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新风拂面,吹冷了姜舜骁冷峻的脸庞,可见他眼底依旧冷静淡定,只是深幽幽一片,不知藏了什么,叫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沉言心想,他得知了她们的过往,必定想了解的更仔细,可他却是问:“陈或从,是什么样的人?”
沉言微愣,良久才道:“将军这是在试探我吗,我是不是只能说他品行不端,乃是小人。”
不管他和秦黛珑有多少前情,她成亲了便是别人的妻子,勾引别人的妻子,这种人又能是什么好人?
姜舜骁摇了摇头,道:“你认识的陈或从,是什么人。”
沉言不用思索,却还是顿了一顿,眼底蓄满了痛苦和无奈,道:“以前,他是个喜欢耍小聪明的人,懂得抓住人的喜好如讨好别人,长大了以后,他变得沉稳斯文了许多,便是常见的谦谦君子,我和他虽是亲兄弟,但却不了解他,亦看不透。”
说完了以后,沉言又问:“将军是想将他送官吗?”
姜舜骁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起身道:“从今以后,若有人问起你的过去,就说忘了。”
沉言微微蹙眉:“还有谁会来问我?”
姜舜骁微微侧身,余光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做的并不干净,总会遇到有心人,到时候,你说错一句,就会葬送三个人。”
沉言脊骨生寒,愣愣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的站了起来,呆愣的站了许久,眨了眨眼,双手合十默念了好一会儿,再睁眼时,见主持正往这边走,沉言稍怔,复忙上前去,道:“师父。”
主持年纪偏大,慈眉善目,问道:“方才那位姜施主从你这走了,可是找你有什么事?”
沉言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道:“没事,那位施主走累了,在这里歇歇脚。”
主持点了点头,又关心了他今天的佛经念的如何,一时间消除了沉言心底那段不为人知的忐忑。
……
姜舜骁回到招懿院时,便见秦黛珑正走到院门口,忽然想起,两人成亲至今,除了那次她想要出府主动来找过自己一次,也只有自己从浔州回来后,她象征的来过一次,其余时间,她好像都一直在迎妍院,不曾主动来过。
果然,不爱一个人时,她的一切都不重要。
秦黛珑正在院门口发愁,余光瞟见他的人影,连忙转过身来看着他,攥着手帕上前去,正要说什么,就见他身后来人,顿时吞下所有的话,恭敬的行礼:“公公。”
姜舜骁回过身,看着不知何时到来的姜益民喊了声父亲。
姜益民看了两人一眼,“嗯”了一声,道:“都杵在门口做什么?进去吧。”
秦黛珑看了姜舜骁一眼,见他眼底并无异色,便恭敬的点了点头,和姜舜骁并肩而行,跟在姜益民身后。
茯苓刚要拐回屋里,见三人一同进院,连忙去正厅伺候。
爷和夫人同时出现就已经很稀奇了,再加上王爷,更是罕见。
秦黛珑此时已经很后悔了,觉得自己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姨父?!
此时若想找个什么理由离开,也太突兀了,只好看着表哥,可表哥正和姨父说话,压根不搭理她!
……
正厅整严宽阔,还有一股同主人一般的冷硬之气,座椅都正而阔,秦黛珑第一次坐在招懿院的正厅,哪儿哪儿都不自在,只听着他们父子俩聊着。
“你去哪儿了。”
“回父亲,我去了趟安乐寺。”
闻言,秦黛珑咻的看向他,却见他神色淡定,没有一丝的遮掩。
茯苓为三人斟茶,斟茶完后,退到一边,静待吩咐。
姜益民问:“去安乐寺做什么?”
姜舜骁看了眼秦黛珑,见她眼底紧张慌乱,微微勾起唇角,慢慢的张开嘴,还未说什么,就见秦黛珑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水。
滚烫的茶水洒了满桌,只沾了一点在她手上,秦黛珑像是不知疼痛一般,脸色惨白的看着自己烫红的手。
茯苓连忙上前,用布巾盖在桌上,擦去茶水。
姜益民微微蹙眉,关切的道:“黛珑,烫到没?”
秦黛珑藏起烫红了的手,笑着摇了摇头,道:“儿媳失仪了。”
姜益民淡淡的笑了笑,道:“没烫到自己就好。”复又看向姜舜骁。
姜舜骁刚从秦黛珑那里收回目光,正色道:“昨日陪黛珑去安隐寺时听她说掉了一支簪子在安乐寺,便想着替她找回来。”
闻言,姜益民满意的笑了笑,问:“找到了吗?”
姜舜骁看着秦黛珑,意有所深,道:“或许是来往香客太多了,丢失了就找不回来了。”
听了这个话,秦黛珑慢慢的回过气来,脸色稍有回温,暗暗吐了口气。
方才她还以为表哥要说出那件事,吓得她够呛,现在看着他嘴角的淡笑,莫非方才他是故意逗自己?
姜益民说:“一支簪子而已,找不到就罢了,黛珑喜欢什么样式的,让人去买便是。”
秦黛珑有些心虚,目含感激的冲他一笑。
别的不说,这位姨父从小就是真的疼爱她,他们虽没公媳之间的缘分,但自有的亲情还是很浓厚的。
儿子和儿媳之间的感情好是好事,见儿子对儿媳的事这样上心,姜益民心里是很满意的。
当时听说自己这个榆木脑袋的儿子竟主动陪黛珑去寺庙时,姜益民一度认为是姜家祖坟冒了青烟了,这小子终于懂得疼妻子了,如今亲耳听到,更是放了心了。
家和万事兴。
必要是家和,才能万事兴。
姜益民满意的看了眼姜舜骁,正要起身,忽然想到一个人,看向下方的茯苓,问道:“你们这院子里,还有一个丫鬟去哪儿了?”
很突然的一句问话,惊的姜舜骁和秦黛珑都看向了他。
招懿院就两个丫鬟,一个已经在这了,他问的是谁,不言而喻。
秦黛珑偷偷的看了眼姜舜骁,心中疑惑,容仪是怎么惹到姨父眼中的?
像姨父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问起一个名不经传的丫鬟?
茯苓亦是不明,只道:“容仪她这些天身子不适,爷准了她的假,此时正在休养。”
闻言,姜益民眼底讳莫如深,看了眼姜舜骁,暗暗思忖,片刻后,又看着秦黛珑,微微笑道:“听说那丫鬟原是你的陪嫁丫鬟,就这么被他要过来了,你心里不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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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