶倒在地上打滚耍横,她一口咬定朱正是被冤枉的,因为就以他那点老鼠胆子,怎么可能杀人?而且还杀的是自己的母亲。
胖大婶的撒泼引得围在院子外的人大声哄笑。
段品一却站在正屋里,看着那棵横梁若有所思。
素清道长问:“大人在想什么?”
段品一说:“你觉得挂衣服上去的人是谁?传言说河边出现了朱正母亲魂魄的人又是谁?”像是自问自答,段品一叹了口气:“无论这个人想做什么,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朱正给逼得崩溃。”
素清道长道:“大人相信朱正是凶手?”
“我信。”段品一侧脸看向他:“我相信,朱正就是凶手,或许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做到,可是刚才在公堂上时,我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他。”
“那为何还要开棺?”
“我想看看是否能引出那个背后的人。”
段品一咝了一下:“道长,你说会不会真是朱正母亲的魂魄死不瞑目,缠着他不放?”
这一点却被素清道长给否定掉了:“不可能,一个常时间被阴灵缠住的人,他不可能还有那么饱满的精气神,更不可能有如此精锐的目光,别看朱正这段时间被他母亲的事情折磨得心神不安,可他的三魂六魄却十分稳。”
说到这个,段品一便只能一知半解了,他相信素清道长说的话:“所以背后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知道朱正是凶手,还有可能当时亲眼看到朱正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素清道长点点,表示认同这种看法。
以此同时,院子里的胖大婶越闹越不像话了,她不仅又哭又闹,还死活不让衙役们把朱正带走,一边闹一边大声吼叫着:“段大人,你是清天大老爷,可要给我们家朱正一个清白呀,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做得出那种事,这几天,他太累了,所以才糊涂了把事情认下来,大人,求你明鉴。”
刘彪和两个衙役上前去拉她,差点被胖大婶咬到,刘彪一恼,抬手就要赏一耳光,被段品一极时叫住:“住手。”“刘彪,现在女主人情绪不稳,你派两个伶俐的留下来陪护片刻,其他人,带朱正回衙门。”
刘彪答应一声,派了两个人,硬生生把胖大婶给拉到一边,要是现迟拉慢些,胖大婶的胖手都拉到段品一的官袍上了。
胖大婶寻死觅活地不让段品一走,更不让他们带走朱正,偏要上去抱着朱正的腿,嘴里又骂骂咧咧:“你个窝囊废,怎么这种事情也往自己身上揽啊,你怎么可能会害死婆婆呢?”喜欢悬爱三生:朱雀奇案记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悬爱三生:朱雀奇案记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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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