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长痛不如短痛

    林亦果无神地呆立在原地,此时的她,看起来如此单薄,像是一阵风就会被吹走似的。墨子玄心疼地上前,把她抱在怀里,她没有反抗,他抬头轻吻她的秀发,然后柔声说道:“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他强忍着心里的痛苦平静地走出了房门,他心里想,林亦果,我真的不想逼你留下来,我该怎么办。
    林亦果失魂落魄地走到窗前,原来人不开心的时候,上天都不会留点情面,窗外灰蒙蒙的,月亮被乌云笼罩。她打开窗,看了看楼下,虽然是二楼,但是别墅的地基加上高高的一层有也六米以上的高度了,但是数字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概念了,她爬上窗台,面朝外坐着,她想,跳下去是不是就不会感到痛了。
    墨子玄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她还没有吃晚饭,应该很饿了吧。他缓缓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惊慌,如雷击一般。
    他焦急却不敢大声说话,看着她瘦弱的背影,他轻轻呼唤,“林亦果。”
    林亦果闻声转过头,他便说道,“你饿了吧,喝点牛奶吧。”他极力保持平静,克制自己颤抖。
    林亦果苍白的脸上试图挤出一丝笑容,但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心又痛了,痛得她不由轻蹙眉头。
    “不用了,以后我都不会感觉到饿了。“她平静地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快下来。“他克制着跑过去的冲动。
    “你别过来。“她依然平静,说完,又转向窗外抬头看向天空,无所畏惧地晃悠着双腿,把窗台当做了摇篮椅。
    当她晃动第一下时,他感到一把尖刀插在了他的胸口。“我送你回墨家。“他脱口而出。
    闻言,她停止了晃动,沉默着,他等待着,表面上假装平静,心已被撕扯得稀碎。
    终于,她缓缓转过半个身子,轻轻点了点头。
    当她整个人从窗台上下来,脚刚落地,他就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再也抑制不住,哭得泣不成声。
    她也在哭,心想,墨子玄,你为什么要这样,到底哪个你才是真的。
    待两人平静下来,他给她披上披肩,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他说得很轻,心里却像诀别似的苦涩。
    她乖乖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大的肩膀,那个给她倚靠的肩膀,她的眼睛湿润了,还是在心里说了,再见,珍重。
    墨家。
    墨氏夫妇打开门,看到林亦果红肿的眼睛,赶紧让林亦果和墨子玄进门。墨子玄则说,“不了,我回别墅了。”他看了一眼林亦果的背影,她没有回头。他默默地走了。
    墨氏夫妇从没有见过墨子玄如此地忧郁,他们愣了半天,直到车子没有了踪影。
    到底是养了多年的孩子,柳韵之看着林亦果哭肿了的眼睛,虽然余气未消,但心下不忍,便一只胳膊环着她进屋,说道,“上去休息吧。”
    林亦果点点头,有气无力地上了楼,这是她此刻唯一想做的事了,一个人躲起来,坐在地板上的角落里,默默流泪。
    楼下,墨氏夫妇对视着,柳韵之说道,“这俩孩子怎么回事?“
    墨元藩说道,“孩子们的事少管。“说完便转身回房间了,柳韵之也跟着回屋了。
    林亦果坐在地上,看着乌黑的房间渐渐有了清霜,乌云遮不住月光了吧,他们也留不住对方了。夜深人静,她的耳朵却一点都不清净,耳朵里循环播放着墨子玄给她唱的歌,还有他的吉他声,听着听着,他的笑容又出现在眼前,那么真实,清晰可触。
    她的泪水又浸润了双眼,泪珠先是吧嗒吧嗒地掉下来,然后汹涌地夺眶而出,她的声音从静默到哽咽,就这样哭了整整一夜。
    当屋里撒进第一缕阳光的时候,她的心被暖暖地包围着。她高高地仰起头,对自己说,阳光会继续。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虽然做了一场心痛的梦,但她真真实实地快乐过,心醉过,这如何不是命运的恩赐呢?
    梦醒了,生活还要继续。她把墨子玄送的所有礼物都封存在储物箱里,放进了地下室。她又重拾起画笔,画她心中的高山流水和日月星辰。
    在整理画稿的时候,她看到厚厚的一沓纸,都是墨子玄的画像。她抿唇微笑,既然结束了就结束得彻底些吧。她把所有他的画像打包下楼扔进了垃圾桶,还在垃圾桶边站立良久,才不舍得走进屋。
    门外墨子玄目睹了一切,昨晚他并没有走,而且悄悄地守在门外,看到她活力满满的样子,他嘴角扬起,他希望林亦果是快乐的,好过她不开心地留在他的身边。
    不过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他走近垃圾桶,当他看到那一张张画像时,手颤抖了,画像上的日期从他出国的那年开始,她稚嫩的画笔渐渐成熟。即便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将父母的照片里的他一笔一划地勾勒出来。他看着最早的日期,不由得后退两步。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傻的人了,当初为什么要赌气离开,如若不是那样,就不会有和司马沁的事,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结局。
    他将那副画攥在手里,抬头看着她的窗台,伫立片刻,便猛得冲进屋,径直走到她的房间。她被猛推开的房门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他举着那副画问她,期待着他想要的答案。
    她看到那副画是,心不由得一颤,那是只有她知道的秘密被别人发现之后的震惊。但很快,她恢复了平静,说道,“练手的画稿。”
    “你是不是很早就……”她没有说的话,他要说出来。
    “哥,那时候你对我最好,我肯定最想画你了。“他那“爱上了我“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她便插话道。
    听到“哥“那个字,他心头一紧,他压低声音说道,“我不是你哥。”
    “是,一直都是,只是之前没有这么称呼而已,以后还是叫你'哥'吧。“她说道,看起来很轻松。
    “你为什么要欺骗自己的感情?“他忍不住大声说道。
    她看到他眼神里的灼热,但极力坚守自己的防线,说道,“墨子玄,我最后一次直呼你的名字,我很感谢你对我这么好,其实我真的一直把你当哥哥,你回国后,我才欺骗了自己,以为爱上了你,我现在清醒了。“她保持平静,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可能也欺骗了自己吧,实际上,你其实也是把我看作妹妹的。“
    “你真的这样想?“他紧皱着眉头,无法接受这些话。
    她点点头,压制着自己的眼泪,说道,“哥……“
    “不要叫我'哥'!“他大吼一句,便跑了出去。他什么时候这么失控过?
    她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夺眶而出。他像一阵风一样闯进来,又像一阵风一样离开。长痛不如短痛,不要怪我。喜欢逃不掉的无底洞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逃不掉的无底洞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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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