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降灾

    红色砖房,生活用电线绳如网纠缠乱如麻,虽不富裕却充实?女人多以长袍裹身。孩童无忧欢声追逐,嬉闹玩乐,人民安居乐业,祥和稳定。
    “埃母勒!”妇女黑袍加身,丝巾裹发,露出明澈的双目,透亮深金,一声温柔呼唤孩群中一个九岁左右的孩童,连忙驻足回望而笑,转而告诉伙伴:“朋友们!妈妈叫我了!离开一会儿,马上回来!”
    微笑道别,带着美满幸福的模样,奔向那美丽的女人面前,拥抱她纤细的腰,抬头仰望着母亲。
    “桌上有纳币。去街上买些白面包和牛肉!”双手捧住那稚嫩的面容,俯身轻吻他的额头。埃母勒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笑弯,转身跑进屋内,拿着纳币匆忙的跑开了!
    那身影向着太阳照耀的方向,透过折射刺眼的光芒,眨眼睛消失了!苏兰曼亚此时心中突然漏掉一拍,眉眼微皱。可是,那个早晨太过平凡,平静到让人没有一丝防备!
    埃母勒蹦跳着奔向目的地,嘴边微笑也从未一刻消失过,看着熟悉的人和环境,礼貌地以微笑招呼对方,玩闹的小伙伴来回追逐嬉戏。熟悉的砖瓦,熟悉的空气,如此美好而又幸福。路边的一只小狗摇摆着尾巴跟了他片刻后,被另外一只小狗转移注意力而离开。
    “叔叔!给我四个白面包!”递过纳币,接过食物,转而朝着另一个目标而去:“牛肉!牛肉!牛肉……!”嘴边念叨自己最爱的食物,看着热闹繁华街道两侧的美食,建筑富有本国的特色。
    驻足煎炸库巴摊位前,看着老板把肉沫,洋葱,用小麦面粉包裹放到油锅炸至两面金黄,听着油炸的声响,仿佛敲击着他内心的馋虫蠕动,垂涎吞咽口水,看着摊主傻傻微笑。
    犹豫片刻后,还是强迫自己将手中仅剩买牛肉的钱分支一点纳币递给摊主,接过库巴,难掩饰兴奋地闻了闻油炸食物的香味,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找回的纳币随手放进口袋,向着牛肉摊店而去。
    手提着白面包,满足于库巴的香脆,穿过零食店,琳琅满目的桂圆干,椰枣,烤饼……简直是他的最爱天堂,望眼欲穿,艰难移步,停停走走,自由随心。这就是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美好!
    扑闪震动声突现,喧闹瞬间被声响吸引,蓦然回首,百鸟成群由西向东落荒而逃般疾飞,疑象突显,街道行人纷纷驻足,指点议论,不知何为?
    群鸟哀鸣,犹如呼唤,覆盖了太阳的耀眼光芒,在人心的疑虑中慢慢消失,习惯了平稳,无忧而富足的生活,没有丝毫的危机感,千年古国的传统文明更是人民的骄傲。没有预料征兆,又会引起谁的注意和怀疑?
    埃母勒将库巴最后一口送入口中咀嚼,望着异象千鸟消失的方向走到熟食牛肉店铺,将仅剩的所有纳币放到了老板的柜台前。
    此时的苏兰曼亚收拾厨房炖制的土豆等待儿子回来,翻炖的铁勺,突感锅汤轻微的震动。深色的木桌透过阳光照射表面,灰尘犹如敲击震动,起起落落。随着荡动的深度而飞腾在空中,伴随着气流飘向不明之地!
    苏兰曼亚从未亲身体会过地震,所以先是驻足原地,呆滞片刻,才察觉不对劲,这种场景,虽未体验,可这与电视中描述的现象略有不同。此番震动,像是某种强烈的撞击。停顿后再次出现:“埃母勒……!”呼唤声敲击着她不安的内心,顿然醒悟,扔下铁勺,朝着门外疾奔而去。
    埃母勒接过肉食老板速食袋,喧闹的声音掩盖了轻微的震动声,路边的狗却率先焦躁不安,哼唧不断,朝着行人狂吠。
    可随着震荡强烈逐渐被察觉到,所有人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定身不动。判断感知状况,撞击声越发强烈,好似天上的繁星落下一样。
    震耳欲聋的战斗机响从远方的微声迅速扩大而来:“空袭!是空袭……!”
    随着一声沉静的呐喊,瞬间惊醒了心灵还在沉睡或来不及判断防备的人民,顿时沸腾了起来。
    刹那间,所有人落荒而逃,埃母勒在老板懵懂初醒的一刻,从他手中夺过牛肉,撒腿就跑。
    虽然……习惯于生活在安逸的世界里,还不知道,所谓的空袭对于这个家园意味着什么?
    可四处逃窜的人民,面容上的害怕惊恐足以让他感觉到危机降临。
    怀抱着食物,朝着家的方向奔跑。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彻底颠覆了!
    埃母勒灵魂空荡,似乎缺少了某个重要的东西填补,而他奔向的地方,就是解药。
    混乱的世界犹如人口中的地狱,逃窜倒地,来不及查看流血的伤口;碰撞的行人来不及过问往日会激起的问责;商人来不及收拾自己的商品;甚至玩闹的孩子来不及回到妈妈的怀抱里,无助中放声大哭。
    三角型黑色战斗机是平电视里才能看到的霸气,此时却如死亡的恐惧,从蔚蓝的天空中瞬间划过。刺耳富有讽刺节奏的坠落声,随起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白色的街房随着震动同时,被炸成了碎片,激起一朵尘云。大地被掀起了一个缺口。
    埃母勒被强烈的震动声击倒,再努力爬起时,眩晕踉跄,摇头晃脑迫使自己清醒,再抬头时,眼前血肉模糊,尸横遍地,惨不忍睹,努力站起的人为了活着的希望,硬是捂着头破血流的伤口,咬紧牙关继续逃亡;站不起来的人倒地哀嚎,痛不欲生,垂死挣扎,却无能为力。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到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灰土中一动不动,扬起的尘雾掩盖了血腥的味道,那仿佛是天堂坠入地狱的错觉,让这个本该享受美好的孩子一时间看到了世界最可怕残忍的一面。
    埃母勒突感地动山摇般的眩晕,从地上捡起白面包和牛肉,稳定自己惊恐害怕的内心之后继续向着他前进的方向奔去。
    战斗机带有旋律地从空中划过,刺耳意味死亡的坠落之音,消失的瞬间,在他的身旁再次带有消灭的爆炸而起。奔跑中的埃母勒在昂望的那一瞬间被空中而落的板房击中,尘雾中,悲鸣哭泣的声音,凄惨的嚎叫声,嘶声痛哭的声音唤醒了暂时陷入昏迷的埃母勒,沙土掩埋在他触动身体的那一刻,才能区分开来。
    他想站起来,他想回家,他内心极度无助惶恐而不安。仿佛只有扑进那个女人怀里,才能安定下来一样。
    可是,身体的蠕动并没有使他站起来,思维想要控制的手,却因为石板击压而失去了直觉,血浸湿了尘土,露出黑红,头部因撞击血流滑落过他稚嫩又无助的面容。惊恐的双目看着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臂,以及消失的牛肉,呼吸瞬间紊乱,张口狰狞却无言吐出,神经的颤抖让他的手臂轻而易举脱离身体,可那恐怖带有死亡的声音仍不断回响耳畔,似乎警示着他,不能停下脚步!
    可怜的埃母勒全身犹如泥尘白像,望着前方仍不遗余力地向着她的方向踉跄而去,血液从他的断臂血肉中滴在尘土中瞬间被吸纳吞噬,脚下的尸体已经分辨不出人的相貌,四处逃窜的人,三三两两从他身边惊慌逃窜!
    那只总爱跟着他的小狗也被砖瓦击中,血肉一片。
    埃母勒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不知道这一切发生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知道该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怎么才能走到母亲的身边?
    这一刻,世界对于他来说仿佛变得慢了!看不清前面的道路,被尘雾环绕。
    他甚至都不知道已经断掉的手臂,只知道此时的他仿佛失去了直觉和灵魂一般,摇摆在另一个可怕的世界!
    “埃母勒!埃母勒……!”逃亡人群中,一个呼唤儿子的母亲面露焦急之色,在尘雾中看着每一个擦肩而过的孩子。袭击震动中跌倒再爬起来,灰色的裹头巾掉落,头发散乱疯狂寻找。
    “埃母勒!埃母勒……!”她的心仿佛因为儿子得消失而悬在喉咙处无法落下,尘灰面容苍白,尽是无助焦急如焚!惊慌失措中追逐儿子的身影,脚下踩踏废墟人尸,空中尘雾弥漫浓浓血腥气息,耳畔传来狰狞哀嚎痛吟。
    平静的生活转眼间炼化成人间地狱,压抑的情绪犹如紧绷的弦,始终处于癫狂状态。苏兰曼亚在死亡之音下疯狂呼唤,炸弹带有弧度的音律而落,爆炸瞬间将地面建筑和逃亡的生命淹没在废墟中,迷离的双目含泪,崩溃的母亲在尘雾中拼命地,充满一丝希望的寻找那幼小的身影!
    埃母勒带伤逃亡中,已经支离破碎,每迈出一步,就像踏出一个世纪的距离。他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和认识这个美好的世界,不明白这“天”降之灾意味着什么可怕的后果?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右手还提着白面包。
    清澈的双眸看着模糊的陌生世界,那美好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瞬间成为了废墟,踉跄前行的脚步,像是被石压的重量,突踩不明之物,却感柔软。僵硬的低头观望,踉跄后退,面部僵硬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的表情可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精神虚脱跪地。
    幼小的躯体被尘土掩埋,碎石将他身体击压到惨不忍睹!熟悉的服装,回忆中玩闹,无忧无虑的幸福笑脸,在此刻残忍的现实中看不清他痛苦的表情!
    埃母勒终于哭了,泪划过满是灰尘的脸,一道清晰的泪痕,显得格外讽刺。他想拥抱他孤独尸体的冲动,因为他能感觉到,朋友面对这一幕时的可怕和恐惧无助!
    可是……此时此刻的埃母勒由于左手断掉流血不止而出现眩晕的现象,几乎让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世界?压抑的精神终于在看到往日伙伴血肉的尸体后,伴随着恐怖蔓延全身,露出觳觫之相,嘶吼痛哭!
    他害怕,无助,可是在这可怕的世界里却找不到可以让他心安的归属,就像他怎么也找不到妈妈一样!
    他带着心存的理智,凭借着心中的坚持和信念,迈出艰难的一步,目光望着前方,意识已经自行排斥四周惨绝人寰的场面。即使脚下尸体磕绊一下也无动于衷,向着心最终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他自己分不清是身体已死,还是仅看着意识牵动躯体而行?
    世界仿佛那一瞬间极为漫长,就像迫切回家的埃母勒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一样,断臂的血肉不忍直视血流如细管一样流出,被尘土吞没。身体虚脱几乎到达精神也无法控制的虚弱,即使思想前行,脚下抬足间却没有踏足分毫。尘土几乎将他包裹成泥塑,身旁逃亡的人越来越少,几乎成为了弥漫的世界,甚至有人逃亡中在他的眼前瞬间炸成粉身碎骨,在尘雾中交融成血色落在他稚嫩却僵硬到不能表达的脸上。
    人间地狱原来只在瞬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能瞬间毁灭所有的美好和希望,惨烈的痛哭哀嚎,撕裂的悲鸣中穿行,天……瞬间黑了!还是被尘雾阻隔人间,所以蒙蔽了上天的眼睛?
    “埃母勒!埃母勒……!”那熟悉的声音,多了颤抖,渴望和期盼,像是光明瞬间照进了迷茫虚脱的埃母勒黑暗的内心。尘雾中隐隐看到母亲的身影在远处疯狂地寻找,呼唤着自己。
    埃母勒终于露出了僵硬的微笑,看着远方模糊而又温暖的身影慢慢靠近自己。可此时的他,已经驻足原地不知多久?被尘雾覆盖不知成了什么模样?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失控哭喊,哪怕精神已经迫不及待奔跑拥入她的怀中,繁重的躯体再也无法抬起那沉重的脚步!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着能够扑进那个女人怀里,仿佛归属一般能够使身体的灵魂安心。眼泪划过肮脏的面容,清晰的划痕,使内心的恐惧瞬间迸发。
    因为努力迈出那一步而憋到暴筋。她的呼唤,随着声音扬起,敲击动荡的精神而落。那处在崩溃边缘的身影,在尘雾中疯狂寻找。
    俶尔,她驻足原地,焦急的目光紧锁,终于看到那模糊幼小的身影面朝自己,艰难迈动脚步。扬起庆幸的笑容在看到埃母勒残缺的身体后而狰狞无声的悲痛落泪。精神崩溃瓦解,仿佛有人隐世中撕裂了这位母亲的灵魂和漂亮,以及人性的底线。
    她艰难举步踉跄前行,不敢相信地锁定那摇摇欲坠的残体越来越近而捂口摇头不肯接受这令人窒息的现实。
    她内心祈求信仰的神,主,阻止这地狱的残酷之刑,拯救他可怜的孩子,这可怕的遭遇……可是,现实仍在她的眼前没有丝毫的改变,就像前进的脚步一样,慢慢走到深渊而痛不欲生!
    泪眼婆娑,睁眼目睹,尘雾中的面容越来越清新,埃母勒被灰尘掩盖,仿佛固定的雕像,额头的伤口血液滴落脸颊眼角,看到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露出僵硬的微笑。
    “啊……!”现实是残忍的尖刀,在她的灵魂里作恶多端而支离破碎。苏兰曼亚一声彻响的悲鸣怒吼,失声痛哭朝着儿子冲去。
    想瞬间冲到他的身边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而小埃母勒也同样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而坚持着。
    可是他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微凉,像是被冻僵了一样无法控制,没有任何知觉。仅凭一丝微弱的信念支撑着……!
    苏兰曼亚撕心裂肺的呐喊,狰狞中崩溃,脚下尸体绊倒,仿佛是上天给这位母亲开的一个残忍的玩笑。
    那一瞬间对于她来说与儿子之间的距离突然变长了!
    毫不犹豫爬起来奔向那快要快要倒下去的残影。右手的面包颤颤巍巍抬起,他似乎想要向母亲诉说着什么?
    张开的口,却只能蠢蠢欲动而无声狰狞,或者他想要告诉她:我害怕!想叫一声妈妈快跑!
    奔向的瞬间,距离拉近,那一刻近在咫尺,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将他拥入怀中。可漫漫的咫尺途中,那刺耳坠落的声音,就像苏兰曼亚变化瞬间的表情,在那准备相拥的时刻坠落,一声爆炸震耳欲聋,那期待中渴求拥抱的双手在她的视线里瞬间消失了。
    击落在旁的房屋眨眼睛化成粉碎将那小小无助孤独害怕的身影掩埋!
    伴随着最后的渴望和僵硬的微笑,震荡冲击倒下去的苏兰曼亚被碎石击中头部受伤血流不止。可她来不及感受疼痛,努力爬起来跪地朝着那身影掩埋的地方,双手拼命扒开废墟失声痛哭,张口哀嚎。
    哪怕双手破裂,血肉模糊,仍没有丝毫感觉刺痛,因为此时的她,痛觉被悲伤淹没,没有什么比心死更疼的地方了!
    掩埋在废墟之下的埃母勒透过缝隙看到崩溃中失控的母亲在外面可怕的世界里痛哭哀嚎,拼命扒开废墟,仿佛隔着两个世界!
    他眼角落泪,面无表情,耳畔的声音慢慢消失,却有种莫名的耳鸣声越来越响。好似灵魂脱离这繁重的残体,要进去另一个时空轨道般,再也承受不了这个轨道的声音和视线。
    迷离泪眸金棕,像是渐渐消失散落的感知和灵魂,在抬眼望着被人心欲望而蒙蔽上天的眼睛,瞬间随着最后一滴泪水而消逝。
    “不……!”苏兰曼亚的哭声有些力不从心,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在无助中发出求救信号,头部血液划过肮脏的面颊,凌乱不堪的头发,崩溃的精神力度因过度消耗而眼前一片黑暗倒下!喜欢隐界宙影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隐界宙影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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