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帝思量了一下,对于钱松茂的话,不置可否,他虽然相信他这臣弟一家,可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当见得邕亲王府势大的时候,会不会担心。
“您想让他回朝处置这事儿……一道旨意即可,他还能不从吗?”
延庆帝一琢磨也是这么个理儿,遂尔坐了下来,撇过头:“哼!”
“再者说了……老奴猜测……”
“什么?”
“世子也不想和陛下您生份了,才如此的。”
“朕……这些年哪有疑心过他们王府?”
“哎哟陛下,您不疑心,保不齐臣子们疑心,再深厚的感情,也不禁不起挑拨。”
“这倒没错。”
“就是呀,现在昭华世子不肯入朝为官,不还是常有人……说三道四?”
“这小子的才华,即是位列丞相,也是当得的。”
“是呀,所以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宋妧,老奴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控制住美人的家族,就是控制住美人,控制住美人就是控制住了赵谨。
“嗯,这倒也是。”
“那……”
延庆帝佯怒道:“还不快去拟旨,给那小子找回来!”
“唉!老奴这就去。”
钱松茂行了一揖要走,延庆帝喊住了他:“等等!”
“陛下!”
“带朕的口谕,问问宋妧那孩子……岳家巷她还要不要了。”
“呃……陛下,她一向跟银钱亲得很,想是……会要的吧。”
“哈哈哈!要就快点动手,否则朕要将岳家巷收归国库了!”
“是!”
这一通折腾,已经是寅时了,延庆帝也睡不着了,这一天正值朝会,他索性梳洗更衣,准备给钟家一个好看!
天渐渐的亮了,钟国公正准备上朝,正在这时……钟府的一个随从连滚带爬的拦在了钟国公的马车前:
“国公爷,出大事了呀!”
钟国公正准备上车,猛然间听得这样的消息,心中一颤,莫不是滁州出事了?
他赶紧转身回府直奔书房,两名核心幕僚间闻讯也匆匆赶来。才进得书房,那随从焦急得向钟国公汇报了滁州的事情,钟国公大惊失色,这还了得?
那年轻的幕僚焦急的说着:“国公爷,今天您不能去上朝啊,这……只怕是鸿门宴啊!”
那年长的幕僚却是有不同的想法:“不去哪成啊,这岂不成了忤逆圣意?”
钟国公看向他:“那依你之见,称病如何?”
那年长的幕僚微一揖:“国公爷,如若陛下一心想要把您怎么样,您以为称病能躲得过去吗?”
“这……”
“到时候御医必会前来,有没有病……一探便知。恐难瞒得过去。”
钟国公咬着牙:“那就用奇药!”
那年轻的幕僚倒是反应过来了:“不可呀,国公爷!您一旦真的称病在家不去上朝,陛下定会顺势而为,派人来监视照看,到时候突然病好了,就是欺君之罪,如若一直称病,又有监视着,我们想做什么自救都难了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让钟国公有些焦躁:
“那你们说怎么办?”
“国公爷,今天即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否则钟家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哎!国公爷,也只有如此了。”
“那……到了朝堂之上……该如何脱罪。”
“实在不行,就要拉着房家下水了。”
“是呀,国公爷,给赵谨扣上一顶暗中积蓄势力,结党营私的帽子……或可行。”
“国公爷,这样一来,我们和凤王帮的事儿……就可以说他赵谨,栽脏诱骗。”
钟国公略一思虑,想着……也只有此法可行了,随后理了理朝服,毅然决然的上早朝去了。
开朝第一件事……就是一名言官上奏:
“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讲!”
“臣想请陛下,给房大人家大姑娘房璐一个封赏!”
此言一出,在场的皆是愣住了,包括房璐的父亲房大人在内,而延庆帝却是明白这些缘由的,只装作不知:“房爱卿啊,房璐可是你的女儿啊?”
房大人对于这样的喜从天降,有点心虚,他们房家现在四下不靠,淮山府已经大不如前了,他挂着淮山府党羽的名号,其它的派系又不信任他,他一旦出事,哪里会有人来帮忙?他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不敢乱动,就怕行差踏错,再无翻身之日。
他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房璐出了什么事儿,对自己不利,所以他有些踌躇着,缓缓的走出了臣子的队列,向着延庆帝一揖:“回陛下的话,正是!”
延庆帝瞧出了房大人的害怕:“房爱卿,请封赏是好事啊,何需如此啊!”
“呃……不敢欺瞒陛下,实在是小女大门不出二门迈,谈不上什么封赏!”
这时候那名言官回过头看向房大人:
“房大人,她怎么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房大人似是嗅到了一丝不平凡的气息,战战兢兢的答道:“呃……陛下,确实如此!”
那言官笑呵呵的,也不理他,直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讲了房璐开鹿鸣台的事儿。
满朝文武无不震惊,延庆帝仿佛才知晓一般:
“哈哈哈!你养了个好女儿啊!”
房大人不知此事是该喜还是该忧,慌忙作揖:
“哎呀!陛下,这实在是有违女训妇德呀,微臣惭愧呀!”
这时候又一个言官站了出来:
“房大人此言差矣,按你这道理,宝璋郡主,岂不是更有违妇德了?”
“呃……这……”
“房大人,宝璋郡主可是接下了其兄宋易也就是邹小公子,全部的产业。”
“嗯,这位大人说的是。”
“我听说还经营得有声有色,连带着把王府的产业,也打理的井井有条,怎么就有违妇德了?”
“呃……陛下,是臣想岔了。”
“哈哈哈,爱卿啊,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宝璋……哦,对就宋妧那小丫头,托邕亲王送了一件宝贝给我。”
钱松茂闻言,赶紧向后面的小内监一摆手,小内监端着托盘走了过来,钱松茂接过后,走下玉阶,展示给群臣看,一些官阶高的,瞧着是一个香薰炉,还扇了扇,试着闻闻味道:
“陛下,此物臣虽然不懂,这闻着倒是神清气爽呀!”
“是呀,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这若是晚上点上些,也好安枕啊。”
“就是啊。”
“……”
群臣都明白,这是延庆帝要抬举自家侄儿媳妇宋妧和房璐,哪个会逆着来?女子而已,抬举能抬举到什么了不得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为此得罪陛下不值当的。
“众爱卿都很懂啊。”
“陛下有福气呀。”
“是啊,宝璋郡主有心了。”
“哎!众爱卿,这个东西呀,是房璐给的,她甚会调香,她和宋妧经过长久的,以身试香,没问题了,才呈给了朕!”
“陛下,此物可有让御医瞧过?”
延庆帝说到这就更高兴了,“自是瞧过的,而且把方子都交了上来了。”
“哎呀!房大姑娘高风亮节呀。”
这时候一位言官又补了句:“何止啊?制作这香需要好些名贵的药材,全都是用鹿鸣台赚得银钱,买来的。”
“哎呀,这还真是个好孩子。”
“真是不错的姑娘呀。”
“房大人有福气啊。”
房大人站在大殿中间,感觉这喜从天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都要飘起来了。
别人不知道,钟国公听明白了,这是为了一会儿要收拾他们钟家,做得铺垫,原本钟国公偶然得知房璐是鹿鸣台的老板,而实际的东家是宋妧,他猜想,这或许是赵谨的一个据点,他派了人手,暗中探查,可是一无所获。
后来就想着,派人进去,才能得知,正巧房璐滁州的鹿鸣台要开业,需要唱曲儿的,他想到了凤王帮的二当家的,长相出众,又喜唱戏哼曲的,就和凤王帮定下了这计策,送人进去。
本想埋伏一段时间,探些东西出来,可是宋妧的人十分警觉,将这一情形立刻回报到雍京,待钟国公知晓时已经晚了,索性就一不作二不休,诱其前来,抓了宋妧,如果有可能再杀了赵谨最好。
如果杀不成,也有和王府谈判的筹码,一解钟国公府的困境。
可眼下……想利用房璐说事,怕是难了,但是钟国公总要试一试才能死心,思及此钟国公出了队列,站在殿中,向延庆帝一揖:
“陛下,臣以为宋妧和房璐一起经营鹿鸣台,并不是最主要的……”
延庆帝脸上的笑意根本就没有收敛,像是真的不知道钟国公在打什么主意一样,这时候一个言官上前接了钟国公的话茬:
“钟国公说的是,陛下,微臣也听说宝璋郡主一向喜爱这黄白之物,和房璐做生意的话……这房家大姑娘,少不得要吃亏的。”
邕亲王一听这话可不服了,也站了出来,昂着头,一副我们家妧儿没毛病的样子:
“哎!这话儿我可就不爱听了,房大姑娘与我们家妧儿……”嘿,这成亲了就是不一样,我们家妧儿,瞧瞧,叫得多顺口?高兴!
“可是有契约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我们家妧儿出钱,房大姑娘出力,赚得银钱一人一半,哪个欺负她了?”喜欢财神郡主之谋嫁世子爷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财神郡主之谋嫁世子爷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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