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
我想到了自己,我以前是个挺有梦想,挺有计划的人。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就为了进入台里做着准备,在大四那年,我破格成了台里的实习生。大学毕业后,我成功的留在了台里,而后在规划与努力中,我成为了部门最年轻的组长,并提名下一任的副主任。
一屉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付了钱我正准备离开。
在迈出门的刹那,我停住了脚步,脑子里面忽然想到了诊所里的姑娘,想了下好,又转身回头。
“老板,再给我来一屉牛肉包子,一杯小米粥带走。”
……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好心?”姑娘不可思议的望着我。
“你也不想病入膏肓的样?”我有种被骗了二百块的感觉。
“点滴见效快!”她振振有词。
“行了,趁热吃吧,再见面就看缘分了。”我祈祷着不要在遇见。
“怎么觉得你这么不情愿呢?”姑娘不爽的盯着我。
“呵呵,你这么天生丽质,我怎么可能不情愿?”我说的是反话,而这姑娘明显跟我较劲。
看了下表,没给她较劲的机会,出门后就听她在诊所里喊着:“等着我初雪婷的报复吧!”
……
春熙路天桥,成都最长的人行天桥,‘X’的弧形桥体,像是展翅的蝴蝶。
桥下是春熙路,成都最繁华的商业街,我走下天桥,在春熙路的末端见到了康佳。
她盘着头发,穿着很正统的职业装,戴着的黑色眼镜让我不得不想起大学时代的她。大学四年,她永远看上去那么的普通,普通的让男生提不起任何兴趣,而我是个来者不拒的人,女人缘好,谁都聊的开,于是我们成了朋友。
直到那天喝多了我才发现,当康佳不再盘发,当她不再戴着黑色眼镜,就好像我曾看过的那部韩剧《魔女幼熙》女主角那样,华丽的转身,美到让人窒息。
在这座城市多年,却依旧无法适应这里的气候,成都的冬天不同于东北,多云多雾特别的阴冷,这种湿度混合着低温的冷,就算我这个北方人也无法适应,而我为了这次的见面,我穿上了那套并不能抵御阴冷的西装。
“你不怕冻死啊!”康佳没好气的说道。
“冻不死!”我顶回。
对于康佳,我更多的事负罪感,我们的关系纠缠不休,这些年过来,从未捋顺过。
“真是跟老情人见面了,冻死都认了。你什么时候能为我冻一冻呢?”康佳鸡蛋里挑骨头。
“别废话了成吗?”我有些反感。
在康佳的眼里,我的不耐烦似乎是她挺大的乐趣,而后她指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诺,你的老情人正被围着,要不要英雄救美?”
顺着康佳的手指望去,我忽然变得不安,我很想跳起来看看人群中央的情况,却又害怕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纠结中,我愈发紧张。
康佳嘲笑并期待的说道:“马上就饭局了,你这状态也不成啊?要不干脆我们俩去火锅得了,来个鸳鸯锅。”
我完全没有心思听康佳的话,我从西服的口袋里抽出了一包香烟,抽掉了上面的薄膜,从中拿出了一根叼在了嘴上点上。
“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大魅力,让你这么着迷。行啦,别在那感触了,想想一会以什么身份面对她吧。是小组长?还是提名副主任?或是一个游手好闲很多年没有工作的无业人员?”
康佳随意的说着,却触动了我的内心,我只顾穿了身还算过得去的西装拼命的赶来,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面对?我该怎么面对她?从得知她要回来的那一天起,我的脑子就一片的空白,直至现在,我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似乎我从未想过去面对,从未想过。
康佳的话提醒了我,在前方人群的欢呼下,我回过神来,而后我茫然的望向了康佳问道:“我该以什么身份面对她?”
康佳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是跟个流浪歌手在卖唱吗?那就以乐队的身份吧!”
我苦笑着说道:“那哥们家里给找了工作,昨天买了张车票回家了。”
康佳咬着嘴唇,很认真的帮我想着办法,而后她说道:“那就歌手吧!反正你唱歌不跑调…”
我哭笑不得的望着她说道:“不跑调就是歌手了?”
康佳瞪了我一眼说道:“你想逼死我啊?那你说吧,你现在做什么工作的?”
康佳这句话戳到了我的心坎,我在恍惚中沉默。
发现了我情绪不对,康佳又凑了过来冲我做了个鬼脸说道:“怎么真生气啦,现在这小心脏这么脆弱吗?”
望着逗我开心的康佳,我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
饭局上的啤酒是雪花,来的人清一色的大人物,相知化妆品副总裁葛欣,当地台广告部主任孙庆山,著名摄影师、编剧、媒体人张扬,知名策划周远,国内一线女星童薇,童薇经纪人sv,活动负责任康佳,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上层人物,从穿着方面看,绝对的有钱人,唯独我是这场聚餐中可怜虫,这套价值几千的西装,混在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康佳是活动的负责人,老练的她层次分明的介绍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而我的目光总会不经意的落在童薇的脸上,至于童薇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的看过我,直到康佳介绍我‘歌手’的身份,她才有意无意的注意到我。
看路人甲的目光,陌生的不能再陌生,在对视了不到零点几秒的时间里,我的心在翻浆,在蹈海,多年的情绪化为了苦胆中的水,苦涩而痛苦,折腾来,折腾去。
“歌手?出过专辑吗?”童薇移开了目光,她的经纪人sv则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啊,他是……”康佳怕我没面子,急忙去为我解释。
“流浪歌手,都快吃不上饭了,这不,来蹭顿饭。”我看向了sv,这是个打扮保守的女人,大约三十一二岁,或者更大,却保养的很好,起码那皮肤吹弹可破,让在场的那些老板啊,媒体人什么的盯着不放。
我对她没什么兴趣,眼睛是看着她,脑子里面却是些跌跌撞撞的画面:我们喝着雪花,在狭小的出租屋内高喊着勇穿天涯。
然而现如今,陪我喝雪花的人依旧是她,却再难去勇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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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