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憨厚地笑着……
“程书记，我家的条件不好，这都是我们老两口拖累的。我们都商量好了，我们俩回乡下，反正我在这儿也没啥用，这每天打针吃药的就给国家添了那么大的麻烦，我知道咱们圣云山的日子现在难过……”
多好的工人师傅啊！虽然自己生活得如此艰难，但心里还依然装着国家，这让程伟国颇有感触，
“牛师傅，前段时间的经适房摇号你们参加了吗？”
这时儿子牛大力在一边放了炮，
“程书记，我们家也参加了，但那没用，都是后台暗箱操作的，早就定下来是谁了，根本就没摇，新闻里报的那个都是给人看的……爸，你就让我说了吧，咱家无论是咋分都应该分到的，但到了现在房子都分给那些头头的七大姑八大姨了……”
程伟国一听便把脸转向了吴文辉，
“吴书记，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吴文辉的心里暗自叫苦，他M的，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啊……他骂的是他的副手左方成，一分厂的基建一直都是这位管后勤的副厂长负责，他还怕这事出乱子，不止一次地对左说一定要公平公正，现在为了房子的事大家都红了眼，
如果在这儿出了事就不好办了。咱们厂子的情况不好，好不容易弄了点钱盖了几栋楼，本来就是僧多粥少，如果再没有一个让大家感觉公平的分配方式，那就得出事。那小子是满口的答应。
其实左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要说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要不然也不会从一个普通的煤校毕业生，中专的学历，更没什么背景却干到一分厂副手的位子上，对左的出身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十四岁才走出大山知道外面的人还有穿皮鞋的”。
也许正是这个极度的苦出身让这位左副厂长格外的在乎一些“得失”，但同时也和他一样特别的好面子。虽说厂子要黄了，但他还是把家里的远近亲属都安排了进来，尽管这些人可能有的连一天的工资都没领过就下了岗，但毕竟是摘掉了世代“山民”的帽子。
见程伟国追问了起来，吴文辉赶紧把自己择了个清楚。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一定要把话说明白的，这是原则问题，别人做下的事情这个锅他不想背，更不要说这是非常严重以至于都可以说是犯罪的问题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程书记，这件事是左副厂长负责的，我不太清楚……”
一直在人群里猫着的左方成再也躲不住了，精心的行程安排一被打乱，他的心里便祈祷着不要出事。当程伟国来到牛家时，他的心稍稍放下了些，牛百顺为人老实，估计不会乱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牛百顺的儿子却把问题一下子捅了出来。
在这个时候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如果认下了一切也就全都完蛋了。此时他的心里一团乱麻，眼看着多年的努力今日一朝便会付之东流，他研究过这位新领导，以他过去的做法他这次算是没跑了。
程伟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这让他的心里更乱，
“报告程书记，我们的分配原则一直是坚持公开公平公正，可能是工人师傅们的理解有偏差，我们没有做好安抚工作……牛师傅家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您放心，厂子下次摇号一定会重点照顾……”
从这个男r吞吞吐吐的回答上程伟国便明白了大半，什么公开透明，那只不过是嘴上喊的口号而已……他最恨的就是这种暗箱操作、权力寻租的事情了，这就是在拿党的政策为自己谋取私利，这既损害了公平正义，更为严重的是这种行为会丑化党和Z府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他把目光移向了赵成功，
“赵书记，你看呢？”
赵成功也很尴尬，这毕竟是圣云山的老班底，尽管和他没什么直接的关系，让程伟国这么一问他也有些下不来台。程伟国征求他的意见，这让他不由得多了心，这是在试探他是不是想“护犊子”吗？
赵成功一脸的严肃，
“程书记，我看这事应该严肃处理，群众事无小事，我建议交给纪委彭书记去办，先查一下这里面有没有违纪问题，如果查实确有其事，那就该处理的处理，该法办的法办。另外呢那些以作弊手段取得房子的人也不能放过，必须让他们吐出来……”
赵态度明确，程伟国点了点头，
“好，那就按赵书记的意见去办。我提议呢分房这件事呢就由吴厂长去办好了。不过呢我对吴厂长有个小建议，咱们厂子的招待费能不能压一下，几家酒店的老板把债都要到市Z府去了，这样影响不好，我听说还有二十年前的老帐……”
吴文辉红着脸低下了头，看来这位新书记对他还是了解的，他吃喝打擦边球的事人家也全都知道……人家这是在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自己如果再油盐不进的话那得多不是东西，他赶紧表态，
“程书记，我把车子卖了，立即把帐还上，请组织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重新做人……”
他的大声表态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
“吴书记，你又没犯错误，重新做人说得过了，但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应该努力的。为了党和人民的事业，为了圣云山的父老乡亲都能过上好日子，让我们共同努力，把这里的工作搞好，要不然，老百姓会用脚给我们投票的……
群众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我们的各级干部要时刻放在心上，要真正关心群众的冷暖，不要只在乎头上的这顶乌纱帽。牛大叔家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事情确实到了不解决不行的程度，市里决定进行棚户区改造就是要下大力度解决群众的居住问题，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作为这里的包片负责人，我向十栋房的乡亲们做出保证，今年年底你们就可以入住新居……
在回市里的路上，赵成功几次欲言又止，程伟国看了出来这位副手是有话要说，
“赵书记，你有话就说嘛……”
赵成功清了清嗓子，
“程书记，作为你的副手，我对你今天的话有点不同的看法……”
“不要紧，讲出来……”
“你咋能和那些人做啥子保证呢？你不知道，那些人刁钻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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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