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谨的效率超出了宋妧的想象。
也不过是在当天晚的上戌时许,关于尹家的资料就送来了。
宋妧简直不敢置信。
太厉害了有没有!
她认真的翻了翻,心里就有了主意。
好在她让钱庄的伙计们,先稳住局面。
敢搞本姑娘的买卖,呵呵,咱们好好玩一玩。
第二天,雍京城的一些显要位置张贴了好几张告示。
一些百姓看不太懂,就互相的询问着:
“那上面说的是什么呀?”
“前些日子传这家叫永兴的钱庄要倒了,大家都一窝蜂的去取钱了吗?”
“这不,贴告示出来,说没有这等事。”
“那……那到底有没有?”
“嗨,谁知道呢!”
“我还有银子在那呢,我赶紧得取出来才好。”
“你不也是有银子在那吗?取了吗?”
“取了啊,人家掌柜的二话不说就给钱了,也没见他们愁眉苦脸的。”
“啊?”
“那就没说别的吗?”
“没有啊!和气的很。”
“没刁难你吗?”
“嗬!还刁难?比其它钱庄都要快上许多,看着……”
“也不像是缺钱要倒了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银钱拿回来吧,放在自己手里安心些。”
“你呢?”
“我再看看,看着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我还听说下个月要涨利息呢!”
“你别贪图那一些小利,失了本钱!”
一连七天,赵谨的永兴钱庄里的抢兑事件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缓解。
但是仍然人心惶惶。
雍京城里一家富户的府邸内,一个小厮步履匆匆的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前院主君的书房里。
“老爷。”
“嗯。什么事?”
“永兴钱庄看样子稍稍稳定了些。您看……”
“稳定?”
“就因为那寥寥几字的告示?”
“老爷也不止于此,听说钱庄内一点也没乱。”
“哈!倒是个沉稳的,这个东家也不简单啊。”
“你这样,再加一把火,看他们怎么应对!”
“是,老爷。”
这小厮有礼的告退了。兀自端着书本出神:
“殿下的猜测……”
“总要证明一番啊!”
邕亲王府七瑾阁。
赵谨听到外面的风声了,他正巧从外面办完事回来,刚一进书房就见宋妧竟然在气定神闲的练字。
看样子是……在等他回来?
外面乱成这样,她还有心思勾搭他?赵谨心中赞赏,就把所想说了出来:
“阿钰倒是稳得住!”
宋妧只到赵谨的声音后,仍然一笔一划的练字,没有答话,等赵谨走到中厅的主位上端起了茶碗,她才写完了走了过去,坐在了他下首:
“急什么?”
“我得钓一钓,看看有没有大鱼,万一不是尹家或是不止尹家呢?”
“那你钓上来了吗?”
“飞廉也没给我回信,就等着呗!”
赵谨微一勾唇,她用起他的人来,倒是得心应手,嗯,很好!
宋妧话音刚落,飞廉就走了进来:
“主子,姑娘!”
“谨哥哥瞧瞧,飞廉也不禁念叨,这就来了。”赵谨一挥手免了飞廉的礼数:
“说说情况吧。”
“是。”
“姑娘料事如神,果然还有别人参与。”
“哪个?”
“丘家,尹家看样子真的像姑娘说的那样,只是个马前卒!”
“如何得知?”
“属下按照姑娘的吩咐,专盯一些人多的地方,还有丐帮那里。”
“果然,丘家的人现身了,看样子是要再推一把,把事情闹大!”
“哈哈哈!”
“好啊!一个丘一个尹,嗯。”
“合起来是蚯蚓,在背地里搞事,把土都拱的松动了。”
“我这就把他们拖出来,晒死他们!”
“呵呵,阿钰这比喻倒是新奇。”赵谨摇了摇头,这小丫头脑子总有些奇思妙想。
“你打算怎么办?”
“谨哥哥您就瞧好吧,我顺手还要吞了他们的地盘!”
“嗯。”
“不过,谨哥哥你可得保护好我呀!”
“怎么?”
“我掀了他们的盘子,估计恨不得弄死我才好。”
“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了,但是做归做,还是不要太张扬了。”
“知道啦,免得遭人嫉恨!”
“你明白就好,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飞廉见无事就退了一去,屋里就又剩下赵谨和宋妧,宋妧站起了身,微笑着朝赵谨说道:
“谨哥哥,现在无事,看看我的字好不好?”
“嗯。”
赵谨就跟着宋妧来到了她的桌案前,二人隔桌而站,宋妧得意的一伸手,向桌上比划了一下:
“怎么样?”
赵谨定睛一看,这小丫头原来是在学他写字?
“不错,有七八成像!”宋妧有些沮丧,低下头的说道:
“怎么是七八成呢?”
“因为你悬腕的时候,力度不够。”
说完就重新铺了一张纸,赵谨绕过桌子走到她身后,拿起了毛笔,又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中,带着她开始重新写刚才的那几个字:
“手腕的力量要给上去。”
“不能松!”
“这一笔要把劲用上。”
“这一笔,要适当的减一点。”
宋妧是一点也没把精神放在字上,她关心的赵谨的不请自来,还有二人握在一起的手上,最后是身后的这个散发男性魅力的家伙。
赵谨微侧过头看她一眼,见她有些微愣,就明白她在想什么。
他也不揭穿,反正他也一样不是在教她写字,他只不过想握着她的手而已。
还有……想靠近她一点。
字写完了,赵谨心里想着:来日方常,然而却还是有些不舍的放开了她的手。
二人之间一时有些尴尬,宋妧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有些暧昧的气氛:
“嗯,谨哥哥不愧是闻名于世的书法名家。”赵谨看她故作轻松的样子,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紧了,就出言打趣她:
“阿钰也不错,这书……总算没白抄。”
“哼!”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妧一跺脚,又瞪了他一眼,像是不太高兴的福了福身,仰头离开了。
赵谨看她耍小脾气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像一根羽毛一样略过他的心底,让他心痒痒。
在他看来,这算是同他撒娇,讨他的关注。
他感觉……受用得很。
多来几次,他怕是要绷不住了。
宋妧离开后,马上变了脸,她还真没生气。
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步履轻快的回了自己的院了。
几个婢女看着感觉惊奇,姑娘在世子那是得手了?
瞧这得意的样子!
宋妧故意忽略几个人关切的眼神,哼,才不告诉你们!
她端坐与桌案前,开始提笔,再补充她之前安排的关于曝晒蚯蚓的计划。
三天后,关于永兴钱庄的负面消息,传得更凶了。
“姑娘,现下竟然传咱们钱庄是在打肿脸弃胖子,向几家钱庄都借了高利贷周转!”
“还说什么,本来能坚持个一年半载的,现在三个月怕是都撑不住了。”
“姑娘,最近来提银子的人,越来越多了!”
“是啊,姑娘,快想想办法啊!”
“哎,莫怕,你们放心吧,再过几天,咱们就要反守为攻了!”
“这……”钱庄大大小小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宋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时间,雍京城内和永兴钱庄有业务往来的,都开始进入了惶恐之中。
在众人看来,永兴钱庄这回可能真是要完了。
又隔了几天,又有传闻出来了,这回不是永兴钱庄的。
而是广源融行和创赢风投,又开始互磕了。
两家之间的暗斗,逐渐的摆到了台面上。
各种手段频出,无所不用其极。
茶楼,酒楼,街巷,无比都在讨论一件事:
“我说啊,广源的人挖墙角的招术这也忒毒了!”
“可不是嘛?我听说什么,半路拦截,殴打创赢的人,跟踪什么的。”
“你胡说什么呢?都说创赢规矩,可依我看啊,也不见得!”
“哟?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那是当然,我家有个亲戚曾在创赢做过工。”
“说是那邹小公子亲自下的指示,要和广源的人死磕到底,只要不犯在官府手里……”
“管他什么手段呢!”
“哎呀,兄弟您快坐我这来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往回啊,什么三教九流的手段,两家都互相使上了,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可这回啊,创赢先和那个前几天叫什么……钱庄来着?”
“就是要倒了的那个……?”
“啊!对对对,叫什么来着?”
“嗨,这都不知道?就是永兴钱庄嘛。”
“对对对,是这个名字。”
“你快说啊,怎么了?”
“创赢先和这家永兴钱庄接洽上了,据说是永兴的东家想做些绸缎的生意,原来啊这事再合理不过,为什么知道吗?”
“是……因为邹小公子和金老板和绸缎上的生意合作?”
“是啊,要说这金老板在雍京稳坐这绸缎生意的龙头老大,还不是托了邹小公子的福?”
“是啊是啊,又出钱又供机器的,想不成都不行!”
“兄弟你说这我同意,谁要是沾了邹公子的边,想不发家都难。”
“可不是!”
“那这永兴钱庄的老板,这主意打的没错儿呀?”
“嗨,是没错!可是啊,广源的那些人不知道是从哪得了这消息,横插一脚!”
“又挖邹小公子的墙角?”
“是啊!”
“这不,两家人这就掐起来了。”
“昨个儿啊,我听说广源的伙计,还被创赢的人堵了。”
“挨打了?”
“嗨!何止啊?打得还不不轻呢!”
“哟!没报官?”这位闲汉眼睛一瞪,向这个问话的说道:
“报什么官?这两家哪个没做过这样的事?”这个问话的听完摸了摸鼻子:
“这倒也是。”
“哎?听兄弟你这么一说,那这永兴的东家有两下子啊!”
“是啊,肯定是块肥肉,要不然广源和创赢能因为他们掐起来吗?”
“还有银钱,做绸缎的生意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许是这么回事吧!”
创赢风投和广源融行的互掐乔段,一会儿一个花样,已经上了雍京各大闲聊板块的头条。
一时间风头无两,竟然盖过了永兴钱庄的事。
雍京城丘家外院正厅内,只听得茶碗砸在了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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