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喜得贵子,一连好几日,秦正廉脸上都带着笑,来府上道贺的人络绎不绝,楚老夫人难得出来待客,和各府的夫人们聊着天,人逢喜事精神爽,真个人都年轻不少。
三房欧阳氏窝在墨云院不出屋,孙嬷嬷劝了几次,欧阳氏别过头冷哼一声:“谁还每个儿子啊。”
心里窝火,天气燥热,每两日便真的病了,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听着孙嬷嬷禀报,待听到女儿要出门,欧阳氏一激灵,连忙吩咐道:“去,就说我和姜氏要去上香,把府里的车都扣下。”
“这。”孙嬷嬷犹豫:“那三小姐若闹起来。”
“让她闹,我瞧着肯定是世子约她,命人拦住她,不让她出府。”
欧阳氏气的砸床,女儿早已把清白给了平南王世子,本以为两情相悦,秦瑾兮早晚是世子妃,没成想厉凌轩居然喜欢秦湘那个贱人。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吃不到的永远是好的,秦湘如今嫁人,世子摸不着,只能把秦瑾兮当替身。
欧阳氏比谁都明白,一旦成了替身,便永无翻身之地。
就算不要毁了这么婚事,也不能让女儿往火坑里跳。
孙嬷嬷连忙应下,转身出了墨云院。
莲雾一大早给前院传话要车,却被告知,大夫人和三夫人要出门上香,没有车了。
刚说让,便见孙嬷嬷带着人过来,正色的说道:“三小姐,夫人下令这几日小姐不得出门,好生在屋内待着。”
“为何?母亲不会无缘无故不让我出门?”秦瑾兮不傻,平日母亲很疼她,她要什么给什么,总来没有拒绝过她。
孙嬷嬷为难的别过头,道:“三小姐还是好生在屋子里待着吧。”
说完,不等秦瑾兮反应,便听到卡的一声,把门从外面锁上。
秦瑾兮一惊,惊呼道:“嬷嬷,您这是做什么?快把门打开。”她好不容易等到厉凌轩的回信,怎么能错过。她今日一定要问清楚,世子到底何时上门提亲。
今日她非出去不可。
母亲以往不是最支持自己的嘛,到底发生何事,让母亲改变想法。
秦瑾兮急的猛拍房门:“嬷嬷,快把门打开,我今日必须出门。嬷嬷,嬷嬷。”
门外一片静谧,秦瑾兮真的急了,开始猛的撞门。却听到门缝里传来孙嬷嬷语重心长的声音:“三小姐,夫人也是为你好。”
“什么为我好,她知道什么,嬷嬷我求求你,快把门打开,我真的有急事要出门。”
“嬷嬷,求求您,我真的有急事。”
孙嬷嬷听到背后的呜咽声无奈的摇头。
三小姐如何知道世道的阴险。平南王世子妃,其实那么容易得到的。平南王手握二十万大军,驻守边关多年,不说别的,就算是要娶名门闺秀,也肯定是簪缨世家的嫡女,更甚者,公主郡主也是有的。
秦府看似风光,却没有实权,大爷在礼部挂个闲职,二爷实权被消,三爷更不要提,一辈子都在二房的庇护下,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样的人家,怎么配搭上平南王世子。
就算三小姐入了世子府,也定不会被世子妃容下。二小姐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没入太子府前,便与太子暗通,被太子妃逮到,差点被打死。
这还是二小姐嫁人后,无意中听芙蓉苑的人说起。
三夫人也是因为此事,才幡然醒悟。
什么世子妃,她不稀罕。还不如找个家底殷实的人家,做正妻。
可惜秦瑾兮不明白欧阳氏的苦心,到现在仍执迷不悔,坐着世子妃的美梦。
孙嬷嬷不敢耽搁,跨步回去复命。
欧阳氏倚在宽大的迎枕上,脸色有些苍白,逐年不顺,儿子折在科考上,女儿又被人骗了清白,她真的是没法活了,好好的一双儿女,怎会落的如此下场。
“三小姐,可闹了?”
“小姐还不明白,夫人的苦心,过段时间便会想清楚了。”
欧阳氏喟叹一声:“到底造的什么孽啊。”
孙嬷嬷坐在脚踏上,锤着腿,安慰道:“三小姐还年纪小,哪经得住世子的花言巧语。”
“说来,那平南王世子着实可恨,他既然喜欢秦湘为何不上门提亲,眼睁睁的看着人嫁入太子府,现在倒好,拉兮儿下水,算什么男人。”欧阳氏想着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吃着锅里的占着碗里的。
可怜自己的女儿才十五岁,便失了清白,好在,她发现的及时,倘若此事闹到,到时候别说世子妾氏,就是寻常人家的正妻,恐怕都难。
“可不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老奴想着平南王世子恐怕惹恼了太子,必定他的身份特殊,算起来,说好听点是留在京中,其实还不是质子,身份怎么能和太子相比。二小姐又不傻,定是耍了些手段,哄骗世子。”
赵嬷嬷瘪嘴分析道:“三小姐性子纯良,那斗得过二小姐,那可是郑氏的翻版。”
欧阳氏冷哼一声,都是贱骨头,郑氏当年也是和秦正廉私定终身,直到孩子都有了,才不得不抬进府。堂堂尚书府嫡女,却也妾氏的身份入府,郑氏还真能忍。
“都是下贱的胚子,手段如出一辙,兮儿可是嫡出的小姐,自然不会妾氏的那些手段。”
孙嬷嬷迎合着点头,心里想着郑氏也是走运。纪氏生下大小姐没多久,便去了,郑氏理所应当的成了太师府的夫人。
她猛然想到一件事,皱眉问道:“夫人,您说当年纪氏的死,会不会是郑氏下的手。”
欧阳氏脊背一紧,睁大眼睛看着孙嬷嬷,好一会才缓过来:“你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二房当时就她们两位,纪氏一死,郑氏得力最多。”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可惜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有证据,也早化为乌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欧阳氏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丫急匆匆的推门进来,顾不得行礼,直接说道:“三小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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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