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内部,教学楼区域。
已经临近晚上七点,天色明显暗了不少,等二十分钟以后计划开始的时候估计天就要全黑了。
“古拉,你小子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放心吧!就算队长不在我也能做完美的!我已经按照安排把副队那边的高级干部都引到这边来了,只有副队还留在你们那边,计划开始之前你们那边随意。】
“已经说过了,再用这么浮夸的语气说话,老子就揍扁你!”
【等下,上次不是没有“扁”这个字的吗?!】
“所以你承认了老子必须揍你?”
【不!不是啊!怎么话题突然变成这个了啊?!】
“反正给我按计划行事,要是出了闪失你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不想变成吃剩的肉块就给我认真点!”
【是!】
不出所料,段名义在众人面前就是个魔鬼军官的嘴脸,不管属下是否有听从命令总要找瑕疵,然后骂上几句,万幸的是从来没有过严重的体罚。这种时候大家总会想要世冰那样稳重的领导者(然而世冰也是冲动型的)。
另一个高位的领导者白林现在估计被封闭在【禁闭室】里面,杀人的那件事是急于调查的,不过肯定是要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了。已经没人指望他能赶过来帮忙,而且还有一部分人属于反对白林的派系,就算他们知道战斗力大缺,对白林被关禁闭是拍手叫好的。
另外,本来可以协助移动作战的奇儿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段名义没有告诉任何人,好像他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反正奇儿只能算稍微强一点的战斗力单位,就算成为了公认的情侣关系,这种关键时刻也不可能入段名义的眼。
然后是关于这次作战,大家只知道要面对一个强敌,已经知道她的实力完全碾压了副队雨轩,甚至有可能超越总队学姐,所以大家对战斗力的部署非常担忧,生怕出现一点意外会导致大量伤亡。
至于作战内容,详细的内容只有队长和分队长们知道,这些职位较低的人根本一无所知,只能完全听从上级的命令来理解情况。
已经将队伍分散成五块,没有规律地散布在校园各地,而跟随段名义的这批分队就驻守在校内的中心位置。虽然把队伍拆分是挺好的,可以有效地防止敌人逃走。但是问题在于对手太过强大,每个地方分布的战斗力很可能会不足,这样会引起反效果,导致看守点被逐个击破。
那样的话就相当于把塔拆光,留下兵营任人宰割。
也不知道这是哪个人想到的战术,最佳的方案应该是把所有人集中起来直接进攻。大部分人都这么认为,可还是服从安排比较好,如果不想被揍的话。
时间快要到了,段名义用通讯器给其他人一个一个地发送消息:
“龙代,守好你那边,如果你现在还在吃东西就给老子把嘴缝上,等下战斗的时候胃痛就是你自作自受。”
“库琪,让所有人好好检查一下装备,如果有问题这就是最后的修理时间了,不想打到一半的时候被队友炸死就赶紧给我去做!”
“舞,虽然我不是你直属上司,但你这次还是必须听我的命令。等下你把通讯转接到娅卡皓那边,让她给你现场转播,你那边的人负责补刀或支援就行。这就是让你去做你本来的工作,别给我抱怨。”
“古拉,呆在那里,我命令你回来之前你给我呆在那里牵制住那些人,要是他们知道了我们在做的事,肯定会拼了命过来和我们内斗的。如果你那边失败了,我就把你拿来祭天谢罪!”
每个人的状况和段名义想得差不多,都说了会出现一个很强的敌人,竟然还有人在打麻将。就算库琪说那是战前操练的声音,可段名义怎么听都觉得是洗牌的声音。
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会这么悠哉,而且上战场之前还把麻将带在身上本来就很有问题吧!又不是某个拿麻将当子弹的妖怪!
算了,还是不要管那些事,反正到时候他们应该会认真起来的,如果死掉也只能怪他们太没用。
手表上的指针一点一点地逼近某个刻度,在最后的几分钟里,段名义简单地检查一下身上的装备。
老实说,制定计划的是白林,关于计划的内容是让古拉转告的,有很多不明不白的地方。本来还想去找白林说清楚,结果白林已经“入狱”,为了不影响杀人事件的评判结果,除了总队,任何人都不被允许去见他。
还以为白林不在这次作战就不得不中断,但是计划当中已经明确说明了“就算白林不在,计划也要继续下去”。所以,可能在古拉转告之前,白林就已经完成了他的工作,剩下的就交给段名义他们了。
段名义是这样理解的。
然后,段名义就按照白林的要求安排战术,白林似乎想要打一次包围战,表面上是把战斗力分散到各地进行守备,其实就是在发现目标的时候出手迎战,拖延时间等待其他人聚集过去,直接用人数取胜。所以在所有人集合围剿之前,每个分队主要负责防守战。
可是,至于为什么目标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段名义还不清楚。之前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她,连影子都没见到,现在突然就冒出来了,段名义不懂这是为什么,这就是他想问的地方。
世纪按很快就过去了,还剩最后几分钟,段名义架好弓箭,注意力开始集中。其他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很快停了下来,大家都拿好各自的武器,等待目标出现。
“老子重复一遍,那家伙和【金木研】很像,只要看见穿着黑衣服又鬼鬼祟祟的家伙就给老子开火——”
轰——!
说到一半的时候头顶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隆声,就好像闪电降在了耳边。还有剧烈的地面晃动,在场的队员们都乱了阵脚,一大半的人都失去平衡倒了下来,段名义及时扶住了墙壁才能站稳。
在震动结束之前,他本能地朝声音来源抬头望去,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火。
每一栋楼的上半部分都不知所踪,炽热的火焰将夜空照明。校内就在这一刻变成了一片火海。
简直就是将火灾的场面展现在眼前,但这绝对是真实的,而不是投影或视频之类的东西。
“你们这些家伙站着发什么呆啊?!”
段名义冲过去,一脚把几个人踹飞,再赶快离开那个地方,然后一块堪比汽车大小的楼房碎块砸落在这个地方,要不是段名义还真没人注意到被炸飞的楼房碎片。紧接着,还有十几块巨大的碎块从天而降,就像陨石群一样把地面轰炸得面目全非,队伍的阵型完全乱了,所幸的是无人受伤。
阴冷的空气很快就变得燥热,火焰没有继续蔓延,只是停留在每一栋楼的楼顶上就和碎片上,好像还有渐渐熄灭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啊?!”
“喂!你没事吧?!”
“好险,到底怎么回事?!”
“要不是队长,我已经挂了……”
“我们要去救火吗?!好像到处都起火了啊!”
就算没有受伤,这些人还是乱成了一群无头苍蝇。不过也能理解,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那才叫不正常。
“到底是哪个家伙……这些事就交给其他人,别忘了我们还有工作!全部给我警惕起来!”
赶紧让乱掉的阵型重新排列,队员们也重新振作起来。光是用眼睛就能判断肯定有人在每栋楼里安装了爆破类物品(应该是量产火药),因为是同时引爆的,而且很多被炸掉的楼房内不该有这种量级的火药,要说这是意外事故的概率极小,极有可能是人为所致。
但是哪个家伙会做这种事?
呼……
一块带着火焰的断掉的封条,随着火焰的热气流在极低的水平线上飘动。
看到这块破布的时候,段名义想到了一个人:
“白林……你小子是打算用这么疯狂的方法把那个家伙逼出来吗?!”
之前白林他就有很镇静地要求轰炸方圆五里的郊外地区,能想到这么疯狂的点子,要让他用火药炸掉这些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今天他有很长时间不在段名义视线内,只是听说他在练习射击,只有古拉见过她。
在古拉被白林派出去调查的时间,外加协助龙代执行搜查的时间,共计大约五个小时。这些时间让白林拿走炸药再安置在各个角落是足够的,而且不管是哪个派系的人都在忙着寻找目标,加上昨天白林也在校内到处布置了封条,所以校内几乎是无人的!
等做完了所有安置工作,引爆时间全部定在这个计划的时间点上。之后再去杀了那个可能是内鬼的家伙,不管杀人事件结果如何,根据古拉的调查报告那个家伙(食人女性)是一定躲在校内的,只要炸药引爆把她逼出来,即使白林不在场其他人也不得不出手战斗,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这样一来就解释的通了。
“那小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段名义可不记得白林那个傻小子曾有过这么疯狂的举动,或者说想都想不到他会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疯狂的样子。白林就是个想法单纯而且很在意细节的小鬼,才不是那种为了最终利益而不计一切代价的疯子。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必须集中注意力,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那家伙肯定坐不住的,现在一定就在哪个地方——
【我这边没有发现目标,黑色的女人什么的我们都没有发现!到底怎么回事啊队长?!】
【喂喂喂,你们的计划就是把大家的根据地给炸飞吗?你们还真够疯的,不过这计划好像不起作用,我这边什么都没有发现。】
【喂骗人的吧,这真的是白林队长干的?!你想找人背锅也……算了不争这个,我这边也是什么都没发现,我已经去过大部分的火场了,至少我和娅卡皓队长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三个人的报告都是同一个结果,虽然段名义还是必须解释一下这是白林那小子干的,但关键在于那个家伙没有出现在那三个人负责的领域。所以经过排除,那家伙现在应该就在都没有这边或古拉那边,两个地区当中的一个。
古拉把和解派的干部们都引到了校内比较偏远的地方,为了任务的顺利只有古拉一个人前往那边(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但是牵引任务确实成功了)。不知情的和解派干部们看见这场火灾一定会忙着救火,只有古拉一个人可以执行工作,要是遇上了那家伙会变得相当麻烦。
【……】
“快接啊快接啊快接啊……”
【段名义……队长……】
“你那边怎么样了?!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现在就问你那个家伙有没有出现在你那边?!”
【其他人……还好吗……?】
“好好好!他们都好得不得了!他们都没有遇到那个东西,所以那家伙只有可能出现在我和你这两个地方了!你倒是快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看到她!”
【已经……晚了……】
“什么东西?”
【咳咳咳!段名义……队长……你要……小……心……】
“喂?喂?!喂你给我说话啊!”
【……】
“……啧!该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边迟迟没有回应,段名义仿佛已经看到尸山血海了。把通讯器狠狠地捏碎,丢在地上用脚使劲踩,可是今天这样做却一点都不解气。
听见咳血声的时候,段名义已经猜到那边发生什么了。计划时间现在也只是过去了不到五分钟,古拉就已经遭到袭击甚至快要死掉了,不知道被他带到那边去的干部们有没有出事。具备丰富实战经验的古拉都已经退败,那其他文科人员的下场就不必多说了,只能希望他们没死透。
虽然世冰那家伙的价值观有问题,但他在实战上还是不错的,如果他也出了事,那四名队长中的战斗单位就只剩下白林和段名义了,整个队伍就和垮了没区别。
为了不让那些对立的和解派碍事才让古拉把他们引开的,这是段名义的要求。因为根据之前的调查,理论上那家伙最不可能出现的首个地点就是古拉那边,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把他们安排到那个地点就可以保证安全了。可惜这一步还是出了错,中了一个下下签。
还有另一个让他不愿接受的地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心里很抵制这个消息,但还是选择承认现实。本来他命令奇儿回到世冰旗下,是为了不让她参与猎杀派这场的血腥斗争,可是她却和世冰他们一起遭遇了敌人。
所以,要说是段名义杀了奇儿,也不会有什么错。
“该死的……该死的……”
脚下的通讯器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样子,抓乱了头发,紧紧地咬牙,可是心中的烈火就是无法平息,就像这些跃动的火柱一样,恨不得把所能触及的一切都给烧尽!
对,粉碎!然后烧尽!
取出了备用的通讯器,打开对其他三个人的通讯频道,发布命令:
“龙代!库琪!舞!你们三个都集合到我这边来!去把那个杀千刀的家伙给我碎尸万断!”
【(龙代)队长我现在没法赶过去!】
【(库琪)那个影武者出现在我这边了!她不是只抓落单的人吗?!】
【(舞)刚才的轰炸把立华奏放出来了!现在她在攻击我们!我们这边没法抽身啊!】
“哈?!”
除了随时会冒出来的千代,竟然把立华奏给忘记了!
她的那个【禁闭室】应该很牢固的才对,这种火药量确实有可能把魔力强化的墙壁破坏掉。但是她的双手武器都已经没了,而且还没有召唤师给她提供魔力,她竟然还能战斗?!
“天壤队”的人就不能把她听从的命令消除掉再走吗?!(命令是指刺杀的命令)
还有千代,应该就是因为那个老妖婆向她求助才会有这一出趁火打劫的。反正她不适合打群战,库琪那边人多,千代撑不了几分钟。
至于龙代那边遇到了什么问题,段名义不想去管。
“队长!那边有什么东西!”
“嗯?什——”
嗖!
一阵狂风一闪而过,段名义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使出很大幅度的一个跳跃动作才躲过去。
披风上的一角被平整地切下来,然后段名义的身后被风“吹”出一条血路。就算不用肉眼去看,用耳朵也能听见骨肉和枪械被切成两半的声音,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这一阵风直接带走了十几个人。
【腐蚀之箭】!
在空中调整姿势,朝预判的位置上射出一支纯黑色的不详之箭,然后再调整动作稳稳地落地。
这道风确实朝着段名义预测的方向移动,在终点位置上被箭射中,然后发出了一种奇怪的碰撞声,具备极强腐蚀性的黑箭被弹飞出去了。
当然,段名义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这只是一阵具有杀伤力的风,只是这东西的移动速度太快了,连速度为傲的段名义都没有完全看清。试探性的一箭证明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不是风而是一个高速移动的人,还是个不好对付的人,毕竟能把段名义的箭给打飞的高手屈指可数。
至于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段名义还是心里有数的。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整个队伍又一次变得混乱。但是段名义已经不想再去管这些心理素质极差的弱者们,任他们胡乱开枪、东逃西窜,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还是只靠自己单独行动比较靠谱。
“你果然还是出现了啊。”
“……”
风停下以后,可以看到一个浑身漆黑的女性。因为火焰的光照,能在夜色之下看清她的相貌——正如雨轩描述的,全身上下都是黑色,就好像裹着一层紧身黑衣,身材上来看很明显是个女的。脸上带着一副和金木极其相似的眼罩面具,细节上稍有不同,露出的左眼是喰种的标志——黑与红的赫眼。还有长长的黑色长发,外观上来看这是与金木最大的不同之处。
背上当然也有四条赫子,可是赫子的形状与金木的大不相同。金木的初始赫子是三条尾状的红色鳞赫,常见的赫子形态是后来成长的四条扁平的红色鳞赫。
而这家伙的赫子也和雨轩描述的一样——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晶体状鳞片,乍看之下有点凌乱,可是这个构造就像带着锯齿的长鞭,用来切割人体应该是相当简单的,刚才连杀十几个人就足以证明那玩意有多可怕。毕竟喰种的设定就是“以人类为食的生物”,换而言之就是“人类的天敌”,具备对人兵器应该是很正常的事。
“就是你这家伙啊……看起来比我想的还要弱一点。”
“……”
“不说话吗?对哦,你戴着那么严实的面具,说了我可能也听不到。不如把它摘下来让老子看看你长什么熊样?”
“……”
“还是不打算说点什么是吗……那老子就亲手把它剥下来!”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对她的头部射出一箭,只见她背上的赫子随便一挥就把箭支给打飞。
不过段名义压根就没有期待能命中她,就在放开弓弦的一刻,段名义已经在脚下用力加速,钻进了混乱的人群中。采用的是曲折的移动步伐,与对方保持忽远忽近的距离,让对方无法通过预测对段名义发动攻击。
也许她发动突进杀进来的时候,那种速度是很惊人没错,段名义都不能保证能够应付。但是,那种速度绝对需要极高的爆发力,只要不玩命就不可能达成短时间连发。也就是说,如果她想要再一次释放出刚才的速度,还需要长时间的休息,用游戏术语来讲就是“CD冷却”。估计这段时间她的移动能力都会被大削,段名义可以在速度上占尽优势。
【俯冲射击】!
利用短暂位移躲开了赫子的攻击,再瞄准她的三个致命点连续射出三箭。不管有没有命中,段名义再次加快步伐,在人群中疾速潜行,每次脚步刚离开地面就有赫子刺穿地面或其他人的身体。
“你们这些家伙不想死就赶紧做点什么啊!别一个劲地发愣!”
咚!
对方朝段名义这边冲刺过来,直接一拳击穿了结实的地砖,周围没来得及躲开的人群都被一拳轰飞。这种程度的攻击还是能轻易躲开的,段名义连续后退十几步,再对她的眼睛连射几箭。
她本人并没有闪避,灵活的赫子在空中将这些箭矢一一击落,而且专门攻击箭身,如果触碰到了箭头就会遭到黑箭的腐蚀,累计三次腐蚀就会触发一次无视防御的大腐蚀。本来还想用这个方法打垮她的防御系统,看样子她还有点脑子,知道如何对付段名义的招式。
不过只知道这些是没用的——
表面上是要踏出拉远距离的一步,段名义能察觉到,她的赫子正准备远程刺杀而后缩蓄力。段名义马上停止脚步,一步蹬地向前直冲近十米,直线拉近了距离,狠狠地直挥出一拳。
就算对方是女生,这一拳也不留余力,就好像要把面具、还有面具背后的脑袋一起粉碎!
嘭——
可是对方也不是站着让他打的,迅速反应过来,给段名义打出一记短拳。因为过强的蛮力碰撞,发出了不亚于开枪声的巨响,双方脚下的地砖都被这不科学的力量震飞,将近五米范围的地面都被轰裂。
没有任何护具的拳头上溅出了血,可是对段名义来说不算什么,利用被动技能【暗夜本能】的高幅度敏捷加成能力,继续打出自创的连拳招式,无论是拳速还是力度都不输给普通的近战英雄。就算对方也会使用不弱的拳法,段名义也能用远超她的攻速直接压制她。
可是这本应很强的招式在她的面前不够看,只有打中她之后才知道——这一身黑色的不是什么黑色紧身衣,就是覆盖在外部的甲壳状赫子,相当于一层轻质铠甲!这种仅凭速度占优势的拳头根本没法伤她分毫!
没有在近距离下逗留太久,大概过了三秒的时候就赶紧后退,四条锋利的赫子从天而降,在本来就裂开的地上留下四个穿孔。
“能听见我命令的人,全体后退!然后给我开火!”
“是、是!”
“想要假装没听到然后逃走的都随便你!走丢以后被其他人杀掉我可不管!”
一边大喊着,一边徒手和赫子群纠缠,动作上的高度敏捷给段名义带来了很多好处,到现在都没有被直接打中。很多次试图折断赫子,理所当然都失败了,这赫子坚硬得就像钻石,手上还被割伤了不少。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已经要去医院就医了,然而他却还在最前线奋战。
他当然还是延续着自己的一贯风格,只要还能动,就要一直死战下去。
大部分人因为害怕退到了几十米外,这个距离下反而适合射击支援。加上段名义一直在冲锋进攻,也鼓舞了一点士气,还是有很多人选择留下战斗的。
不敢上前的人也没有回避,准备好火药铳或各式手枪,在段名义后退的一刻就齐射攻击。
咚!嘭!磅!
两个人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发出普通人类绝不可能打出的重音响声,就像是两头互相撕咬的野兽。原先想要斗胆一战的人现在都已经把那个想法抛至脑后了,这不是他们这些弱者能参与的战斗。
砰——!
千钧一发之际,段名义展开了装备【热情胸甲】,从正面硬扛下一拳,两腿死死地钉在地上,向后滑了几米远,留下两条清晰的凹陷。
虽然是防具装备,但这种针对治疗的装备根本就没有能看的白值,段名义还是吐出了好几口血。不过多少还是能缓冲一点伤害的,总比直接挨打要好些。
如果配合这件装备使用【治疗术】,就算断手断脚都能瞬间恢复,在战斗中是个起死回生的底牌。为了不让这件装备受到太多损坏,还是赶紧变回卡片的形态收回,以免翻车。
轰轰轰轰——!
对方刚要上前一步,就被火药和子弹包围,一瞬间就陷入了火海之中。
“本来还想用拳头解决你的……”
段名义不愿去等伤痛缓解,将魔力凝聚在看似普通的一支箭上,代表腐蚀性的黑色被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断向外扩散的浓厚魔力波动,
“但我改变主意了,只要你死了,不管怎么死的,都没什么不一样。”
【凝神射击】!
砰——————!
超越了火药的爆裂声,从大弓上放射出一发极强的利箭,巨大的后坐力让段名义后退了几步,嘴角渗出了血,手臂也感到生痛。
直线冲入爆裂的火海中。就好像出膛的子弹,箭支带动了周围的空气形成气旋,将火海从中间一分为二,将对方直接打飞到几十米外的教学楼里面,正面的一大半墙壁都被砸出凹陷,周围还有崩裂的迹象。
紧接着,举起了有些红肿的右手,大声的再次下令:
“全——员——开——火——!”
“遵命!”
这一次的集火攻击比刚才还要猛烈不少,甚至有一部分人卸下量产装备,使用魔术技能进行轰炸。也许是那个危险人物不在视野内,所以才敢肆意攻击。
段名义就趁这个时间站着休息。刚才用拳头对她连续打击也不是没有意义,测算出她的甲壳赫子大概的防御能力。她的赫子极其坚固,不只是背上的四条,包括身上的衣状赫子,都具备高度的多方面防御力,这样的火力攻击只能产生一点压制效果,想要打出真实的伤害不太可能。
如果幸运一点,打中她的眼睛就好了。
还有,段名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像从一开始那家伙就没有把赫子和拳术并用,要么单纯地用赫子发动原地的站桩攻击,要么就专注拳术打近战,如果两者并用,段名义无论是近战还是远攻都难以突破她的防御。
难不成她也在试探?
“!”
段名义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对背后的所有成员大声地下达第三次命令:
“所有人都快点退后!”
教学楼开始崩塌,可是段名义的【千里眼】职阶技能让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火场内的一切——那个家伙从里面冲出来了!而且速度明显和刚才那些小打小闹的速度不一样!
嗖——!
段名义及时跳出几米远,落地之前就可以听见背后发出了惨烈的声音。
这还不算完。
可以感觉到,可以感觉到!那个家伙并不打算趁这个机会解决后排!段名义可以感觉到她的视线!
“该死的……!”
如果她有点头脑,确实会想到先打败领队,那她一开始就没必要理会这些无名兵卒。
“别以为老子真的会怕你!你倒是……过来……啊……”
可能是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直到现在段名义才感觉到极度的疼痛——段名义的整条右臂都不见了!
“这……”
呼——!
因为出现了少有的重伤而分散了一点注意力,四条赫子扑面而来,差点就被刺穿四次。
躲开了第一个和第二个,然后第三个刺穿了段名义的另一只手臂,一时失去了力气放开了大弓。被躲过的两个赫子也接连刺穿他的两腿,段名义咬着牙没有叫出声,但是已经没有力气继续站着了,两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还有最后一条赫子,高扬在空中,动作明显要慢很多,就像是判刑之前让犯人看着断头台的刀子一样。很不舒服的感觉。
就算其他人开火攻击,也被她无视了,身上的赫子装甲让她免疫了这些挠痒攻击。
段名义差不多能看到自己的未来了,没想到会如此短暂。
“老子……竟然……”
“……”
“呵……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
“不说话……就动手吧……这样老子还能痛快一点……”
没有说多余的怨言,只是简单的几句话,没有对失误的怨恨,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似乎是一副祥和的表情。
“如果能见到她,我也会觉得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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