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没怎么

    电话的另一端,康达没有了声音,我以为是挂断了电话,但看了下来手机上的显示,却发现对方还在线。
    应该是受不了这种情绪吧,我在想。
    康佳还在哭,电话里又传来了康达的声音:“女儿啊,爸爸在呢。等这个年过去,回重庆。爸爸答应你,咱们一家三口,会团圆的。”
    看着成了泪人的康佳,我心里难受极了。我想去安慰些话,但面对现如今的康佳,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反倒觉得,让她哭吧,哭吧哭吧,还能痛快点。
    “丁秋…”电话里康达忽然叫我。
    “干爹。”我拿起了电话,关掉了外音。
    “麻烦你了,谢谢。”
    “应该的,我跟…”
    “这个世界没什么事是应该的,正常情况下,佳佳应该待在我身边,但现在,我能信的人很少,能帮我照顾康佳的人更是没有。”
    我沉默了一秒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康达遇到的事,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难以处理。甚至我在反思老爸的话,我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与康达抗衡?
    很难想象,似乎我也无法接触上。我这种小人物,在那些层次级别的大人物眼里根本上不了台面。
    “干爹,不说这样的话,有件事,我或许不该问,但我觉得还是应该问问,阿姨,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结果了。我先休息了,明天还要拜访几个人。”
    “这么早休息?”
    “小子,我现在还哪有什么新年可言,人老了,说着说着就觉得心酸,不聊了。”
    “好。”
    ……
    挂断了电话,我木讷了很久。然后在我回头看向了下,却出现了很感动的一幕,老妈搂着康佳,正安慰着她。
    想到康达,我顿时又觉得是挺心酸个事,新年这天,他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睡觉。
    ……
    年夜饭,除了饺子还有鸡鸭鱼六个菜,寓意是六六大顺,团圆美满。
    边看春晚边吃着年夜饭,似乎是因为康达的这个电话,康佳的情绪并不高,像是心事重重,显得很安静。
    “丁秋……”老爸看着我,有话要说。
    “爸,你说。”
    “要不,你娶了这丫头吧。”
    看着老爸,我愣了很久。
    在看老妈,她的反应不大,但也在盯着我,在等结果。
    “爸,我跟康佳…”康佳还在那忧郁,我想了下笑着对我爸说道:“爸,我承认我喜欢过她,我也承认我亏欠了康佳很多,但我们始终不是爱情,更多的是超越友情的,亲情。”
    “亲情?”老妈重复着。
    我点头道:“对,应该就是亲情。甚至,我觉得这份亲情比友情,比爱情,都更加重要。我们经历了很多,也曾谈过婚姻,但最后不是我,就是她,都回避了这个话题。现在想起来,我们当时应该都有着各自的难处。我是因为心里有别人,所以装不下康佳,她是因为她家庭的原因,怕伤害我。以至于……”
    我苦笑着,继续说道:“以至于我们的感情,已经超越了许多东西,非要有个比较的话,那就是哥们,我是她哥,她是我妹妹。”
    老爸老妈相互看着,然后老妈来了一句:“那我跟你爸也是亲情啊,老丁啊,咋俩是不是一辈子都没爱过。”
    “别听这小子胡咧咧,他懂个屁。我们那是爱情,坚贞不渝的爱。”
    “但我觉得小秋说的挺有道理的。”
    “沈腾的小品,快看…”
    ……
    老爸转移了换题,我们一家子开始看春晚,于是这顿饭,吃的特别漫长。但我喜欢这种感受,甚至希望能一直这样,然后和和美美,多好。
    自从接了康达的电话,康佳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大约十一点多,我带她出来散散心。
    街道上,除了我跟康佳,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她喜欢踩着雪,但今天却没有那样做。在街灯下,她的每一步都很轻。
    康佳走在我前面,我一直跟着,她今天特反常。
    “康佳…”我叫住了她,总觉得她有些不一样。
    “怎么了?”康佳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问我。
    我愣住了,诧异的看着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好了?”我疑惑。
    “你是谁?”结果,康佳忽然这样问我。
    “康,康佳…”
    “你是康佳?”
    我震惊的看着她,她这表现,明显不是个五岁的孩子。
    “你认识我?”康佳忽然问我。
    “认识…”我忽然意识到,出来走这么一趟,康佳的病情应该是出现了新的变化。
    “我是谁?”她忽然问我。
    “你是康佳。”
    “那你是谁?”
    “丁秋。”
    “丁秋是谁?”
    “我们是同学,也是哥们。”
    “哥们。”
    ……
    康佳还在思考,但随之而来的是烟花声响彻整座城市。我们都被这烟花吸引了,从远处到近处,从地面到天空,百花齐放,点亮了这个夜。
    康佳的变化,真的是个意外。如果不是知道她出过事,我可能都会怀疑她怎么会从一个好端端的人,变成了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然后又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正常人。
    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任何人的电话号码,也不记得发生过什么,甚至…
    “你连银行密码都不记得?”
    发现了康佳的变化,我立马就回了家,我爸妈也觉得这事太神奇,跟着便想法设法的希望她记起点什么,结果,她连刚才吃过年夜饭都忘了。
    “你是不是要偷我钱?”
    在交流中,康佳的性格似乎也发生了变化。在我印象里,她是个不善交流,很孤僻的女人。但因为她工作的原因,她总是强迫自己与别人交流,这就导致康佳有着多重性格,是个很矛盾的女人。
    但现在看她,似乎这个女人,变得更幽默,更有女人味了。
    “你真是神奇了,过个年,你突然就长大了,居然还长心眼了。”
    “要不是叔叔阿姨和蔼,我觉得你这个人不能相信。”
    “卧槽?”
    在夸了我爸妈一句后,还顺带的损我,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我,在说了一句‘卧槽’后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怎么了?”康佳忽然问我。
    “没怎么,没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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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