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清新如沐的百泉书院门口,叶锋看着脚下数百道溪流从山门外的百泉池中涌下,凝化成一道道飞瀑,幻灭交叉出一道道恢弘的激浪,飞流碎光,断虹长耀,一道七色的虹好像神桥一样把百泉书院和苍穹极端连接在一起,这样的美景,即使叶锋也难得见一二。
书院的台阶上,墨非背着一个包裹,身着青布长衫,脚踩黑纹芒鞋,满面喜气,而他周围还有几个同窗,迎面还有韩子。
韩子一边打着墨非的肩头衣衫褶皱,一边道,“虽然你已经有了千年道行,但是千年之间只在这书院里,你的真实阅历和看法还是很浅薄的,墨子常言,读千卷书,行万里路,此间之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要意气用事,虽然你资质绝高,但是修行这条路上死去的高资质者不差你一个……”
墨非道,“韩子就不用担心我了,此番前往凡尘,我定然听从叶锋大哥的话。”
韩子点头,“能够如此,最是好了。”
旁侧墨非的同窗道,“师兄,你几时回来,不会和二师叔一样,一去数年都没有归来吧!”
墨非笑道,“怎么会呢?我保证十年之内回来!”
同窗满是羡嫉的道,“如若这样,那是最好了。”
墨非笑道,“你们也要努力啊,早点把四库宝书读透了,让韩先生找不到你们的毛病,就可以和我一起出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外方看百泉的叶锋回头道,“准备好了吗?墨非。”
墨非急忙朝叶锋道,“准备好了!”
墨非冲着周围的师友拱手道,“韩子,诸位同窗,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墨非背着行囊急匆匆的就要下去,背后韩子念了一声,“墨非,临走为师嘱咐你最后一句话。”
墨非回身,阳光的少年脸庞上几分逍遥,“还请师傅讲来。”
韩子道,“道法清净兮,浑然天地生,无极化太极,两仪四象分,道巧为无为,至理至为简,道本明兮何须辩,你入世之后,定然磨难重重,不管如何,不要忘了本心,不要失了愿景。”
墨非点头道,“多谢师尊。”
一侧的叶锋看着离别时刻,突兀的想起来了曾经的方寸山灵台洞,曾几何时,菩提祖师也是这么送别孙悟空的,只是现在菩提不知下落,悟空和唐僧一行人终于也失去了联系。曾几何时,三界山大战的时候,天帅召自己进入天帅萦舱里托付最后事情,一切都好像自己杀出飞升角斗场时候的模样,天帅所化的老仙声音凌然,如此威严,现在想来,如此的亲切,如此的远不可及。
叶锋很想说,墨非你大可以不必离开,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因为即使在此回来了,你也不再是现在的你了,你再也找不回一个书院里的感觉了,可是当叶锋看到墨非那火~热的眼神,那蓬勃要出世的感觉,他就好像当初的自己,跃跃欲试,不怕天地,这中的苦楚自己吃了才知道。
“我准备好了!叶锋大哥!”墨非脚踩芒鞋满是兴奋的看着叶锋。
叶锋回身看着韩子,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还会再见的韩子。”
韩子摇头道,“还是不见的好,你我再见,当有天地大变,支干易数,神器变易,罢了,我们回去吧。”
一众书生恋恋不舍的就要回去,而门关上的时候,书院里传来一声响亮声音,“叶锋,临走之时,我且问你!四极倒塌,九州崩裂,与万族为敌,你敢么?”
门外叶锋眼神炯炯,缓缓喝道,“有何不敢?”
门内又传来威严声响,沧桑如古,“龙吟震天,冷兵锋芒,若是知道自己是错,可敢将错就错?”
叶锋道,“我本无错,怎会一错再错。”
门内又喝,“天在何方!”
叶锋答道,“天就在我们四周,我所看处,就是天!”
“那天是什么?”
叶锋道,“世上本无天,只有天的谎言,牢笼是天,井口是天,水面是天,人心亦是天!”
“你的天是什么?”
叶锋笑道,“我的天,心中的天,便像这圆圈,你心中有天,自然这天也就存在,你把自己当成天地牢笼内的一介蝼蚁,挣扎欲要破开天地而出,这是道念,也是信念。但你即便从那圆圈内走出,又有何用,圈外,不过是另一圈罢了。”
此言一出,门内泱泱大笑起来,“好个圈内圈外,你让我见识到了一个新的天的说法,果然后辈如春笋,阻拦不得。”
叶锋被问的好奇,念叨,“敢问墨子大人心中的天是什么?”
门内墨子笑道,“参天地造化,匹夫而为百世师,掌乾坤神通,一言而为天下法,口含天宪,以定天规地律,言出法随,拿握百万众生!”
话语落下,门内传来了昏沉的打盹声音,韩子声音笑道,“阁下早点离去吧。”
叶锋回头,墨非满是惊惑的道,“刚刚,刚刚那是墨子的声音。”
叶锋道,“你见过墨子吗?”
墨非急忙点头,“见过。”
叶锋有些好奇,“墨子什么模样?”
“这个。”墨非停顿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墨子长的什么模样,我听韩子大人讲起过,当年我刚刚出生的时候,墨子大人恰好路过我家门口,他身高八尺,奇男子也,说服我的父母把我收纳为记名弟子,至于后来,每次我睡着的时候,墨子有时候会梦会我,问我问题,多的事情,也不会问我。”
叶锋点头,右手朝着长空挥去,天空中,那百泉瀑布从天而降,落在了叶锋的脚下,叶锋笑道,“走吧。”
看着长虹从天而降,墨非瞪大了眼,不住道,“太神奇了。”
“这些没什么,都是小法术,以你罗天上仙的道行,如若想学,我传给你就是。”
“是么?”
“这个不急,法术之道,等到了我军大营,我穿你开山,托水,化雾,腾云七十二变化,还有万千宝物,只要你满意。”
“多谢叶大兄了。”
“哈哈,无妨了……”
七彩长虹终于消失在了天穹上,而那七彩长虹上的叶锋和墨非也终于没了影子。
百泉书院紧紧关闭的门户里,两个苍老的声音萦绕对峙。
“你究竟要困我多久?这腐朽的世道需要血来清洗!!”
“够了!当初你杀伐千万,流血漂鲁,即使夫子也保不住你,现如今还要杀伐出世,为了夫子,我要封印你,让你永远沉睡!”
“韩子!别忘了孟子,他比我杀心更大!”
“睡吧,墨子,时机还不到,到了,我就会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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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