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瓜?”我跟蓝娅坐在角落,她离我近很容易的听清了我说的话。
“我是什么瓜?”我愣了下。
“你是傻瓜。”她忽然说。
我怔怔的看着蓝娅,意外她会说这种话。见我看她,她忽然低下了头,而后又笑着问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摇了摇头。
蓝娅指着荧幕问我:“你感觉像是什么地方?”
客厅能有百十来平,一面是我们来时拉帷幕的墙,另一面是电影院里放映的大荧幕,身后是出口,荧幕的对立面是投影仪。打量了一圈,我这才注意到这是个一二楼打通的阁楼。又看了一圈,这客厅桌椅比较多,一群女人挤在一起,或是拥抱,或是安慰的拉着手。我犹豫了说道:“不会是那种地方吧?”
蓝娅笑而不语,我似乎更加确定了,我觉得这是那种为女同服务的俱乐部。
“这是个影院!”在我猜疑的时候,蓝娅却忽然开口。
我怔了怔,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觉得自己想歪了,结果蓝娅又说道:“但也是女同俱乐部。”
我呆呆的望着蓝娅,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结果她却打了我一下说道:“我可不是。”
我放松了不少,咧着嘴说道:“我没多想。”
蓝娅却说:“你没想就怪了。”
……
一段视频接着一段视频,从最初的叽叽喳喳,到最后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安慰,接着一个女人抱着另一个女人上了楼。
我不懂这代表什么,但却莫名的觉得悲凉。女人哭我见过,但嚎嚎大哭却是第一次见。面对突发的场面蓝娅很平静,她喝着果汁,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这就是个影院吗?”我问蓝娅。
“这叫女人深巷,只有伤心的人才会找到这里。”她说。
“那我突然出现,这算什么?”我问。
“丁秋,你知道有多少男人被拒之门外吗?”她忽然笑着说道。
我摇了摇头。
蓝娅又说道:“单单我见过的,就有上百了。”
我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些事有些敏感。
蓝娅看着荧幕说道:“能聚在这里的人,都是缘分。而荧幕上播放的视频,是那些哭过了,受过伤,却还想挣扎一次的女人。她们希望从这里离开,却发现再也离不开。”
我愣了下说道:“再也离不开什么意思?腿不长自己身上吗?随时随地都能走吧?”
蓝娅平淡的说道:“这是女人安放灵魂的场所,想要拿走灵魂,哪有那么简单。”
我继续皱褶眉头,朝着荧幕望去,又是一段令人膛目结舌的视频。里面的男女相互交融,结果温热过后却是转身离去永不相见。
我看向了蓝娅,似乎意识到了这地方有多么的不寻常。
“你是想问我问什么会在这里对吗?”蓝娅看出了我的想法。
我轻轻的点头,她笑着说道:“我是这的老板。所以我在,很合理吧!”
我正喝着果汁等着答案,但蓝娅的话确实让我惊讶了一番。
我笑着点头说道:“把这茬忘了,不过我现在又有了新的疑惑,你为什么要创立这么个地方?”
蓝娅摇头说道:“国外有很多这种社区,只是常人无法接触到而已。最初的想法是做个环境,一个女人与女人相互理解,相互扶持的环境。结果做大了,也就无法脱身了。”
蓝娅很平静的看着那些相互安慰的女人,但我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又指着这视频问道:“这些都是偷拍的吧?这犯法。”
蓝娅摇头说道:“这些并不是我的意愿,我说过了,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我犹豫了下说道:“不可控?你不是老板吗?有什么不可控的?”
蓝娅没有说话,而后她起身站了起来,接着示意我跟着离开。
没人拦着,也没人关注,似乎我们的走与留都没有那么重要。
……
推开门就是院子,回头看了下刚才在的地方是个很普通的二层阁楼,我摸了下口袋的里的香烟,但并未拿出来,只是这突然折腾了下,有点口干舌燥。
蓝娅走在前面,我也没在园内过多逗留,脚前脚后的跟上了蓝娅。这里没有什么大门,出去后又是一条细长的小巷,接着又繁琐的穿过了两道小门,蓝娅输入了指纹,这才离开了。
墙内的空气压抑致郁,墙外却是一片美好。
我大口的深呼吸,不断的呼吸,似乎想要忘记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
“感觉像是牢狱。”我说。
“我也没想过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蓝娅说。
“我还是没搞懂,为什么会无法收场?”我说。
“我们像成立社团一样的成立了这个地方,初衷是让那些受过伤的女人有个安慰的场所。但事实上,偏离了我们的猜想,准确说是偏离了我的想法。”街边上,蓝娅苦笑着。
“我还是不明白?”我摇头。
蓝娅停住了脚步,平静的看着我说道:“你知道这个圈子的利益会有多少吗?”
“利益?”我愣了下。
“我们一个新成立的公司,却有着永远都接不完的活,你真的以为是我手上的人脉吗?其实不是,而是我这个圈子所造成的结果。”蓝娅继续又说道:“这个圈子大到你想象不到,跟我在一起,在别人面前你可能毫无秘密可言,你明白吗?”
错愕中,我呆呆的望着蓝娅,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所说的‘刀山火海’指的是什么了。
“丁秋,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你知道的,也只不过是个画面而已,你知道那个杨凯的下场吗?”蓝娅忽然又说道。
我下意识的去摇头,她又继续说道:“他被逼得跳楼,但没死。终身瘫痪…”
有风吹过,吹动了蓝娅的头发,昏昏暗暗的街道上,我们相互的看了一眼,我忽然觉得特悲伤,是一种我无能为力的悲伤。
“我先回去了,以后不要那么傻了。”蓝娅招手,出租车停在了她的身旁。在我发愣中,她已经上车离去。
我终于还是摸出了那根香烟点上,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我刷新了三观,但最直接的感受还是来自蓝娅的好意,她在劝我不要对她执着,那样受伤的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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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