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看了看他的浩克身体。那具庞大的身躯就在至圣所的屋顶，坐着一张太过窄小的椅子。有一顶大帽子盖在浩克的脸上。
布鲁斯的人类灵体则在屋顶漂移，眼睁睁看着古一向楼梯走去。
如果要让她理解，那他必须趁现在。
“求求你了，”布鲁斯几乎是在乞求，“求求你了。”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布鲁斯，”古一发自内心地抱歉道，“如果我把时间原石交给你去拯救你们的现实，我们的现实就会危在旦夕。”
布鲁斯的灵体穿过屋顶，在古一面前停下。她放慢脚步，看着这位科学家。
“好吧，恕我直言，我，我不，我不确定科学理论真会如此认为。”布鲁斯温和地争论道。
听到这番话，古一突然凌空挥手，在身前幻化出一条发光的长绳。
光绳穿过他们前方的整座城市，延伸到视线不及之处。
古一又轻打手势，只见光绳的周围出现一个光圈，六颗无限原石的影像开始绕着光绳旋转。光圈随即消失不见，只余下旋转的原石。
“无限原石创造了你们所体验到的时间流。”古一解释道。
她又伸出一只手，将时间原石敲开。原石从视野中消失了。
“移除了一颗原石……”突然间，就在时间原石被移走的位置，一缕黑暗的绳状卷须从主绳脱离，向远方蜿蜒而去。
“……就意味着分流。”古一继续道。布鲁斯的灵体悬浮在光绳一侧，古一则站在另一侧。她打手势示意那缕黑暗卷须。
“这样可能对你们的现实有好处，但对我这里的新生现实就不太好了，”她承认道，“在这个新的现实分支里，失去了对抗黑暗力量的主要武器，我们的世界就会被侵占。”
布鲁斯凝视黑暗卷须，全神贯注地听着。
“成百上千万的人会遭受灭顶之灾。”她陈述着事实，“所以告诉我，博士……你的科学能阻止这一切吗？”
布鲁斯的大脑在飞快转动。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不能。但我们可以消除这一切，”他恍然大悟道，“因为一旦我们用完这些原石，我们可以在原来的时间点将其物归原主。所以，从时间角度来说，在那个现实中……”
布鲁斯的灵体伸出手来，凭空抓取时间原石的幻象。原石出现在他的指间，被他放回其他无限原石围成的圈中。黑暗卷须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从未离开过。”
他表明了观点后，无限原石的幻象消失不见，光绳也化为无形。古一看了看布鲁斯，走近护墙边的他。
“没错，”她开口道，“但你遗漏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想要物归原主，你们必须活下来。”
布鲁斯上前一步，向古一发誓道：“我们会的。我会的。我保证。”他是认真的。他们的成功关系重大――未来和现在，还有过去，都有赖于此。布鲁斯能看出古一心头的纠结。“我不能因为一个保证就冒这个险，”她说道，“至尊法师的职责就是守护时间原石。”
“那为什么斯特兰奇把它交出去了？”布鲁斯问道。他着实有些懊丧。
古一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布鲁斯。“你说什么？”“斯特兰奇。他把原石交出去了，交给了灭霸。”她能看出布鲁斯说的是实话。
但这怎么可能？
“自愿的吗？”她必须问清楚。
“是的。”布鲁斯确认道。
“为什么？”古一问道。这一点至关重要。
“我也不知道，”布鲁斯承认道，“或许他错了。”如果灭霸没有从斯特兰奇手中拿到那颗原石，事情的发展又会有何不同？
这使得古一直视布鲁斯的双眼。
“或许是我错了。”她沉思道。
一切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哪条路才是正确的选择？
突然间，古一抬起手来，轻弹手指，凌空一划。浩克便从窄小的椅子上升起，遮脸的帽子掉落在地，躯体飞过屋顶，与布鲁斯的灵体合二为一。
布鲁斯倒吸一口冷气，再一次恢复肉身。古一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放到阿戈摩托之眼两侧。这件挂在颈上的护身符随即开启，露出藏在里面的时间原石。
她伸出手指，仿佛要将原石拿起。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她并没有去触碰。原石飘然而出，古一将其交给布鲁斯。
“斯特兰奇注定会成为最出色的法师。”她表示。
“所以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布鲁斯猜测道。“恐怕你是对的。”为了所有人的未来，她必须相信这个决定。
古一将无限原石放在布鲁斯的大手中。布鲁斯拿起原石，怀着敬畏打量这件宝物。她轻触他的手。
“谢谢你。”他看向她的眼神中交织着感激和难以置信。他得到了时间原石。他可以去帮助朋友，尝试扭转一切。
“就靠你了，布鲁斯。我们都靠你了。”她告诉他道。他心里也明白此言非虚。
…………
…………
2014年
乌木喉实在是喜欢这份工作。
他冷酷无情，施虐成性，对疼痛有着近乎超然的执迷。此时此刻，他正站在控制台前，看着全息影像出现在基座上方的空气中。
有一根机械臂被控制台启动，从灭霸的母舰圣殿二号的船舱内伸出。
机械臂向星云的头探去。
灭霸就站在那里，他用一只大手抓住机械臂，将其插入星云头盖底部的一个端口。
星云痛苦地出声，挣扎着想摆脱束缚。
“进行诊断，”他下令道，“给我看看她的记忆文件。”
乌木喉挥了挥手，轻触悬浮在他面前的全息影像控制台。信息开始滚动而过，但都毫无意义。
乌木喉皱起早已满是皱纹的脸，轻轻嘟哝了一声。
“大人，”他困惑地说道，“文件有些混乱。”
卡魔拉站在父亲身后，看着灭霸和乌木喉尝试提取星云的记忆，寻找他们在找的信息。
二人都一如既往，对她妹妹的不适全然不顾。“这段记忆存在，但不是她的，”他看着眼前的信息，判断道，“有另一个意识在共享她的神经网络。另一个星云。”
“不可能。”灭霸断然道。这不可能。
“这个复制品的时间戳来自九年以后的未来。”乌木喉最后说道。
灭霸缓缓转头。这个发现也许真的颇有价值。“另一个星云在哪里？”
“就在我们的星系里，”乌木喉做了些计算，说道，“在魔拉格。”
“你能接入她的记忆吗？”他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可以，两个意识是相连的。”乌木喉确认道。“在这个复制品的记忆里搜索无限原石。”若非依靠原石，这个复制品怎么可能穿越时空？在主人的吩咐下，乌木喉操作控制器，启动星云左眼的全息投影仪。
她抬起了头，全息影像从眼中投射而出。几个人影出现在他们上方的空气中，所在之处像是一个房间。
“而历史上这些原石在很多地点出现过。”一个人说道。
“在我们的历史中。所以，没有那么多方便的地点可选，对吧？”另一个人说道。
卡魔拉看着全息影像，走到乌木喉身边。拜她妹妹所赐，灭霸寻找的信息难道就这样从天而降？
“也就是说，要选择最佳目标。”记忆投影中的一个人继续说道。
“回答正确。”另一个人同意道。
“暂停影像。”灭霸下令道。他凝视着全息影像中的人影。
“地球人。”卡魔拉嘶嘶地说道。愚蠢的生物。他们做了什么？
灭霸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指向全息影像中的人。
“复仇者，”他鄙夷地指出道，“不服管教的鼠辈。那镜像是什么？”
灭霸指着全息投影。有一处失真的画面似乎是镜像。
“把这块放大，乌木喉。”他指示着那部分说道。乌木喉轻轻挥手，将全息影像的一块区域放大。画面扩大数倍，聚焦越来越清晰。
“我不明白。”卡魔拉说道。眼前的情况令她迷惑不解。放大结束了。镜像中是星云。
“两个星云。”卡魔拉惊讶地说道。
“不，”灭霸纠正道，“是同一个星云，来自两个不同的时间。”他随即转向乌木喉。“起航前往魔拉格。继续扫描复制品的记忆，我要看到一切。”星云左眼的光芒又开始闪烁。
这份痛苦令人难以忍受，房间里的人却没有注意到。他们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
…………
…………
阿斯加德 2013年
“你在干什么？”弗丽嘉问道。
这话音令索尔惊声尖叫。弗丽嘉也吓得大喊了一声。他们刚巧在大厅中相遇。索尔向后退去，试图用身穿的浴袍遮掩自己，徒劳地将浴袍盖在脸上伪装。
“天哪！”弗瑞卡认出面前的人是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鬼鬼祟祟的事还是让你弟弟来吧。”无论其他人是什么看法，她向来都认可洛基的长处。
“不，我没有鬼鬼祟祟，我正要去散步而已。”索尔回避道。
弗丽嘉心生好奇，走近这个身穿浴袍的男人，看着他的衣服。
“而且，呃，呃……”他哑口无言。洛基确实更擅长说谎。
“你这是什么打扮？”弗瑞卡问起他那古怪的装束。
“哦，我一直是这身打扮，”索尔试图为自己的外表辩解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但他永远也骗不了自己的母亲。
弗丽嘉伸出手来，放在索尔的脸颊上。她看着儿子的脸，注意到他的右眼有些不对劲，有些奇怪。
“你的眼睛怎么了？”她关切地问道。索尔也看着母亲的脸庞，又轻轻握住她的手，将手从自己的头上移开。
他模仿了一个挥剑的动作，抬手划过面前的空气。
“额，我的眼睛，”他犹豫了片刻，努力思索合适的谎言，“那是……还记得哈罗金之战吗？当时我被阔剑砍中脸了。”
弗丽嘉慈爱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发。
“你不是我认识的索尔，对不对？”一如理解两个儿子，她已经知晓答案。
“我是。”索尔不安地轻笑道。
弗丽嘉看着儿子，柔声说道：“未来让你受了很多苦吧？”她的神情中混杂着慈爱与怜悯。“我可没说我来自未来。”索尔试图避开她的目光，却发觉游戏已经结束。
“我是女巫抚养长大的，孩子。”弗丽嘉傲然提醒他道，“我看到的不仅是表面，你知道的。”
索尔应该料到不该低估自己的母亲。她正是依靠这份观察力洞悉两个儿子的内心，总是在旁人无法看清时认识到他们的潜能。
索尔看着母亲，耸了耸肩，叹气道：“没错，我真的来自未来。”
“是的，亲爱的。”她安慰地说道。她心里明白，他的到来很快就会有所解释。“我真的想和你说说话。”索尔几欲落泪地承认道。
“慢慢说。”弗丽嘉耐心地等待儿子倾吐心声。索尔伸出双手，紧紧拥抱他的母亲。
火箭进屋的时候，简·福斯特她正在床上睡着。他蹦到华丽的床架后，在枕头后面躲藏起来。那个女人发出轻柔的鼾声。
火箭相对轻松地取出了以太――也就是现实原石，现在只要离开房间就可以。
只不过就在这时，她开始醒转过来，火箭便又躲到枕头后面。
阳光透过窗户射入，那个索尔称为简的女人起身离床，走向放在床边的衣服。
火箭从枕头后面瞥了一眼，低下身子，偷偷溜出了房间。
“他的头在这边，身体在那边，可这又有什么意义？一切都太晚了。”索尔沮丧而内疚地表示。
母亲站在他的身边，静静倾听着。
“我就站在那儿，像是个拿着斧子的蠢货。”索尔怒道。
“你可不是蠢货。”弗丽嘉严肃地说道，她俯身靠近儿子。“你不是来这里了吗？来向阿斯加德最睿智的人寻求忠告。”她微微一笑，心里知道自己养大的人既不是蠢货，也不是懦夫。
索尔在弗丽嘉床边的小长凳上坐下。他举起手里的一个小瓶子，喝了一口酒。
“是的。”在心头的重重忧郁背后，是他对这个机会的无比感激。
“蠢货，算不上。失败？肯定的。”她毫不含糊地告诉他道。
索尔有些恼怒。“这可有点儿伤人。”
他的母亲总是直截了当，但他明白她的爱，明白她是为了他好。啊，他真的很想念她！
“你知道失败对你意味着什么吗？”弗丽嘉王后问道。她走近儿子，在他身边坐下，又伸手将一缕头发从索尔的脸上移开，并与他额头相抵。“意味着你和其他人一样。”
“可我不应该和其他人一样，对吧？”索尔无助地说道。怎么可能一样？他是索尔·奥丁森，是阿斯加德的王子，是英雄，是复仇者。
他背负着更高的期望。
“每个人在寻找自我的过程中都会经历失败，索尔。”弗丽嘉向儿子揭示这个简单的秘密，“衡量一个人、一个英雄的标准，是他们如何最终成就自我。”
索尔看着母亲的双眼。
“我真的很想念你，妈妈。”
火箭正四脚并用穿过大厅，毛茸茸的腿拼尽全力奔跑，还紧紧抓着以太提取装置。
“索尔！我拿到了！”火箭尖叫道。他跑过几名阿斯加德卫兵，他们立刻便拔腿追赶。
“抓住那只兔子！”一名卫兵喊道。
“妈妈，我有些事必须要告诉你，”索尔不确定该如何说下去。
“不，儿子，不需要。你要补救的是你的未来，不是我的。”她心知前方的路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沉重的负担，并不想听儿子说出他迫使自己要说的话。
“这和你的未来有关。”他催促道。他多少知道自己救不了她，但他仍然想试试。
“这不关我的事。”弗丽嘉坚持道。她不愿意听。
索尔看着他的母亲，想要告诉她，却又知道她是对的。
就在这时，火箭跑进了房间。
“嘿。”他若无其事地向二人打招呼，仿佛他的存在并不异乎寻常。
弗丽嘉看了一眼，向这个古怪的家伙挥手示意。好吧，是索尔的朋友。火箭抱着提取装置，一副胜利的样子。
“你肯定是他母亲。”火箭对弗瑞卡说道，随即看向索尔。
“我得手了。快来，我们得赶紧走。”那些卫兵离他们不远，而他们还要赶去其他地方，或者说其他时间。
索尔又看了一眼他的母亲，弗丽嘉则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真想多陪你一会儿。”他柔声说道。再次离开她就好像再次失去她。他真的有些想要留下。“不，这样已经很好了，”她很感激这片刻的相聚，“快去成就你自己吧。”
“我爱你，妈妈。”
“我也爱你。”
索尔与弗瑞卡再次拥抱，二人都不愿松开。
终于，索尔退后了一步。
“快点，我们得走了。”火箭一边催促道，一边轻触时间控制腕带。
“再见。”弗丽嘉微笑着对儿子说道。
火箭开始倒数计时。“三……”
“不，等等！”索尔突然大喊一声，将手高高举起。
火箭正要按动时间控制腕带上的按钮，这时却只好停下。
他盯着索尔，只见这个阿斯加德人伸出左手，双眼紧闭，脑袋微低。索尔若有所期地高举着手，火箭却不解地挠头。
“什么，又怎么了？”火箭问道。
弗丽嘉会心一笑。“哦，有时候确实需要点儿时间。”
索尔睁开一只眼，向右边看了看，左手却仍然伸着。他再次闭上眼睛，心中暗暗祈祷：“拜托了，拜托一定要来。”
火箭听到远处有动静，像是嗖嗖的声音。转瞬之间，一个物件飞过他们身后开着的窗，刚好停在索尔的左手中。
火箭这才发现，原来是一柄大锤。
是雷霆之锤。
火箭知道这一定是雷霆之锤。索尔在去往尼德威阿尔的路上谈到过，当时二人还带着格鲁特，最终与矮人伊特里同心协力，为索尔打造了风暴战斧。
“啊！”弗丽嘉为儿子感到高兴，因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然，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
索尔看着手中的锤子，先是微微一笑，继而大笑出声。他将锤子抛到空中，又用一只手接住。
“我仍然配得上。”索尔一时间既兴高采烈，又颇感宽慰。
“天啊。”火箭却不以为然，又轻触时间腕带的控制器。时空穿梭服包裹了他。
“再见，妈妈。”索尔向母亲和家园做最后的道别。“再见。”弗丽嘉最后看了一眼她深爱的儿子，便送他去拯救未来，去找寻自己该走的路。
索尔手握雷霆之锤，与同伴火箭突然身躯缩小，在一阵耀眼的闪光中消失不见，进入了量子领域。喜欢漫威变种人联盟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漫威变种人联盟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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