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五姑爷吃药一事，知晓的人，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大姑娘的爪子，应该来不到顾家。”
顾老太太想到了，这三年多，顾柒柒与顾家，彻底不来往，上一次顾心柔成亲以及回门，才回顾家，不可能会这么快，能有了自己的耳目。
钱妈妈想了想，看向顾老太太时，欲说还休的表情。
“你说！”
“几位姑娘之间，倒是四姑娘与五姑娘，恩怨倒是多了些。”如若要不是没有顶替一事，估计今日嫁到王家的人，便有可能是顾心兰了。
钱妈妈心中想，正好顾老太太也想到。
“心瑶和心兰？”顾老太太在嘴间喃喃，神情从怀疑，逐渐到了肯定，深邃的眼眸骤然一亮，心中已知晓，是谁了。
“老太太……”钱妈妈迟疑喊道。
顾老太太淡道：“微月的事，自会牵连到韩丽娘，心瑶是不可能会这么做，唯有就是心兰，她不仅仅是对韩丽娘有恨意，就连心柔，她也是心怀仇视。”
“可……如今咱们只是猜测，并无证据，而微月也招出背后之人，咱们该如何是好？”
顾老太太陷入了沉思，随后对钱妈妈道：“你再将微月带来我院中，随后你将心兰喊来。”
钱妈妈立马就知晓，顾老太太的心思。
于是急忙去安排。
在去玉荣院时，顾心兰心忐忑不安。
站在厢房的门槛，一抬首，就见到了顾老太太阴沉严厉的老脸，顾心兰心跳猛然控制不住，如同打鼓般，摆于腹中的双手，紧紧收箍，步步缓慢走近。
“祖母！”
紧张惶恐的她，手指不断掐紧。
面容尽量挤出了一抹与平常无异样的笑容。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闻言，顾心兰的心咯噔了一下。
“祖母，我不知你所指什么！”
“跪下！”顾老太太勃然大怒。
顾心兰慌张屈了膝盖，跪在顾老太太面前。
头微低着，是心虚，慌张不敢看向顾老太太。
“微月已经招了，指使她勾搭五姑爷一事，就是你。”顾老太太眼神严厉，逼视她，咬牙切齿：“你还真是顾家的好女儿啊！竟然要毁了顾家的声誉，你是想逼死我们所有人吗？”
顾心兰身子微微颤抖，抬眼朝顾老太太看去，手指仍然抓得很紧，深吸了口气，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快就承认了，更不能乱心神，要小心应对。
“我告诉你，在顾家出事之前，我定会要你小娘，先吃尽苦头，生生将她折磨至死。”
“祖母，我……”
顾老太太见她就张嘴，便知道她想说什么，立即喝斥：“你别想不承认，更不要找借口，你所做之事，我都一清二楚。”
“……”
“顾家待你不薄，从不缺你吃喝穿的，你竟然是这样回报顾家？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顾老太太痛心，沉声道。
深吸了口气，将痛意缓解了些，顾老太太再道：“日后，如不是我的吩咐，你不得回顾家，你更别想以后，再从顾家得到半分好处。”
顾心兰目光紧紧盯着顾老太太看，只见顾老太太神情无半分犹豫，这意味着，此事不会再有更改的机会了。
“祖母你真要这么对我吗？”
“是你对顾家不义在先，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处罚你。”
顾心兰渐渐咧嘴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苦涩，“处罚我？祖母，我替心瑶嫁到孟家，难道就不是处罚了吗？就因为我是庶出的，所以，你才会毫不犹豫地，将我牺牲，我家小娘，不如方小娘受宠，家中为心柔寻了一门好亲事，她却处处打压我，挤兑我，祖母你可有为我说过半句？当年就是她算计，让我家官人看光了心瑶的身子，祖母却是如此简单处罚了她，我却要一辈子在孟家吃尽苦头。”
顾老太太阴沉着脸，“当年的事，我已作出了处罚，就意味着，此事已经过去了，你还又再提起，三番两次因为当年的事，而怨恨心柔和心瑶，难道顾家待你很差吗？孟家的条件是差了一点，可孟家的部分开支，还是你从你家小娘手里，拿了银子填补的。”
“顾家的银子，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正是因为，我觉得愧对你，我就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却仍然不知足。”
“我原本就该知足的，是心柔、是心瑶她们，整日在我面前，提起她们过的好日子，而心柔甚至还用我孩子，来要挟我……我这么做，都是不得已的，都是逼的。”说着，顾心兰潸然泪下，无人知道，她心中有多恨。
顾家所有人都是自私的，都会想到自己。
那就别怪她，放不下恨意了。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我只知道，你坏了顾家的声誉，我就不能容你，今日还有其他人在，我不对你动手，你回你的孟家去，从今以后，都不要再来顾家了。”顾老太太冷道：“顾家就当没了你这个女儿。”
“是啊！现在的顾家，有没有我这个女儿，那都是无所谓，有了王家，为顾家撑腰，爹爹定能高升。”顾心兰苦涩大笑：“对了，还有徐家，不过祖母你确定能将大姐姐，牢牢掌控吗？”
对于顾心兰的话，顾老太太不想回答她。
“祖母，你自己也在打如意算盘。”
闻言，顾老太太眉头紧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微月爬上了妹夫的床榻，二人欢好了，你对微月不做出处罚，更没立即将她赶出顾家，想来祖母你是打算，留着以后用。”顾心兰一见顾老太太面色更为阴沉了，她不禁仰头，哈哈大笑。
原来所有人，在她家祖母眼里，都是棋子，为顾家撅起而牺牲的棋子。
要是让顾心柔知道了，那表情想必很生气吧！
还以为嫁到王家，日子过得不错，没想到，还是被老太太给掌控和算计。
语气蓄满了嘲讽，道：“也不知道心柔妹妹，知道了祖母，还留着后招，她会怎样？”
“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顾心兰话是这般说，可丝毫不掩饰，她就是想要威胁顾老太太的意思。
她要是与顾家断了来往，以孟家兴的性子，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哼！你就算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心柔，我都不怕，我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顾家好。”
真要是万一，将来顾心柔生不了孩子，而微月生了，那就可以将孩子，抱到顾心柔跟前养着，如此一来，顾心柔在王家的地位，也一样能牢固。
现在只需再等些时日，看看微月是不是怀上，要是没坏上，她自然也会有更狠的手段，对付微月。
“祖母是不怕，可要是万一，让王家知晓了，心柔妹妹恶毒心肠，你就觉得她在王家，能好过吗？”
“你……”顾老太太怒视着她，“你这般不知好歹，那就别怪顾家少了一个女儿。”
闻言，顾心兰知道她家祖母，对自己已有了杀意。
然而，她家祖母却是小瞧了她。
“祖母，我可有与你说过吗？我今日在来之时，我已经将替嫁一事，我早已经写在信上了，我已经嘱咐身边的丫鬟，我要是不回来，那封信就会送到酒馆，说书先生手里，到时，不仅仅心柔妹妹毁了，就连心瑶姐姐也会被毁了，顾家的一切全完了！”
“你疯了啦！”顾老太太怒吼。
“是，我是疯了，我是逼疯的，都是你们这些人，要不是因为你们，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如此可恶，如此可怕！
“你到底想怎样？”顾老太太咬牙切齿问她。
“我就想着，祖母不为难我家小娘，也不为难我，给孟家的开支，多一些银子，我就是这样，无其他的。”
“……”顾老太太仍然愤慨瞪视着她。
“祖母要是不答应，那我也不怕，反正我要是死了，有顾家给我陪葬。”
顾老太太气得，心口不断起伏，在钱妈妈的抚背之下，才勉强开口：“好，我答应你，如若我要是听到，外边有关于顾家的流言蜚语，我定要杀了你。”
闻言，顾心兰莞尔一笑，眼底蓄满了讥讽和苦涩，“那祖母今日，便要将事情，捂好了，其他下人传了出去，那可与我无关。”
“滚！”顾老太太怒吼。
顾心兰缓缓起身，好整以暇道：“祖母，顾家还想你多多操心，如此动怒，身子可吃不消。”
“滚呐！”顾老太太拎起茶盏，就朝顾心兰砸去。
当然，也只敢砸在了，顾心兰的脚下。
钱妈妈连忙道：“老太太，消消气，你这般，四姑娘可是高兴得很，你身子真要是出了什么，那大娘子更高兴了。”
“行了，什么都没别说了。”顾老太太一吸，一呼了几口气：“眼下就该警告下人，今日所有发生的事，一句都不能往外提，如若违反了，即刻发卖了。”
“好，我这就去办。”
……
当顾柒柒回到闺房后，便听说了，顾心兰从玉荣院出来。
她不禁猜想整件事，随后，她淡淡一笑。
心中恍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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