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太阳高升,锦衣锦袍的马世英斜着眼,剔着牙,施施然的走出大门。
早上的鸡肉太嫩,塞牙了。
扛着未开刃铁刀的马世英漫不经心的问道:“不知死活的吕家小子在哪?”
家丁们向对面的柳树下一指:“在那!少爷这次你要给他个狠的,像这么没脸没皮的人真是不害躁!”
“就是,就是。。。天底下就没有这么不要脸的人,都败了十一回了,还有脸来!”
“少爷神功无敌,云阳第一!”
在众家丁的吹捧和簇拥下,马世英得意洋洋的向柳树走来。
此时正是农闲季节,老百姓们娱乐贫乏的很,这马家和吕家的争斗就好象在大戏一样吸引着他们,附近坐在马扎上晒太阳的老头老奶奶,一见马世英出来,立即兴奋的从家里拿起锣鼓敲了起来,四处大呼:“开始了,又开始了,快来看热闹啊,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哪!”
“啊?又开始了?二毛他爹给我和孩子占个座。。。”
“老婆快出来看热闹啊,马家和吕家公子现场表演哪!”
“去去,快快,一家人都去!”
“哗啦”,如同潮水一样,一个圈子很快形成,圈子的中心就是相对而立的马家少爷和吕家公子。
马家公子锦袍玉面,俊朗如玉,向着观众高高举行双手,身后的家丁乘机欢呼加油:“少爷必胜,少爷必胜!”
“哗”,周围掌声如潮,“马少爷好样的!”
马世英脸上满是得意的笑,他十分享受这种被欢呼、被奉承的感觉,这让他觉的自己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的马世英用刀一指少年的鼻子,呵呵冷笑道:“你还真是欠揍啊,想赢我?再回去练一百年吧!”
“哈哈,哈哈。。。”众家丁捧场的狂笑起来。
“咯吱吱”,虽然受辱了十多次了,却依然如同初次一样让人生气和伤心,少年紧紧咬着下嘴唇,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嘴唇咬出血来。
若在以前,他早挥拳冲了上去,这一次他却只是低着头,怒视着对方,身子绷的如同一张弓,双脚似丁非丁,似八非八的站着,心中不断默想着练了上千遍的那一招“侧身刺剑”,目光紧紧锁住马世英的心脏,如果目光能像剑一样射出,马世英的心脏早被刺穿了。
周围噪杂的声音,少年根本听而不闻,就连对方在说什么也听不到,他只看到马世英的嘴在一张一合,如同要吃人的大鱼。
忽然,马世英的身体腾空而起,空中走步,瞬间到了眼前。
少年眼睛危险的一眯:“跳插步扎刀!”
他身体动也不动,紧盯刀尖,等着铁刀扎来那一瞬,当看到刀尖向前一窜之际,少年心中叫声:“就是这时!”
一直不动的身体,猛的动了!
速度快的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只感到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右拳上,连眼睛都因为失血,变的眼前一黑。
“砰”的一声响,世界忽然一片寂静,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
四周的人群一动不动,笑的、骂的、闹的、同情的表情皆凝固住了,只因为中间的两个人仿佛一下子化成了石像。
少年挺着腰,侧着身子,笔直的右拳恰好击在马世英的心脏上,马世英身体前倾,右手铁刀扎出,在少年身后露出一截刀身。
“啊!”没有人想到这一战是这么个结果。
他们已经看过很多次两人的对打了,哪一次不是翻翻滚滚,跟戏台子上的武生一样,打个不休,看的又带劲又过瘾,这次是怎么了?
谁胜了?谁败了?怎么不动了?
一个个伸着眼珠子望着,他们并没有等多久,“砰”的一声,马世英如一截断了的木桩样忽然倒了下去,发出一声大响。
这一下,他身后的那些家丁终于反应了过来,惊叫一声:“少爷!”
纷纷跑上前来,抱起马世英,大喊大叫,却见马世英双眼紧闭,气息皆无。
“少爷,你死的好惨哪!”一个家丁猛然嚎啕大哭起来,捶胸顿足,撕心裂肺,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其余家丁这才回过味来,赶紧做出悲痛欲绝的样子,如丧考妣。
周围观众议论纷纷:“马少爷死了?”
“怎么会事?怎么死的?”
“装的吧?”
“唉,这下马家跟吕家的仇大了!”
“还想要丹药呢,都打死人了,人家还会给他丹药?”
“话不能这么说,有言在先的。吕家把家产都给马家了,这是马家最后一个条件,吕家也赢了,凭什么不给?比试的时候也没说不准打死人?”
“对,打死人是一回事儿,丹药是另一回事儿,各算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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