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并非树与树之间的距离,而是同根相生的枝叶,眼看她随风而去却无可挽留,亦没有回挽的余地。
若是学会放弃,即使洒泪转身也会拥抱辉煌,荷花之贵在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人之贵在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即使头破血流、遍体鳞伤犹不后悔,若真的能够割舍,又何必无谓执著!
“南小子,还有一事,你看这是什么?”无良老人故作神秘道。
“这是……奇士令?”南剑天望着他手中晃动的令牌不禁惊奇一声,‘奇士’的身份给了他太多难忘的回忆,让他风光,也曾让他落寞,而今看到奇士令失而复得他不禁百般感慨。
“不错,正是奇士令。当初你自甘放弃奇士令,我明白这并非你的本意,圣皇也无心取缔你奇士的身份,所以他最终把奇士令交付我手,让我奇士府之人自行决定你的去留!”
“圣皇当真是圣明至极!” 圣皇此举不但笼络人心,更避免了各方势力矛盾的激化,又留住了一名可造之材,可谓一举三得,不可谓不妙!
“将心之道我们又有谁能够出了圣皇左右,圣皇在位数百年,阅人无数,以他现在的境界只需洞察天机便可知晓何人当留,何人不当留,虽历经波折磨难一切都算是有惊无险,这也是你的造化。现在奇士令失而复得,你再也不用看他人脸色行事,也无需担心会将身边之人卷入争斗,奇士府的根基远比你想象中的更深厚,任何人想动奇士府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如此说来是晚辈多虑了!”
“现在奇士令失而复得,你终于又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还不赶快叩谢圣恩!”
此刻,南剑天陷入了犹豫,他伸出的手最终没有接下奇士令,最后在二人惊诧的目光下他收手而回。
“我想,我已经不需要了!”他最终说道。
“为何,你可知奇士的身份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多少人削尖脑袋都无法走进奇士府,而现在如此殊荣就在眼前,而你竟毫不动心?”
“曾经我身为奇士,但是只有站在风口浪尖我才明白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其实当初我加入奇士府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愿望,希望不要再让人看不起,不要被人欺负,希望可以保护我身边心爱的人,但是‘奇士’这个身份并没能将我改变,反而使我感到了负累,奇士府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我囚困,当我心爱的女人离我而去,当她处在弥留之际,在生命的最后刹那,我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帮助到我。而今,我已经没有了要守护之人,所以,奇士令之于我已经失去了意义和价值。”
“你……好小子,你居然还振振有词……”无良老人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可知本座为了恢复你奇士的身份花费了多少苦心,而你一句‘奇士令之于你已经失去了意义和价值’就否定了它全部的价值,这是本座此生所听到最狂妄的话语。”
“我心意已决,谁都无法令我改变,从今天起,我不会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己,为心爱之人!”南剑天空洞的眼神望向苍穹之上,心中蓦然彷徨,眼角一阵潮湿,一道晶莹的泪珠在不易察觉间轻轻滑落。
一道流风在南剑天面前闪过,酒不醉以一尊青瓷酒杯接住了这颗晶莹的泪珠,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藏了起来。
“你个小顽固,难不成是屁股痒了不成!”无良老人作状欲打。
酒不醉眼疾手快,身形一晃已出现在二人面前,劝解道:“罢了,罢了!南小友既然不愿再加入奇士府,道友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你个牛鼻子老道,你居然在帮这个逆徒说话?”
“不难看出南小友乃性情中人,你如此让他做有违真性情之事,只怕会适得其反,我们还是顺其自然的好!”酒不醉使劲地使着眼色。
“既如此,那就由他去吧!”无良老人终于醒悟,连忙改口说道。
“若无他事,晚辈这便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南剑天仿佛丢失了魂魄,催步欲走。
“等等!”酒不醉道。
“前辈还有何吩咐?”南剑天木那地伫立当地。
“这几壶桃花醉乃是本座刚刚酿制而成,就送予南小友吧!”说罢,酒不醉将数只做工精致的青花瓷酒壶送到了南剑天面前,虽未打开,却已芳香四溢,满庭生香。
“谢过前辈!”南剑天收起桃花醉,逃也似的走了!
“道友你可真够偏心的,在本座面前一毛不拔,而你今日竟一次性送给南小子数壶桃花醉,这次本座可是亲眼目睹,你可不要给我打马虎眼!”无良老人佯做怒状。
“美酒送知音,历来如此!”酒不醉双目含笑道。
“难道本座还不算你的知音吗?你竟如此偏心!”
“一个是修行之路上的蓝颜知己,一个是酒友知音,如何能比,无法相比呀!”
“方才你的那个小动作瞒过了南小子,却瞒不过本座的法眼,不要以为本座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最悲伤之酒,当以最动情的眼泪为引,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也许‘爱情苦酒’很快便可酿制而成了!”
“到时候若是少了本座,我便将你这秋风亭给拆掉!”
“若酿成绝世美酒,自当请道友品鉴,还请道友放十二个心!”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道友准备如何处置这奇士令?”酒不醉有意问道。
“历尽千辛万苦才为南小子重新讨回了‘奇士’封号,他可以不要,但本座也不会就此放弃!”
“道友果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你虽几次三番斥责于他,其实是在心底关心他的安危,若南小子身上多了‘奇士’这层身份,即使任何势力想对他出手都得掂量掂量。”
“本座才不会在乎南小子的死活,他是死是生关我何事?”无良老人违心地小声嘟囔。
“如此也好,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便回心转意了呢?”
“算你还有几分明白,本座的徒弟,将来是要继承本座衣钵的,谁都别想剥夺他‘奇士’的身份!”无良老人小心翼翼地将奇士令收起。
少顷,酒不醉眉头紧蹙,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有意问道:“不知道友可曾发现南小子与上次来到这秋风亭有何差别。”
“差别?差别可就大了,首先是修为上,曾经的他不过是结丹初期修为,短短月余时间他便已接连破境,达到了结丹后期,我想他现在应该是处于巅峰之境,只需一个契机便可迈向金光大道!”
“金丹大道说来轻巧,又有多少人能够达成,不知多少修士被拦在门外,终其一生无法参悟,最终被拒在大道之外。”
“不错!只有破境金丹期,才算是叩开了修仙之门,金丹期对于一名真正的修士而言只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只是这个门槛有些过于艰难罢了。”
“突破金丹期不但要有深厚的积蓄,厚积薄发,以及对境界的感念,更需要机缘巧合,方可达成!”
“不知道友有没有发现,南小子除了修为上的变化,改变最多的当属心境。”
“心境变化?”无良老人自言自语道。
“曾经的他就像一把尖刀,锋芒毕露,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不屈的战意;而今日一见我发现他本性大变,就像失去魂魄的木偶,不但失去了生气,还失去了他本该有的灵气,透过他的眼神我看到了一个死灰的世界,那个世界只有无边的黑暗和绝望。”
“南小子刚刚失去心爱之人不久,他的这些变化也都情有可原,只是他在这份情之中未免陷得太深了,本座都不免为他担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一个人陷入感情迷途,不要试图去唤醒他,没有人可以将他拉出来,能够解救他的唯有他自己。”
“看到今日他现在的样子,我不免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当初我们年少轻狂,何尝不是如此,唯有当犯下弥天祸事,才幡然醒悟,只是为时晚矣,失去的永远就失去了,无法挽回!”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苦苦思索一个问题,人死不能复生,死去之人真的不能复生吗?是我们太弱小无法改变命运,还是无法直面自己的过错?试图去复活一个已死之人,是否会触犯天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你是说,南小子试图复活南宫婉?”
“难道关于这些的传言还少吗?冰魄珠、楚国皇陵事件,当这一切串联起来,你就会发现一切都不再是巧合。”
“南小子,你疯了吗?难怪他全身充斥着一股阴森之气,似魔非魔,似魅非魅,没想到南小子竟动起了这份心思,实在细思极恐。”无良老人一阵后背发寒。
“纵使我辈早已踏破元婴期,却也不敢幻象大道可期,更无可想象逆天改命,白骨生肉,这份情,是源于执著,源于真爱的力量,你可以说他‘痴’,也可说他‘癫狂’,但在他看来并无对错,爱一个人本无对错,不是吗?”
“是我们活了太久越活越明白,还是越活越糊涂了,在有些事情面前,我们竟然不如一个年轻人果敢与无畏,也许是我们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来越懦弱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许他是唯一一个能够令我折服的后生吧!”
“这个世界本无界限,是因为我们心中有了隔阂,才出现了界限!”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令本座突然想吟诗一首。”
“噢,难得道友有如此雅兴!”无良老人抚须而笑,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酒不醉一番苦思冥想后,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昂声吟诵道:
“钟山风雨起苍黄,苦尽甘来慨而慷。
非圣非魔亦非仙,正邪只在一念间。
世事轮回说不败,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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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