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详细的做了解释,我也听的很认真。没做过这些低等的工作,餐补与出差补概念有些混淆。
“明白了经理,明天几点来接班?”
“正常早八点到晚八点,明天尽量早点来,正好找人带带你。”
“好好。”
“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
“方便方便…”
……
留个电话,便匆忙离去。
雨还在下,冲刷着这座城市。走在街上,那种急迫担心的情绪渐渐的平缓了下来。或许因为网吧的那经理是东北人,又或许是这寂静夜的找到了工作而自我安慰。总之,撑伞走过了一条又一条街后,仿佛真的彻底放松了下来。
自暴自弃了几年?我都快忘记了。也许从那个被我打的副主任提出那无理的要求那一刻,我就注定了要过一段迷失自我的生活。我从未怪过童薇的突然离去,我知道她是看不到希望,所以才去寻找希望。
但希望是什么?谁又能给个解释呢?
这个点了,街上的人更少了。前方的街灯恍恍惚惚,我似乎在雨幕中看到了那些拉扯的影子。
孤独的人总是活在回忆里不是吗?就连每天的梦,都会重复着某个人的身影不是吗?在梦里面我们会笑,会去做一些不敢尝试却又尝试了的事不是吗?梦醒了,我们还活在现实里不是吗?
飞驰而过的车溅起了路边的积水,我蹲在角落里吸完了剩下的半支香烟,迷茫与感触中,我又回到了这住了一年多的地方。
不规律的建筑,像是躺在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啤酒罐,这里二楼复式,这里一个五楼小区,这里有个多年前未拆迁的平房单位。多年的风雨,从彼此的‘看不惯’到‘拥挤’在这里。
它们见证了成都,也见证了我们这些‘来过’的客。
忽然有了力气,在泥泞的小水坑里狠狠地戳灭了烟屁股,而后猛站起,穿过了小区,就是我今夜的客栈。
……
烧了壶热水,洗了把脸后又泡了泡脚。坐在床上捅咕了会手机又觉得无聊,而后干脆放下手机在那发呆。
这是茅台走的第二天,我忽然觉得有些孤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种感觉真的很难过。虽然他在的时候我也不倾诉,可好歹他能说说话,哪怕嘚嘚个没完,也挺好。
不大的客厅,显得那么的冷清,以前总是嫌这地方不行,站脚都不够,现在却觉得可笑,又觉得这屋子怎么那么大,一个人住是不是太浪费了。
擦干了脚上的水,倒了洗脚水,本来想趟床上就睡下,然而脑子里面又冒出了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于是都躺下了,又从床上爬起开灯。检查了皮箱,又翻了厕所旮旯。折腾来折腾去,发现自己除了手机,还真没什么贵重物品。
摆弄着剃须刀,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这是童薇送我的剃须刀,从大二用到现在。睹物思人,却思的是悲伤。
大学那会儿,童薇送了我不少东西,但大多数都是些小玩应。这剃须刀只算是其中一个,而我最喜欢的是一块玉斧项链,至今我还收藏在那小红盒子里。小盒子是装项链的礼品木盒,多年过去,已经四分五裂,而在半年前,我却又用透明胶带将它粘好。
矫情了会儿,拉好了小皮箱的拉锁。而后我又走到了沙发旁,那里堆了一堆设备。这是茅台留下的设备,一把电吉他,一个容量不小的电瓶,一个中规中矩的音响。
刚认识茅台那会我觉得他最起码是个有钱人,我不懂音乐,却听说这套设备不便宜。我是那种好奇也不会去问的人,茅台跟我的性格也差不多,所以我们打了一架,却成了朋友。
那天茅台喝多了,他告诉我,这套设备是他在二手市场淘的,电吉他根本就是坏的,还是他自己收拾好的。这些东西下来,总共花了不到七百块。
我想问他值吗?七百块的梦想?一年后我看到了背后的答案,这七百块,明显还不够…
像是现在的我,空有一身本领,却还是要先吃饭。
……
两天没管这些设备,吉他盒上落了些灰尘。我用手擦了擦,从中拿出了电吉他。我不会弹这东西,哪怕会我也不在这夜里弹,那些大爷大妈,我是真的怕了。
学着茅台的样子,轻轻的拨动了两下吉他弦,接着装模作样的哼哼了两句周传雄的歌:自你走后心憔悴,白色油桐风中纷飞,落花似人有情 ,这个季节,河畔的风放肆拼命的吹,无端拨弄离人的眼泪…
不敢太大声,就整了这么两句,之后觉得自己幼稚、可笑,便又将吉他放好。
上趟厕所,完事后又洗了把手。
从卫生间走出,我关上了灯终于躺回了床上。人就这样,想睡的时候偏偏睡不着,折腾了会后又靠在了床上望着窗外吸了支烟。
窗外是幽暗的世界,隔着窗户似乎能听到一种空灵灵的声响。说不出的幽静,说不出的孤单,说不出的痛苦。
一口接着一口,一根接着一根,在回忆与未知的明天中,我选择了后者。没有暖气的成都,深秋真的不好过。好在康佳给我买了套保暖,我扯过了被子,或许这是个温暖的夜。
……
“老板,这可是高档货?你就给三百?是不是太少了?”我站在废品回收的院子里,不满意对方的报价。
“也就是我哩,碰到个乖乖就是废品。”听口音是个河南人。
“那也太少了,加点。”我推着三轮车,还在犹豫。
这收废品的老板明显想要,而后装作不耐烦的样说道“这样咧,连三轮车一起四百,诚心价位,不行你就去别人那瞅瞅。”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了老板的话后,我忽然觉得那么的悲伤。茅台七百块买了梦想,却要被我以四百块卖掉。
我很想大声的指着这个收废品的说:我不卖了,这特么是我一朋友的梦想。
结果却是我看到他连车带设备都推到了小屋,当他再从小屋出来,手里面多了四张红贴。
今天天儿特好,是个难得暖和的秋末,我又看了那电吉他两眼,和往常一样,它安静的躺在车上。我忽然觉得喉咙好堵,不敢再多看下去,接过了钱,将它连同那破旧的三轮扔到了这里,默默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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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