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艾佳三女被人带下去休息,钟无敌看着坐在一旁的李一然,皱眉道:
“你今天的戾气怎么这么重,这可不像你,反而像从前的你。”
“怎么?怕了?”
“呵呵,怕但不畏惧,李兄是不是又为红颜知己伤心。”
“我去,你怎么和我肚子的蛔虫一样!”
“这不难猜,李兄钱有,实力先不说,就算你被人打败也转眼就忘,权利的话你也没兴趣,唯独这情字,李兄是绕不开了。”
“你这人是不是专门研究过我。”
“彼此彼此,李兄不也是了解在下吗,说真的,李兄你真不愿和我分享你的情史?”
“...那你,愿意和我讨论小翠吗?”
空气突然安静起来,半晌过后,钟无敌哈哈大笑,说道:
“李兄总是能刺到别人痛处,说真的,也只有你李兄能说这个了,要是别人...”
“别人怎么样?把他碎尸万段?”
“这个先不谈,我只是想纠正李兄一个错误,今天我就想和你谈谈小翠的事!”钟无敌的目光炯炯看着李一然。
“哦,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不错,小翠是我杀的,我一掌把她拍成了泥,然后把她一把火烧了,再用风一吹,呵呵,你连骨灰也找不到。”
“...,李兄看来真是有一肚子火气啊,这样刺激我,看来就想和我打斗一场,可惜我如今不能动手。
其实你也不必这样,非要装出一幅残暴不仁的模样,你以前的那跟班,他早就把真相告诉我了。”
“那死胖子,我改天非揍死他不可!”
“他倒是对你一片忠心,眼见你被我纠缠不清,也是一心为你排忧解难,偷偷找我告诉事情真相,还用性命担保所说无虚,
哈哈,他也是多此一举,事实上当日,我也在现场!”钟无敌语出惊人。
“哦,我怎么不记得了?”
“这很正常,当时你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我呢,只是一个低贱的卖油郎,就算我当时在你面前,你也不会留心记我。
而我那未过门的妻子被你所杀,估计也是随手所为事后哪还记得。
呵呵,就像现在我用这笔一勾,这人就会被我手下除去,人因我而死,可是明天我估计都会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转头那人亲友找我报仇,提起那人名字,可是我居然没有丝毫印象,
哈哈,那些人估计就算杀了我,也觉得难泄心头之恨吧...
哈哈,世事总是这么奇妙!”
“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无敌看向前方,眼神迷离,回忆起往事来:
“...那夜,也是这么晚,我早早的来到那家客栈,那间房间的隔壁。
耳朵贴着墙壁,那边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声音,耳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当时想着什么?
...,哈哈我想起来了,我居然想着家里的香油还有多少没卖出去,要几天才能卖完,到最后我能赚多少银子,哈哈,李兄我当时是不是很傻!”
“不,你想活下去!”
“对,对,就是这句我想活下去,我当时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在那样的时刻自己居然想到了那些,哈哈,我当时以为自己正在做梦,哈哈!!!
...,可是耳边已经传来了声响,小翠的笑声!我一下就听出来了...
我记起来了,当初她第一次来我家,穿着一件大红棉袄,脸上红扑扑的,真好看,他叫了我一声钟大哥。
哈哈,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是有多高兴,那时候他们都叫我钟麻子,左一句钟麻子右一句钟麻子,我虽然不乐意但也得听着,还得高兴的答应着。”
“钟麻子!”
“诶在这呢!哈哈!”
钟无敌大笑起来,眼泪也夺眶而出:
“我当时手一软差点把油弄撒,谁知道小翠一把上来帮我抓住,真的,那是我第一次摸到年轻姑娘的手,
我的那只手一直没舍得洗,晚上的时候抓着那只手就像抓着小翠...
哈哈!我那时居然那么容易就满足!
现如今多少豪门千金艳丽无双的女子投怀送抱,有的我接受了,可是完事后,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哈哈,我居然觉得她们美颜动人的皮囊,还比不上我当时的那只手,那些绫罗绸缎怎么看都比不上那件大红棉袄。
李兄,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李一然叹了口气,说道:“你是真心喜欢小翠的。”
“没错,真心,我愿意把心掏出来给她看,可是她还没等着看,就看上了别的男人!
我在那边听着她们言语笑骂,一拳一拳的锤着墙壁,可是等到那男人骂我神经病的时候,我居然,我居然不敢再锤了。
哈哈,我怕了,我怂了,我把刀子都准备好的时候,我居然不敢面对了。
哈哈,我当时还割破自己手掌想要提气,可是点点的胆气居然被流出来的鲜血带走的一丝不剩,我真的是个窝囊废!”
“你当时应该带些酒的!”
“是啊,酒壮怂人胆,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开始是准备买酒的,可是酒太贵了我舍不得,哈哈,我舍不得!!
...,当时我已经准备离开了,可是那边吵闹起来,我又用耳朵来听,我听到了其他男人的声音,没错就是李兄你。
更可笑的是,我当时听到你的声音居然又害怕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现在想来...”
“...,你是不是想说,我当时杀人太多,连声音都带着戾气。”
“对,就是这样,我当时可不知道这些,只听你说道‘办事就办事,声音那么大是不是找死’,那男人大骂一句接着就没了声响。
然后是你那跟班的声音‘这个女人看着也不是好东西,要不要杀了’,
小翠求饶了,我听到咚咚咚的磕头声。
我听到她说是被那男人硬拖来的,反抗起来声音才大,我听到小翠说他有个未过门的丈夫叫钟麻子,
对,哈哈,她叫我钟麻子!!!!
我当时虽然生气,但真想过去保护她,大喊,对,她就是我的妻子小翠。
可是李兄你的声音又发出来了,你说‘是不是那个我一眼就看出来,呵呵你这种货色还想引诱我,好好陪你的姘头去吧’。
然后我听到了关门声,然后我就晕了,真的,晕了!
...等我醒来,还是夜晚,我鼓足勇气终于还是走进了那个房间,我看到了什么,哈哈,两个大冰雕,栩栩如生!
我居然还亲了小翠的嘴唇,隔着厚厚的那层冰,哈哈!
然后我一刀,插向她的心脏,可是冰太厚了,我居然刺不穿。
我捅,捅,捅,终于我捅到了,不过,冰块居然碎了,小翠也碎了,我的心也碎了!
最后我连那男的长什么样我都没敢看,哈哈,真是讽刺!!”
“然后呢?”李一然语气伤感。
“然后,我当然是背井离乡,过得是饥一顿饱一顿,最后只得要饭乞讨,不过我好像没什么要饭天赋,别人每天至少能混个半饱,我,哈哈!
最后饿的受不了,我开始诅咒所有人,诅咒小翠,诅咒jian夫,当然还有李兄你。
说来也巧,那天居然要得了一文钱,...我买了一个馒头度过一日。
不过第二天又没有收获,于是我又是诅咒,哈哈我又要了一文...
最后我总结出了结论,只有诅咒你李兄,我才能要得钱,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对,就是天意那个王八蛋搞鬼。”
“李兄骂它王八蛋可以,我却不行,它当时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渐渐发觉只要我骂的你越狠,越恨之入骨,我的运气就越好。
哈哈,当时我想着这真是一个生财之道,可是天意怎么会被我给欺骗到,我以此赚了些银两之后,每天也是诅咒痛骂,可是好运始终没来,反而霉运连连。
最终在我只剩十文钱的时候,我悟出来了,我不能再停留在想这个阶段了,我要行动!我要杀了你!
这样我才有好运气,当时这个念头突然而起,并在我心中牢牢扎根。”
“那个是不是天意那混蛋做的?”
“这个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它是不是只是引导你,还是根本就是你的心魔操控着你,哈哈琢磨不透...
可是我虽然想杀你,但是人海茫茫又去哪找你,那时忽然有个朋友找到我,让我去帮人抬棺材,尽管晦气但赏钱还算可以,所以我就去了。
没想到,哈哈,在进山的时候我碰见了你,你说巧不巧,我当时其实没见过你的,可是你一出现我一眼看去,就认定你是我要杀的人。
哈哈,这肯定是天意怂恿我的,可笑我当时只是喜出望外,当然我明白你本事高深可不能惹。
所以我就故意把棺材摔落在你面前,让别人和你对骂,我在一旁看戏,那时候的你好像不屑和我们一般见识,带着你的跟班准备离开。
然后,那时候我做出来一个,我这辈子都引以为傲的举动。”
“什么举动?”
“哈哈,你肯定忘记了,也对,当时你也不认识我,就算认识也是不屑看我一眼的。
我当时扔了一块石头朝你背后砸去,砸中了你的衣角,你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啧啧,我至今都忘不了!
不过,你也没有理会我们那些山野村夫,哈哈,你知不知道就是那次之后,我遇上了我的师父,第二个对我影响最大的人。
呵呵,李兄你是第一个,再然后的事情你就清楚了。”
心事讲出,钟无敌顿觉轻松许多,运用能力蒸干脸上泪水,调整心情看向李一然。
李一然看向头顶炫美的壁画,轻声说道:“那你到底恨不恨我杀了你未婚妻?”
“哈哈,李兄你还是没明白,我当然要恨你,要不然我的一切都会失去,但是我又不会和你动手,因为我想争取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天意给的,我很感激不过我不想珍惜,这些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我一路走来,有多少是我自己想要做的,又有多少是天意影响我做的,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按你说的那样,你只是恨我,好像会越来越倒霉吧,要不然这样,我们两个隔两天就打一架?”
“李兄想的太简单了,天意的目的是想杀了你,我每次与你战斗都杀不了你,天意就会再提高我的运气增强我的实力,再来杀你。
而且时间越来越紧迫,最关键的一点是,假如我杀了你,你猜天意会不会收走给予我的东西?”
“那是肯定的!”
“所以我就更不能杀你了,留着你,我能够准备的时间越多,你死了我就完了。”
“哈哈,那以后你要听我的,不听我的我就自杀。”
“哈哈,李兄,你要是敢自杀,我名字倒过来写,...好了,我的故事也讲了,恩怨也解释清楚了,
李兄是不是该说说你自己,我又不是让你说为什么天意会对付你,只是和你聊下女人,这有什么好避讳的。”
“那得有共同话题才行,你身边连个红粉知己都没有,对了,你现在这个未婚妻你喜欢不?”
“李兄可真会转移话题...好,我说,用十分来算的话,我对她只有一分的爱意,其它九分都是为了还她母亲,也就是我师父的恩情。”
“那我妹妹艾佳呢?”
钟无敌又露出招牌式的明朗笑容:
“呵呵,李兄你不是决定不让她跟着我吗?”
“什么时候?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就在刚才...你是不想她跟着我这个看不到未来的人。”
“我去,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只是觉得你这人志向根本不在女人这块,把艾佳推给你,你估计不但不会拒绝反而会接受她,甚至会利用她,这对她可不公平。”
“我也不瞒李兄了,不错!她要是普通的一名弟子,我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但既然她成为你的义妹,那她的身份就不同了。
说不定我还会娶她,至于有多少真情就不用说了,呵呵,男女情爱我已经不再奢求,只希望能够挣脱自己的命运罢了。”
“...命运这玩意谁说的清,好了不说这个,我既然已经出现在这,计划就要变动一下,先说好,我现在不想杀人。”
钟无敌看着躺在地毯上李一然,笑容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是不想杀,还是不能杀,李兄,你是不是快压制不住了?”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来给我说说,会来哪些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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