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无处可逃
“不是他老不老实的原因，只是他有没有那个能力。”林梦痕摇头笑道：“一个只懂得谈佛品茶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做不成大事，他相信他的佛，不相信他所维护的已经是恶，所以他就算想帮你，最终只不过是帮了他的佛。”
“你不是问过他心中佛与脚下石阶的关系吗？他注重的是心中佛，你去求他，等于是求一个泥胎木塑，能起到什么作用？”
不知道广法和尚知道林梦痕如此评价他，会有什么想法？
但既然要在别人的地盘办事，林间觉得还是和主人打个招呼比较好，纵然广法和尚没能将事情办成，但林间还是还对广法和尚没有什么意见，以后见面还是叫他和尚。
对方毕竟不欠他什么。
林梦痕随后离开，如今鹊仙村梦境中，下一批鹊仙传人，已经走上了林间的老路，许多后辈都在接受鹊仙传承的过程里，林梦痕大概很忙。
林间也不去打搅，而是一个人去了山神枫树下，学着林梦痕刚才的样子。
随后他发现了自己已经能够通过这棵山神树，去感应长海市其他山神所在。
站得高看得远的涛声楼，源远流长，通晓过去一千年的陈氏宗祠，还有慈静寺那一块铭刻着规矩的石碑，最后是遨游苍穹，游览长海的松树神龙。
是个地方一一看过，不见神魔踪迹，长海市虽然不算完全干净，但有了这些山神的镇守，神魔难以藏匿。
巡视了一遍长海市之后，林间停止了观测，虚妄不是没有，但他分身乏术，没有办法将所有虚妄清理完毕，他得相信以大部分人类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以将虚妄消弭于无形之中。
回到了云山镇，林间偷偷去了一趟柳芽，只见她已经进入了睡梦之中，并且在等候林间的到来。
她早已经知晓林间的本领，并且因为有过梦境仙界灵气的蕴养，再加上鹊桥的引导，又长期陪伴在七彩梦雾所有者苗鸳周围，使得她有了构建自己梦境的能力，但她不知道幻梦身的修行方式，因此她不敢走出自己的梦境。
林间在柳芽梦境之外轻轻敲了一下，坐在个人梦境之中看书的少女登时雀跃蹦跳着抹开梦雾，见到心里想念的人正在外面，脸上的笑容和花朵一般盛放。
“林间，快进来！”
少女的梦境此时显示的正是她自己的房间，就这么让林间进去，可见她对林间有多放心。
“你就不怕外面是坏人吗？”林间走进她梦雾同时问道。
柳芽笑眯眯回答：“坏人你帮我打跑就可以了。”
“更何况...”柳芽欲言又止。
林间主动问道：“何况什么？”
“我觉得你在保护我的时候，是最帅的，我想再看一次。”柳芽眼中有狡黠，也有期盼，又有少女的天真纯朴，看得林间想当场抓一个神魔过来当场击杀给柳芽看。
不过真正的神魔，林间依旧不是对手，他很冷静地知道自己实力。
“算了，还是不要让你担心了。”柳芽自顾自摆手说道：“还是来帮我辅导一下功课吧，星海对文化课程相对放松，但我觉得不能落下你太多，学习上的事情，我得找你一起对比一下，才知道我有没有落后。”
“你们那边不是有很多名牌学校吗？可以去和那边的同学对比一下...”
“他们是大学生诶，我才高一，知识量怎么够听得懂他们的课程。”柳芽说道：“不过和灵秋姐姐倒是会经常来找我玩，学习上有困难，问她也可以，就是觉得太麻烦了。”
停顿一会，她又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我也想跟你一起学习嘛~”
少女如此作态，林间还能拒绝？当场倒戈投降，乖乖坐在了柳芽旁边。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初中在曦光中学的那段时间里。
曾经很长的初中三年，林间以为分别不会出现在他身上，即使分离，他也会长久记得曾经的同学，但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他已经开始忽略过去的朋友了。
虽然没有实质上做出忘记朋友的事情，但心里已经没有办法兼顾到维护以前的友情。
纵然如柳芽这般亲密，少了朝夕相处，他甚至感觉得到心正在一点点朝着陈雨萍靠近，他想要抗拒这种转变，但却始终无能为力，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在梦里多与柳芽接触，以巩固自己的心意。
诚如林梦痕所言，梦境想要对现实发出反抗，需要的力量很大，大到连佛都没办法抵抗。
但这一次很不同，因为林间知道柳芽就住在云山镇上，距离他不过几公里的路程。
这是他以前一直与柳芽保持的距离，很近，近到他只要骑上自行车，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到达。
两人虽然在做着练习册，但心思都不在练习册上，慢慢的越坐越近，越靠越紧，就差耳鬓厮磨了。
意识到越发亲近的两人，在感觉到对方体温的同时，像是触火一般回退。
柳芽放下了笔，眼中的景色变化，正到了月老庙前，那一个林间举着手机拍摄视频的傍晚。
金色的银杏落叶，在夕阳斜照之下，更显得满目盈暖。
“林间...”柳芽亲生喃语。
“我上次和你一时冲动，便亲吻了，但我想要的不是那个结果，你知不知道？第一次吻喜欢的人，我不想在那种情况之下，也不想靠着一时冲动...”
“你得赔偿我，赔我一个完美的初吻体验，我才会原谅你背叛我的事，原谅你在亲我之前，被别的女孩子亲过了。”
此时此景，再加上她的话语，林间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亲了她，恐怕这个吻里面，也满是酸味吧？
第一次柳芽只想着出口气，将林间夺回来，根本就没有想过那是她初吻，应当郑重对待，而不是一时火气上头就主动亲上去。
这的确算是林间的问题。
可惜柳芽想要的银杏树，早已经不复从前，每天都有不少人流量来来往往，在那种情况之下，两个才刚年满十六周岁的小孩子做出过分的举动，很难不被人围观。
这应该也不是柳芽所希望的初吻体验。
“你是不是对雨萍动心了？”柳芽忽然问道。
林间无法否认这个事实，他少年心性本来就不稳定，林梦痕让他接受锻炼的时候，第一件事要的就是让他修心，但林间至今依旧是少年，不可能一眼便海枯石烂。
他坚信自己爱着柳芽，却不可避免对陈雨萍毫无所动，毕竟那个女孩子，等待的时间比柳芽更久一些。
“我就知道她会是我的竞争对手，但是...林间你记住了，我是不会把你让给她的，即使我和她有约定，即使我和她亲如姐妹，我也不会将你让给她，同样的她也不会在这件事上让我，哪怕她说她不会和我抢，你也不要相信，绝对绝对，要等到两年之后，完成了与我的约定，才能最终决定你选择谁。”
这是能够选择的事情？林间感觉在这件事上毫无自主能力，他就像是拔河赛里的绳子，哪边力气大一些，他就朝着哪边移动。
即使他再坚韧，能够完全承受两边拉扯的力量，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去向。
“我不怪你会对雨萍动心，换成是我，我也不可能忽视她那样好的女孩子，但我想要你在完成约定之前，在我完成学业，走上我自己的道路之前，你得公平对待我和她。”
“不是每次跟她们说过了话之后，就得与你打电话联系吗？”林间还记得上次柳芽离开时候给他订下的条款，他此后也是这么做的，并没有偏向哪边。
正因为有经常与柳芽联系，他才能保证自己现在与陈雨萍和柳芽之间的来往越来越正常化，大多数时候，他感觉自己甚至能够完全把握得住感情的方向了。
谁知柳芽当场戳穿了他：“你没有发觉近段时间，你给我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吗？”
林间一想，恍然大悟，这等于是说，他与陈雨萍的亲密接触也越来越多！
而他已经对这种变化习以为常，甚至没有发觉到。
柳芽心思敏感，她这次回来，不仅是要看看家乡变化，更是要再次用力一把，将林间拉回她身边。
因为可以给柳芽打电话，林间便以为这种方式能够弥补他对柳芽的背叛，于是一次两次，逐渐习惯于背叛柳芽，久而久之甚至将心中的内疚都忘记了。
“...对不起。”在这种事情上，林间不可能替自己辩解，纵使全身是嘴，这件事他都没有理由。
柳芽靠前轻轻捧着他的脸，直视他，笑靥如花。
“我说了不怪你。”她越靠越近，嘴边的呢喃清晰传到了林间耳中，“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回到我身边。”少女的自信，在这一刻完全将林间压倒，即使他的力气比柳芽大得多，却已经无法挣脱这种带着无比坚定的温柔缠绕。
随后熟悉的甜润，再次与林间双唇接触。
“这是练习。”他最后能够听明白的话，便只有这一句。
心神激荡的林间，从自己的床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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