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距离魏应亡实在太近了,魏应亡自己躲开倒是简单,只怕到时候老头转移目标,砸了红影和平儿。
短短一瞬间,魏应亡已经决定了自己抗下这壶热茶,保全红影和平儿,谁知魏应亡闭眼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有动静。
再睁眼时,就见一个身着黑色锦衣的男人背对着自己,铁手无情地捏着穷酸老头的胳膊,将那一壶热茶尽数泼落在老头自己身上!
而那刚才还骂骂咧咧的老头,此刻竟然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是低头生生受着!
直到一壶茶彻底泼了个干净,那锦衣人松开了那穷酸老头。
“滚。”
凛冽而低沉的声音响起时,魏应亡和那穷酸老头一起打了个冷战。
是……齐璟。
他来干什么?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一时间魏应亡绷紧了神经,在心底里快速思索了无数遍齐璟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却一点眉目都没有。
直到男人低着头准备离开,魏应亡这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招呼。
“齐公子好。”
因为这一句招呼,原本要离开的齐璟倏然顿住了脚步,半晌,缓缓扭过半个侧脸,眸光冷淡地瞥了魏应亡一眼。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就是我知道了?你这样说话,让我怎么接下一句啊?
魏应亡心中吐槽道,一边疯狂思索着应该说点什么,才不显得生疏和尴尬。
“呵呵,”半晌,魏应亡只能干笑两声,“那个,谢谢齐公子刚才替我解围啊,要不这顿热茶真是喝不了兜着走了。”
“无妨,顺手而已。”齐璟冷冷道。
坐在楼上喝茶的雾津听见这话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主子这救人救得还真是顺手。
二人明明是在楼上雅间吃饭,自从魏应亡进来,主子的筷子就没动过,看见那老头要伤人,主子更是以迅雷之势从二楼飞身下去拦住了老头,就这么明晃晃的在意,竟然被他说成是顺手!
雾津不由得摇摇头,主子这追妻之路,怕是不好走啊!
却说魏应亡这边,本想做东请齐璟吃顿饭,感谢他一下,却见齐璟周身仿佛被一股霜寒所笼罩,淡漠极致。
这分外就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
魏应亡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准备去拉齐璟袖子的手也悄悄落下来,只是对着齐璟点点头,“那,就再次谢过了。”
“嗯。”
齐璟冷声道,说完也不再留恋,径直从门口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魏应亡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突然回到了初见那日。仿佛之前一起喝酒,一起闯大理院大牢,一起救人的种种,在齐璟眼中什么都不算。
自己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叫得上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不知怎的,眼前的饭菜忽然就不香了,好像有一股陌生的、不舒服的感觉在肚子里打了结,怎么也化不开。
这顿饭魏应亡吃得索然无味,平儿和红影也飞快地吃好了,三人带着粉蒸肉径直往回走,路上见到府衙门口聚集了一群人,魏应亡也懒得去打听,直接回府了。
进了漱玉院,魏应亡练了一会儿剑,许是夏日燥热的缘故,总有些心烦意乱,简简单单的一套剑招竟然错了三四处,还失手将一旁的树枝砍了下来。
看着那一地的树叶,魏应亡叹了口气,放下剑闷头睡了。
如果魏应亡知道这一夜她错过了什么,便一定不会将齐璟的那点微末小事放在心上,可是魏应亡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
第二日晨起,魏应亡仍旧同往常一样平淡地洗脸刷牙,琢磨着是吃东街的果子还是喝西街的豆汁。
这时红影捧着一个肥硕丰美的煎饼果子快步跑进来,那果子喷香,热乎乎的,吃在嘴里甚是满足。
“咚咚咚……”
低缓而沉重的鼓声接连不断地响起,魏应亡微微一顿,侧耳细听。
“怎么回事?”
红影刚从外面回来,应该略知一二。
“哦,是这样的,今天外面街上都传开了,说是有人被毒蛇咬死了,现下苦主正在府衙外面求官老爷杀了养蛇人偿命呢!”
“什么!”
魏应亡“豁”的一下站了起来,毒蛇咬死了人?马静远明明说得清清楚楚,所有那些毒虫都已经被封在地下,是养蛇的小姑娘留了一手,还是马静远在说谎?
又或者……根本是有心人故意将已经封起来的毒物又放了出来?
短短一瞬间,魏应亡飞快地思索了一遍所有可能,当即撇下煎饼果子,风风火火从府衙后门进去了。
马静远见魏应亡来了,如见救星。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可算是来了。外面的人你也看见了,一个个逼着我要把牢里那人杀了啊!”
马静远也顾不得给魏应亡看茶,上来就诉苦道。
魏应亡也不答言,一掀衣袍,径自坐下。
“坐。”
魏应亡沉声道,面色平如镜,看不出半分情绪。明明是在客位坐下,却像是主人吩咐给客人看座一般。
“哎。”马静远心中直打鼓,却还是按照魏应亡的要求,先坐下了。
“你觉得这事是意外还是人为?”
魏应亡单刀直入地问道,她的目光凌厉,直逼向马静远,后者显然也觉得此事太过凑巧,只是若真要他说,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左右这些话只你我二人知晓。”魏应亡道。
马静远便放松了下来,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你说,怎么我前脚刚将养蛇女绑了回来,后脚就有毒蛇咬死了人?这不是摆明了在打我的脸吗?”
“那你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然怎么会那么凑巧!我亲眼看着那养蛇女将所有毒物都召集了回来,一起封在大坑里面了,而且为了保险起见,她的箫也一直在我手上。再说昨晚上我也即刻派人去那吊脚楼附近查验过了,大坑里封的密密实实,根本没有被打开过!”
马静远一连串说了许多,说完两手一摊,愁眉苦脸地看向魏应亡。
“你说这不是有人蓄意害我,还能是什么?如今民怨沸腾,人心惶惶,都逼着我将那养蛇女杀了,免得再有毒蛇伤人。可……我总觉得这事不是那养蛇女做的,若是真就这么错杀了,被人逮住错漏再加上一个冤枉无辜的罪名,那我可真就身败名裂了!”
马静远越说脸色越差,昨天受民众爱戴时有多开心,如今就有多憋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魏应亡,心说这事可是你让我去做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你可不能不管我!
魏应亡听了这一番话,自然也明白了马静远的心思,当下淡然地点点头。
“你放心,此事我自会调查清楚,定不叫你为难。”
“但凭魏小姐做主!”
马静远等得就是魏应亡这句话,魏应亡身后有二皇子,四皇子,只要她肯松这个口,自己的小命就能保住了。
至于这头上的乌纱帽……
马静远微微有些灰心,魏应亡不过就是个女儿家,虽然有些小聪明,会交际,但对查案到底还是门外汉。
他一个经验老道的知县昨晚调查了一夜,都没能查出个蛛丝马迹来,换了魏应亡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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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