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如有争议,以艺人喜好为准,合约里的确有这条。
昙希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沈星湛时,后者忽然靠近了她。
“希希,我们都一周没见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想我。”
昙希一愣,思路被打断,下意识安抚他:“想想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种想。”
沈星湛勾了勾唇角,漆黑冷冽的眼眸中掠过丝丝缕缕的缱眷。
淡淡的呼吸近在耳边,让她招架不住往后缩了缩脖子。
他一字一顿的说:“听说,上一季的《最佳伙伴》,陆苒和宋斯尧也参加了。”
一瞬间,气氛凝固了,昙希嘴角讨好的笑僵硬在脸上。
“咳咳咳,好像是哈......”她猛地咳嗽起来。
“听说,陆苒和宋斯尧配合的特别默契。”
“额,有么?”
“听说,陆苒和宋斯尧,还被称为最佳荧幕姐弟?”
沈星湛一声比一声委屈,一声比一声理直气壮。
“......”
昙希只能用咳嗽掩饰尴尬,讪笑道:“这和我昙希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吗?”他轻飘飘的反问,漆黑的眸底映照着昙希的脸,好像已经将她看透。
沈星湛的双眸明亮,透着一丝委屈和揶揄,明晃晃的将“别人有我也要”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就差摇一摇尾巴了。
陆苒从前和别人组CP组的火热,他也要!
陆苒以前还和别人以前参加过综艺,他也要!
她能怎么办呢?
最终,昙希只能妥协。
不能宋斯尧有沈星湛没有吧?既然去年陪宋斯尧参加过这节目第一季,那再参加一次第二季也没什么了,何况还是以昙希的身份。
就算沈星湛不知道自己是陆苒,但她心里会愧疚。
总而言之,昙希是受不了沈星湛在自己面前受委屈的。
可能这就是妈粉的母爱吧。
既然决定要上《最佳伙伴》,昙希习惯性在平板上搜索节目介绍。
这综艺居然有第二季,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第一季是一年前,制作班底是水果台,她卖水果台的台长一个人情,又得知,节目组订的是去云省游玩,宋斯尧当时刚好要去云省音乐采风,所以她就接了。
等嘉宾官宣了她才知道,里面居然有庞池和方霖,和另外两对艺人经纪人的组合,和她都不对付。
有twenty组合解体后,宋斯尧庞池首次同台的噱头,一名艺人在节目里居然还和自己的女助理在一起了,所以,《最佳伙伴》成了去年一年最火的综艺之一。
经纪人和艺人,这种亲密无间,却又不是情侣的关系,总给人种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感觉,比传统的相亲节目有趣多了。
不管是宋斯尧还是庞池,都在这档综艺上凭借性格圈粉无数,陆苒被评为最美女经纪人也源于此。
因为她在节目里和宋斯尧的相处模式,还有人嗑起她和宋斯尧的姐弟CP,不过,这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昙希回忆着综艺内容,忽然,看见这一季宣布的参加人选中,居然有叶启周的名字。
她一口气没提上来,胸闷气短。
怪不得沈星湛会这么想参加!原来是因为他的偶像也在。
她还以为,他是真的因为陆苒和宋斯尧参加过......
“叶启周先生居然会参加这种综艺?”昙希满脸疑问。
叶启周今年四十几岁,在电影行业的资历极深,还是海戏的表演课教授,曾经,她陪宋思卿一起听过叶启周的课,还在课堂上偶遇了来蹭课的沈星湛。
她清楚记得,叶启周是沈星湛比较钦佩的演员。
贺渝道:“影视行业寒冬期,一切皆有可能,比如你,不也陪沈老师参加了吗。”
昙希的眸子眨动了几下,问道:“沈老师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一生之中,一定会遇到某个人,他会打破你的原则,改变你的习惯,成为你的例外。”
沈星湛“嗯”了一声,眉毛微扬:“所以呢?”
昙希双眼含上晶莹泪光,指着平板上叶启周的百度百科介绍页面,故意用特别做作,特别悲伤的语气说:“可惜那个人,是叶启周,不是我。”
沈星湛:......
她以为,他是为了叶启周,才选择参加这个节目?
许久,久到昙希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的问题,开始搜索上综艺须知指南准备给沈星湛总结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忽然出了声。
“是你。”
打破他的原则,改变他的习惯,成为他的例外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你。
*
《月上海棠》剧组。
自从幼年温小棠和南缺的戏份结束,正式开始走剧情后,陆九升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今天拍温小棠现代的剧情,第二天拍南缺四十岁,第三天俩人又双回到少年时代,年龄跨度极大,造型半天一变,都成了剧组的家常便饭。
今天的这场戏,是剧情中期极为重要的一场。
——按照陆九升讲戏时说的,这是温小棠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死在”南缺面前,标志着南棠之间少年时代的结束,下一次见面,南缺就不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南朝九皇子九王爷,而是高高在上的南朝皇帝了。
这场戏,太子南昭,是导火索。
大背景是,南国朝堂之上,支持九皇子的人越来越多,作为太子的南昭心急如焚,最终,决定抓住九皇子府上那位藏了许久的少女——温小棠,来威胁南缺。
而温小棠不愿意成为让南缺为难的软肋,自行撞剑,死在了南缺面前。
“这戏我没法演了。”
公用化妆间,魏子俊愤怒的把道具佩剑扔到地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发呆。
一想到等会儿的剧情,他就开始脑壳痛。
魏子俊的化妆师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子俊,你怎么了......可是,马上就是咱的戏了,你不能不演啊。”
助理小米一个头两个大。
昙希给阿Kate使了个眼色:“先给他贴上假发,别的,等唐编剧来了,或者等会儿你自己跟陆导说。”
魏子俊看了一眼阿Kate,眉头皱的更紧,却没再抗拒。
他记得阿倾和他说过,昙希,是和他一样的人。
南景帝自视甚高,见到同类,勉强给昙希一个面子。
阿Kate拍了拍胸脯,翘起兰花指:“看什么看,人家的化妆技术是全剧组最好的,你难道嫌弃人家娘?人家可是纯爷们。”
“......”魏子俊深吸一口气,忍着要把身旁这个奇形怪状的男人灭口的冲动,余光扫了一眼已经化完妆的沈星湛身上,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他还是九皇子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礼部尚书内涵王府内私藏男宠,都没这么生气过。
他南缺本人在现场,演南缺的却是那个沈星湛就算了吧,还让他演南昭这个狗东西。
是可忍孰不可忍!
魏子俊觉得自己穿越到现代以后,脾气已经收敛许多了,否则,在场的诸位他都得给他们抄家斩首。
不能因为他脾气好,就欺负他吧!
沈星湛安静的坐在一旁,在脑海里过着一会儿要走的台词。
他感受到不远处魏子俊暴躁的视线,眼皮都没抬一下,丝毫没被影响。
沈星湛发觉昙希的真实身份后,也就自然而然猜出了唐倾的身份,何况,能有那个离奇的念头,还是唐倾给的他启发。
这个人写出了月上海棠的剧本,自己的名字里有个“唐”字,必然,和温小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胆大点猜测,他,甚至有可能就是温小棠的原型。
至于这个最近格外抗拒演南昭,却每次都在唐倾劝说下乖乖拍戏的魏子俊,和剧本里的南缺,也一定有某种关系。
说不定就是南昭呢?沈星湛不和脑子撞傻的人计较。
昙希看看他,再看看魏子俊,顿时,心情好多了。
还是他们家沈星湛听话又懂事,看着就省心。
这时,片场传来一阵喧嚣。
“青糖老师,您可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子俊今天心情特别不好,求求您帮我说他一下,他不想拍戏......”
助理小米见到化妆间门口出现的人,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一脸看到救星的表情。
唐倾摘掉口罩,露出俊秀清淡的一张脸,看向魏子俊,反问:“不想拍戏?理由呢?”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了,我都快急死了。”小米哀嚎着说。
自从那晚魏子俊跳车去找唐倾之后,很多事情就发生变化了。
在小米眼里,自家艺人从撞傻后谁的话都不听,变成了只听唐编剧的话,而对谁都淡淡的唐编剧,每次都能在房间里和自家艺人据理力争,然后脸红脖子粗的走出来。
当然,最终的结果还是很不错的,魏子俊认真拍戏了,也不像之前那样总是说谁谁谁朕诛你九族了。
这不,刚刚还一脸暴躁的魏子俊,听见唐倾到来的声音后,就安静的在角落里,任由阿Kate老师给他摆弄头发,没有一句抱怨。
蓝舒雨已经做好造型在外等候,沈星湛和她的戏份可以先拍,至于如何说服魏子俊好好拍戏,是唐倾的事。
昙希看着唐倾二人,点了点沈星湛的肩膀:“阿Kate老师,咱们先出去,你帮我看看沈星湛这身表演起来什么样子。”
沈星湛配合的站起身:“我去找蓝姐对词。”
化妆间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等魏子俊反应过来时,发现房间里只剩下唐倾和他两人。
“阿倾,你来啦,”没了外人,魏子俊急吼吼的凑上去,刚粘上的假发被他自己扯掉了,露出一头湛蓝色的凌乱碎发,一双金色的眼眸仿佛澎湃的雄师,粘人又霸道,“你今天好帅。”
自从得知魏子俊就是南缺后,唐倾就没再穿着古装。
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肩膀有红色的条纹,脚踩着一双银色运动鞋,看起来清爽而年轻,一头柔顺的乌发随意扎在脑后,显露出几分不羁。
唐倾额角跳动着,伸出一根食指戳在两人之间,保持着和他的距离:
“魏子俊,你的涵养呢,帝王城府呢?每天这么咋咋呼呼的烦不烦?”
魏子俊道:“饭?什么饭?要吃饭?”
唐倾:......
回想起昙希出门前给自己的眼神,唐倾眉头微蹙,目光落到桌上摊开的剧本上,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听说你不想拍戏?”
魏子俊凑近他,暗金色的瞳仁紧盯着唐倾的脸,呼吸炙热:“阿倾,你是知道吾,我的,不是我不拍,之前我已经很配合了,你让我演南昭,我也很努力了——”
唐倾一脸无语的表情,说:“是我让你演的南昭吗?谁让你长得像南昭。”
“是魏子俊长得像!不是我。”
“而且,应该说南昭长得像朕——我。”
迎着唐倾看似淡然,实则透着森森冷意的眸子,魏子俊吞了吞口水,默默地把“朕”换成了“我”。
阿倾生气的时候都很好看,像他从前在九重华楼养的那只白色的波斯猫,睁着一双碧眼走路昂首挺胸,骄傲得紧。
但他知道,那只波斯猫皮毛有多软,抹起来有多快乐。
“关键是今天这戏,我实在是演不出来,等会儿......”魏子俊的指尖点了点剧本,小声抱怨着,“这话本上写,等会,南昭就要杀你了,你让我演南昭,你让我怎么杀你?我怎会杀你。”
唐倾翻了个白眼,对魏子俊这矫情的心理深感无奈。
“你怎么不能杀我?”他直视着魏子俊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当初,不就是被陛下逼得,在陛下面前,跳下去的吗?”
扎心了。
疼的他心脏一抽,从伤口泛出血来。
“朕,吾,我......这都几千年前的事儿了,你提那些做什么。”
魏子俊僵硬的回答,他想解释,又怕触及到曾经的旧事,一双眼睛沉若幽谷的凝视着唐倾。
“总归,是我的错,”他低声下气的说,声音很小,失去了平时蛮横的样子,哑着声耐心的哄,“对不起,我曾经做了那么多错事,阿倾,我会改的,我现在不是应该改了吗,你别难过。”
唐倾眼底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上前,轻轻地拥住高大挺拔的青年。
魏子俊的身子顿住。
唐倾想了想,一只手抚上那头柔软的蓝色碎发,另一只手扯着魏子俊的衣角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是啊,都过去那么久了。”低到极点的呓语,从口中溢出,随即,他的唇落到魏子俊的唇角。
他说,都过去一千年了,
他答,都过去那么久了,自然,那些恨也早就不恨了。
唐倾凝视着眼前人冷硬的五官,指肚触及到少年俊朗的眉宇,眼底泄露出的一丝迷恋,成功让魏子俊的瞳仁微微一缩,眼底燃起熊熊烈火。
不在意魏子俊像不像南昭了,这幅年轻的皮囊,能得到阿倾一丁点的喜欢,就够了。
唐倾轻轻揪住魏子俊的衣领,他想,他从未恨过南缺,只是,怕是怕过的。
他怕他的五年,是南缺的十年,每一次的分离,或许都意味着永别。
他也怕时间带走自己恋恋不忘的少年郎,把他变成无情帝王的模样,让他忘了自己。
他更怕,他穷其一生追寻的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和南缺之间,永远隔着千载光阴。
所以,唐倾不是因为恨南缺才跳下那座九重华楼,而是想叫醒南缺。
还好......
他等到了他。
“你是南缺。”唐倾勾着魏子俊的脖子,细细的喘息着,从唇缝挤出四个字。
魏子俊含糊的应:“嗯。”
“你只是在演南昭而已。”
“嗯。”
“等会儿南昭要杀的不是我,不是唐倾,是剧本里的温小棠。”
“......嗯。”
“好好演。”唐倾松了口气,拍了拍魏子俊的脑袋,这一头蓝发,看久了也就习惯了,唐倾甚至觉得,半年后他也别染回来了,唐唐南景帝在现代顶着蓝毛,他能笑一辈子。
“你演技真的很烂,至少,沈星湛都比你更像南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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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