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HH市,小旅店内。
黑旅馆的房间内,灯光昏黄,电子插座泛着兹兹的杂音,阿木趴在电脑桌上已经睡着了,而锤子哥也很疲惫,鼾声此起彼伏。如果仔细观看,你会发现,这个青年胡子拉碴,穿着夹克衫,裸露在脚脖子处的袜腰泛黄,整个人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大叔范儿,跟曾经那个刚下火车,看着大城市灯火陷入彷徨的年轻小伙,判若两人。
不过短短几日的江湖生涯,让锤子有些脱胎换骨了。
少了浮夸,多了几丝沉稳。
吧台内,中年妇女坐在板凳上,被两个汉子用枪顶住脑袋,监控录像被拔掉,随后硬盘被扣了出来。
走廊内,脚步声缓慢且有节奏,有三个人大步流星的奔着锤子哥的房间处走去。
很快,他们来到了包房门口。
带队的壮汉将吧台拿来的钥匙,轻轻的插进门锁,随后缓慢转动,动作轻柔之下,只响起了很小的杂音。
“吱嘎!”
一声轻响,门离开了一个缝隙。黑暗中壮汉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只猛然一推门。
“咣当!”
门没开,戳在门上的一节床板发出摩擦地面的声响!
“妈的!”
壮汉骂了一句,抬脚就踹门。
“扑棱!”
锤子哥瞬间从床上坐起,看着门缝,只停顿了0.1秒,随手抄起旁边的板凳,猛然奔着空中抡去!!
“来対伙了锤子!”
阿木尖叫一声,抡起手中的一个钢管型物件,开始对着门口狂抡。
吊灯稀碎的落下,片片玻璃碴子带着高温迸溅在了锤子哥的脖子和脑袋上,焦糊味顿时弥漫。
这下屋内彻底伸手不见五指,房门被踹开,两个枪口直接探了进来。
“嗖!”
一个保温暖壶直接飞向了门口,嘭的一声砸在门梁上,滚烫的开水哗啦一声落下,刚进门的两个壮汉嗷的一声,低着头窜了出去。
“噗通!”
三个壮汉调整了一下后,再次冲了进来,但是此刻已经不见锤子和阿木的身影了。
窗户大开,人跑了………
街道胡同内。
两人气喘吁吁的拄着膝盖互视这对方,太险了,如果不是提前有防备,两人很可能在睡梦中就被枪顶脑门子上了。
“钱带了吗?”
“带了,我随身拽的的,绑手上了,刚才一跳,手腕子好悬给我弄折的。”
阿木活动这泛红的手腕嘟囔了一句,另一只手不断擦拭这脸上的汗珠。
“你呢,账本呢?”
“我垫屁G下面了,没丢!”锤子哥一摆手,慌乱的喘了两口气:“来的人肯定不是总督府的,总督府就没这么办事的,证明现在徐亮已经知道账本漏了,对咱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
“下面咋办啊?”
这句话都快成阿木的口头禅了,他最近几乎每天都会说几次。
“阿木……你有没有朋友什么的在外地,最好在远一点地方的,南方最好!”
阿木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后,咬牙说道:“到是有,不过都不熟悉啊!”
“你个蠢猪,咱拎着一袋子钱呢,跟谁交不了朋友啊?咱不差事就得了呗,你就跟他说去投资干个小店什么的。”
“行,那我一会打个电话跟他说说,他在成都那边带姑娘呢!”
“可以可以!走吧,咱先找个黑车,离开HH市,这地方不能待了。”
与此同时,沈恩赐这边。
纵天下的消息来源渠道是不比任何人差的,沈恩赐在调查了一番后,基本就确认了,账本在阿木和锤子的手中。
当然了,张松跟着两人的关系,他也得知了,这不算什么秘密。
“大松,你有事瞒着我对吗?”
沈恩赐摸着脸上的火闷头,低头吃着水果捞,语气中带着一些疲惫。
张松搓着手掌没说话,他很纠结,非常纠结。
在纵天下他很开心,很喜欢这里的氛围,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作为纵天下的一份子,那么就必须得站在集体的角度考虑。
而那样考虑的话……锤子哥的下场不言而喻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的朋友未必出事,你瞒着我,他们肯定会出事。”沈恩赐吃掉最后一块水果后,猛的抬起头来:“大松,你跟我的时间也不算了,难道还不清楚我沈恩赐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的诉求是拿回账本,这是底线明白吗?如果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我怎么跟高局谈判?”
张松表情痛苦的看向沈恩赐,眼中含泪。
“沈爷,我是个司机,就是个打工的,按理说不该参合这些事,可锤子不一样,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
“你觉得我找到账本后会除掉他?””
张松再次沉默,也算是默认了吧!
沈恩赐靠在老板椅上,长叹一声,然后语气放缓。
“大松,我给你讲一个我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吧,挺有意思的。”
张松继续沉默,但是眼神中已经有了些许希望了。
“我们生长的这个社会,已经足够现实,这不光是我们自己的原因,也有很重要的氛围因素存在。”
“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有个很要好的玩伴,整日形影不离,带午饭一起吃,哪怕连上厕所都一起去,哪怕我根本沒尿,那也会陪他。”
“一天周末他约我去儿童公园玩,那时我家刚刚买了小霸王游戏机,我疯狂迷恋。”
“所以根本不想跟他去,但他软磨硬泡,一定要让我跟他去练滑板车,我被逼无奈答应了……”
“这一玩,就彻底玩疯了,一连去了两天。”
“直到周一一早,我们俩才发现作业沒写,但这时候再补已经为时已晚,老师当着全班四十多人的面,让我们起立罚站。”
“并且逼问我们的罪行,追究我们为什么沒写作业。”
“我俩刚开始都沒说。而我心里也一直认为,我的玩伴会和我挺到最后,但在老师说出你们不说,我就找家长的时候,我的玩伴害怕了,非常痛快的把我卖了。”
“我他娘的就不相信了。已经三十多岁的老师,会猜不出我俩为什么沒写作业。”
“但她为什么明知道结果。还要不停的追问呢!!!”
“我的玩伴很为难,不说就是跟老师撒谎,说了就是背叛了朋友。”
“但我们的人民教师,认为冲老师撒谎是不对的,出卖朋友却是正确的,哪怕……那个时候我们还什么都不懂。”
“这件事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后的日子里,虽然我还跟那个同学玩,但却再也沒信过他,哪怕他借我一块橡皮,我都要让他打个借条。”
“举这个例子,我是想说,我们这代人,所谓朋友和兄弟感情,在我们还很幼小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社会中多个重要因素所影响,我们渐渐失去了对友情的感觉,就像对待爱情一般,有人抨击着,有人渴望着,也有人坚决不信着……”
“所以现在这个社会……你对谁一旦过分的好,那别人就会辱骂你是个傻B。”
沈恩赐说完这么一个儿时的小故事后,精神放松了许多,能感觉到,张松也是如此。
“大松,我不怕外面有多少对手,但我很怕你们把我想的太坏,你不信任我,我很委屈,因为我一直像个傻子一样,对你们好……”沈恩赐嘴角泛起笑容,单臂搭在张松的肩膀上,仰起头来,手掌用力一捏问道:“难道不是吗?”喜欢狂婿复苏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狂婿复苏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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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