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著雨给鱼族传了信说明了要给清凝换眼睛的事，过了几日总算是得到了回应，同意他这么做。
可当他去告诉岁寒秋这件事情时，岁寒秋却告诉他鱼族能挖解风的眼睛，就肯定会给清凝安上这水玉自己去了多此一举。
好吧，那他都这样发话了还能说啥呢。
不过，去之前林著雨还是想跟叶凝华他们告个别，毕竟去过鱼族后他就不会再折回这里了。
一路来了藏书楼，推门进去果不其然她在里面。
不过这次有些不同，解风趴在案桌上枕着胳膊睡着，衬得她十分乖觉。
繁枝纷落特意放缓脚步不去惊扰她，看着她的睡颜嘴角上扬一个弧度。轻轻的坐在她的身旁就这样默默地看她，过了一会著雨还是忍不住的伸出手摸着她的发顶。
解风感觉到了有人在弄他头发，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把那只捣乱的爪子拨了下来，握在了手里。
调整了一下位置想继续睡时，解风觉得有些不对劲，惺忪的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一看吓得她立马弹了起来。
再一看，自己还握着他的手，立马扔了回去。
“我扰到你了？”林著雨略带歉意的笑着。
“你说呢？”竹露清响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人家睡得好好的，你这爪子非得弄我头发。”
“失礼了，一时手痒。既困了，何不回‘墨兮鸢’睡，趴在这案桌上不嫌硬。”
“我刚去凡间晃了一圈回来，本是想来藏书楼看会竹简。可谁知乏了，就习以为常的在这里眯一会了。”
解风发觉到这林著雨一直看着她，那眼神说不出来的奇怪，心里一阵发毛。
“诶，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待我去过鱼族后就不会回墨族了，该是有一段日子见不到你这小丫头了。”繁枝纷落这次大大方方的摸着她的发顶，“多看几眼，以免忘了。”
“正常，你那天就说过只是暂时呆在墨族。”君解风对他这话也不意外，“不过你把手给我拿下来可否，要是头发弄散了我又得再梳一遍很麻烦。”
林著雨这才乖乖的收回了手，理了下衣袖。解风手腕一转就多出了两支糖葫芦，原先她是想分一支给叶凝华。
不过谁让这林著雨要走了呢，就当是做个顺水人情。
“给。”竹露清响·君解风把一支糖葫芦放在了他的手心，“我从凡间带回来的，正好你赶上了就尝尝吧。”
说完，解风就自顾自的拎起糖葫芦就开始啃了。
林著雨虽见过这个但还真没有尝过，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试探性的咬了一口。
“哈哈哈哈。”君解风头一回见他这么窘促的模样，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听见她的笑声，著雨越发的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诶呦，受不了了。”
解风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缓了好一会。
“这么好笑吗？”
“我算是大开眼界了，温润如玉的著雨贤者也会有这么不知所措的一面。诶，这要是让别的人知晓了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繁枝纷落·林著雨浅笑道，“那你可得帮我保守秘密了。”
解风用衣袖擦了眼泪，“我看你得空还是多去凡间走动，这样就不怕再被捉弄了。”
“也只有你敢。”
经过她这么一逗后，林著雨也算是放开了许多，拿起糖葫芦又咬了一口。
两人就这样在藏书楼里啃着，这画面说不出来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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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寒露的预感太过强烈，没过几天她就又被请回了圣族说是圣主的意思。
经那日寒露帮圣主施针过后，症状大大缓解，圣主就决定让她留下直到自的病根治。
可寒露心知圣主这是被人下了毒，这一切似是都在一个人的掌握之中，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留住她？
二皇子府
“央月大人，未经公子允许，你不能擅自入内。”
侍卫直接将她拦在了外面，面无表情的说着。
寒露漫不经心的耍弄着手里的折扇，“如今是给你们二公子面子，我才按着规矩在外边等着。不然，你觉得拦得住我吗？”
侍卫身躯一僵，寒露这说的是实话，她真要硬闯没人能阻止。
“不得对央月大人无礼，让她进来吧。”明辉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过来。
寒露进来后，明辉正好在擦拭着翎羽。看到他这副面孔寒露就心里来气，拿着折扇朝他挥了过去。
明辉没想到她会出手，提起翎羽应战，几招下来后明辉的衣裳就被割破了几道口子。
侍卫听到动静调集人手跑了进来，将寒露团团围住。
“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可是公子……”侍卫的视线投向寒露，意思不言而喻。
明辉冷笑道，“她若真想杀了我，还等得到你们赶进来？下去。”
“是。”
“寒露见着我火气就这般大吗，每回不给我留下点痕迹，就不舒服？”明辉若无其事的将外衫脱下，捏在手中烧毁，“可惜了这件衣裳，诶，我可又少了一件。”
“倒还真小瞧二公子了，没想到我堂堂央月竟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寒露还真有杀了他的心思，要不是顾着这是在圣族。
“我听的糊涂了，我算计寒露什么了？”
“二公子，圣主的病恐怕没有人比你更加清楚吧。”
明辉坐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果然知道，不错这毒是我下的，那你为什么不向圣主告发我？”
“呵，你们圣族的内政，八竿子跟我打不着关系。”寒露忍着心里的冲动，“你爱杀谁杀谁，别把我牵扯进去。”
“错，你是心里清楚，圣主根本就不会相信你的话。”明辉打开了折扇，面露无辜，“牵扯你？这次还真是冤枉我了，若不是翻墨在圣主面前提起，你还真不会进这个局。”
明辉此言不假，他设下这个局本就没有把寒露计算在内。不过，要是没有翻墨搞这一出，他也不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不过，要是你肯答应嫁入我府中，我可以考虑放你回天族。”
寒露嗤笑了一下，“你怕是在异想天开。”
“哦，那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请回吧。”
“这区区圣族，还困不住我。”
“那央月大人就试试。”
当寒露踏出二皇子府时，她就被士兵们团团围住，利矛对准了她。这时，翻墨从一群人中走了出来。
寒露摇着折扇，问道，“寒露来二公子这里叙旧，难不成也有罪？”
“大胆寒露，竟敢谋害圣主，来人压他去大殿!”
“是!”
“别碰我!”寒露眼神凌厉，“我自己会去。”
到了大殿后，寒露才知今日帮圣主施针过后，反倒是发作的越厉害了。天医把过脉后，都异口同声称是施针的缘故。
“你对本君做了什么!”圣主的眼睛都红了，简直就想把她碎尸万段。
“央月若说，这都是二公子明辉在暗操这一切，圣主可信？”寒露淡淡看了这些天医一眼，心中充满了不屑。
“大胆妖女，还敢污蔑皇族，给本君打入天牢!”
寒露既不反驳也不挣扎，跟着就去了天牢内。她一点都不为圣主感到同情，反倒觉得这样一个昏庸无能的君王死有余辜。
“诶，倚楼，这次还真的要靠你来救我了。”寒露苦笑道，“什么时候我也成了言灵，说什么应什么了。”
天族，维天有汉
长亭每日的挑衅已让瑾芜成了习惯，这次魅夜没有回避坐在栏杆上支着头，看着她们打。
每一次的交战长亭都等同于是在提升自己，这三年来她进步飞快。瑾芜亦是如此，但她更希望结束这场无休止的战争，所以这次她赢了长亭。
“我竟然会输!”长亭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瑾芜。
“长亭，你我斗了三年是该收手了。再比下去，只会让你心中的仇恨更深。”
“收手，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了!”
长亭走后，魅夜才从栏杆上下来，甚是欣慰。
“看来，你没有给我丢脸。”
“是吗？”瑾芜摇了摇头，她并不希望这样。
“瑾芜，我一直想知晓你和长亭公主，是为何而打？我看了三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不过是个替罪羔羊罢了。”
“魅夜，不好了!”
凤箫吟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看到瑾芜也在立马停住了脚步。
“忆公主，失礼了。”
“什么事，这么急？”魅夜问道。
“圣族传来消息，说是寒露姐姐蓄意谋害圣主，被扣押在天牢内了。”
“湘君湘夫人知道此事吗？”
“自然是都知道了。”凤箫吟点了点头，“魅夜，该怎么办？”
“我先去一趟潇湘府，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罢，魅夜就消失不见了。
潇湘府
“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寒儿她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思。”湘夫人急得双手交叠，坐立不安，“这孩子也是，当初她怎么就答应去了呢？”
“寒儿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这次她是被人设计了。”湘君想到了点子上，站起身来，“我去圣族一趟。”
“不可。”
魅夜来得及时，阻止了湘君。
“魅夜，为何不可？那总不能眼睁睁的寒儿呆在天牢中吧。”
“湘君，魅夜知晓你心急如焚，可你若是去了只怕寒露更出不来了。”魅夜耐着性子分析利弊，“圣主本就多疑，说不准会以为这是天族的阴谋，到那时可就更糟了。”
湘君这才冷静下来，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你可有什么办法？圣主若是有这个疑心，天族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面，不然就会害了寒儿。”湘夫人说到这个，心里就越发不安。
魅夜忽然眸色一变，看向他们，“有!”
鱼族
“你每日都要到这岸边走上一圈，不会嫌腻吗？”清绝扶着她，在沙滩上走着留下一串脚印。
“不会，反倒觉得很满足。”清凝握着他的手，笑着，“因为这样我就能更加真切的感受到阳光，风，海水的存在，哥哥谢谢你肯每日陪着我。”
“哥哥本就闲来无事，不陪着你做什么。”清绝想到往事就是一阵叹息，“若非当年被魔族牵连，你的眼睛又怎会灼伤爹娘又怎会离我们而去。”
“哥哥，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提这件事情了。娘亲曾跟我们说过因果善报，你忘记了吗？”
“没忘。清凝，我们该回去了。”
“清绝公子。”
繁枝纷落·林著雨来的凑巧，正遇见他们在岸上。
“你来了，我本以为还要多拖几日。”
“清凝公主的眼睛要紧，林著雨特来履约。”
“先回琉璃楼吧。”
清凝一挥袖，林著雨的周身就出现了一层浮沫。
怪医拿着水玉对着清凝的眼睛看了又看，才给了一个答案。
“回公子，可以用，容我先去准备。”
“多谢怪医，那我们在外等候。”
清绝按捺住心中的欣喜之情，和林著雨一同退了出去。
站在廊里，看着外边成群结队游过的鱼群，清绝将埋藏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被我掳走的那个弟子，后来救回来了吗？”
繁枝纷落单手放在身前，回答道，“带回来的时候仅留有一丝气息在，不过上天垂怜终是救回来了。”
“那你还要治清凝的眼睛，你不该怨恨我吗？”清绝只觉得这太过不可思议。
“怨不怨恨你，林著雨不能替墨族做决定。不过，救治清凝是林著雨替魔族偿还的。我帮你也不是需要你的感激，只愿来日苍生有难鱼族能出手相救。”
“你这样，倒真不像外界口中所传的魔族。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魔族之人。”
林著雨的眸色暗淡了下去，似是轻笑了一下，“三人成虎，魔族在他们眼中就是阴恶凶残的存在，谁又会去真正深究魔族到底是善是恶。”
“那你能告诉我，当年魔族为什么要让长江之水泛滥？”
“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至于真相是什么清绝公子又何必在意。”
清绝看他不再言语也就不多问了，时间过去了许久，房门总算是打开了。
“怪医，如何？”
“好了，修养一段时日就能慢慢恢复光明了。”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
“我去看看清凝。”
“有劳怪医了。”林著雨行礼道。
“不劳烦，这水玉是你拿来的，我只不过做了个媒介。该谢的，是你自己。”
“著雨不过是，做了本分。”
“公子现在是脱不开身，你一个人想必也出不去这琉璃楼。”怪医往前走去，“跟我来吧，我给你找个地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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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