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大家说。”
翁子胥迟疑了一下,紧接着便是神秘的笑了笑,道:“我刚买了一座新宅,乃是上河头村最好的宅院。明天,我们便可搬到新宅去居住!”
“这么快?”
白苏姑娘愣了愣,且错愕的呢喃道。
“唉!其实我已经觉得很慢了,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把贾家这棵大树推倒。只是,眼下贾家的根须依旧扎得很深,想要连根拔起,恐怕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翁子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说道:“一旦上河头村的绸缎行全部被我拿下,我翁家的生意,便可直指省城。相信要不了两年的时间,不要说贾家,就算是省城的宗厚仁也只能在我翁家面前低头!呵呵!”
“宗厚仁是谁?”
我愣了愣,不禁扭头向白苏姑娘询问道。
“宗厚仁乃是省城第一儒商的代表人物,其名头,大江南北无人不知。而且,其家产,恐怕已经不能万计,纵然亿计也不为过!”
白苏姑娘说到这里,不禁看了翁子胥一眼。似乎翁子胥想与宗厚仁这样的大人物相提并论,倒是有些言之过早了。
而且,翁子胥的野心,也已经膨胀到让人无法认清的地步。
几杯酒下肚,翁子胥终究还是醉昏过去。
次日,当我们来到崭新的翁宅面前,只见翁子胥刚刚请来的大管家,乃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十分的朴素而又厚道。
“老太爷,家里人都盼着您呐!”
大管家恭恭敬敬的带着一干家丁,向我们簇拥着的翁老,行了一个礼数。继而大开中门,十分隆重的把翁老请了进去。
来到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内,翁老颤颤巍巍的扭头踅摸了一圈,最终连连点头道:“嗯,倒是有着几分我小时候的回忆,记得我小时候,家里的宅院,就是这样的,没错!”
“老太爷,后院已经给您老打扫好了,您去看看满意不满意?”
大管家笑呵呵的迎请道。
“哦,你叫什么名字?”
翁老亦是客气的询问道。
“回老太爷的话,我叫王喜,曾在别处给一大户人家当了二十年的管家。如今上任东家家道中落,我也只好另谋生计,这不,咱们东家不嫌弃,把我喊了过来。”
王喜微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那以后这个家,就多让你费心照料了。”
翁老再次客气的笑说。
“老太爷千万不要和我们这些下人客气,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也就是了。”
王喜恭敬的回道。
“呵呵!说得哪里话,我也是穷了一辈子,吃了一辈子的苦,并不比什么大人物强到哪里去。如今,我的孙子子胥虽然赚了一些钱,但我们仍旧还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们翁家,没有什么上等人与下等人的区别!”
翁老微笑着摇头道。
“老太爷说的是,我记下了。”
王喜依旧恭敬的点头道。
“呵呵!”
翁老微微点头,转身向着后院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一番熟络之后,翁老算是在这新宅之中安顿了下来。而我和白苏姑娘以及大愚,也都各自分了一间厢房居住。
房间内,白苏姑娘眉头紧锁,乃是沉声向我说道:“晋升兄,我总觉得……总觉得翁子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最初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善良的书呆子。但如今的他,却是一个狡猾多端的商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嗯,一个人一旦从商,难免要涉入尔虞我诈的争斗当中去。久而久之,若还能守的住最初的本心,实属难得。但大多数人,尽被利益所蒙蔽,以至于变得贪得无厌!”
我点头应承了一声。“而翁子胥,便是后者。他由穷困潦倒的境地,一跃变成了一方富贾,这种大落与大起的转变,很难让他继续固守最初的本心。所以,他的转变,也是可想而知的。”
“若是任由他这么发迹下去,赚钱倒是其次,首先失去的,便是他善良的本性。我担心……我担心他再也变不回曾经的那个翁子胥了!”
白苏姑娘轻叹了一声,道。
“我在为他施法补运之前,已然再三告诫,倘若他要变成一个为富不仁的奸商,恐怕后果会非常严重。所谓天道循环,得到多少,终究还是会失去多少!”
我紧锁着眉头,沉声解释道。
“但七星补运之法,乃是借助七星之力,其运势受命于天,恐怕只能越来越强盛,却很难遭受挫败!”
白苏姑娘认真的向我分析道。
“白苏姑娘说得不错,七星补运之法,的确是借助了七星之力。只是,为了防止翁子胥误入歧途,我又用火局催动了他的福禄寿三星之力!”
我微笑着回道:“也就是说,他的运道越旺,火势便会越盛。只要他的百会穴不被三阴之水浇灌,那么他的运道将会长盛不衰。”
“如此说来,只要用三阴之水,便可破了他的运道?”
白苏姑娘眼睛一亮,乃是激动的反问道。
“正是这个道理。”
我再次点头。“但,我倒是不想看到翁子胥走到这个地步,如果那样,便是让我太过失望了!我的本意,乃是让他振兴翁家的家业,避免贾家的迫害。然而时至今日,贾家已然落败,无法再威胁到他。可是,看到他这个势头,似乎要把贾家彻底整死,才算完结啊!”
“晋升兄的意思,难道是要破了他的运道?”
白苏姑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问道。
“不,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摇头。
“为什么?”
白苏姑娘秀眉微蹙,继而认真的想了想,又道:“难道晋升兄是对贾家有所期待?”
“不错,贾家毕竟是瘦死的骆驼,而且其势力早已盘根错节。纵然一时落败,其势还在,不可能任由翁子胥这般欺压他们。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面的道三痴,我觉得现在还不是下定论的时候!”
我先是点头,最后,又摇头否定道。
七天后,上河头村,似乎已经没有了贾家的消息。
而翁家沙糕,与翁家绸缎行的名声,倒是成了最耀眼的存在。翁子胥,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出入尽皆有人前呼后拥,好不风光!
我缓步走在上河头的大街上,经过一番打听,乃是来到了贾家的宅院跟前。
此时的贾家大宅,已然是落叶飘零,荒凉的一片。大门是虚掩着的,似乎已经没有人把守,而推开大门,只见院子里,更是空无一人。
曾经盛极一时的贾家,倒是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彻底消失在上河头村。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我!
是我改变了翁子胥的运道,以此为基础,翁子胥侵占了商道大半的地盘,将贾家彻底打趴下。如果我没有帮翁子胥补运,或许翁家的祖孙俩,此刻倒还在别处讨生活。
看着破败不堪的贾家大宅,我略显恍惚,更是难掩一抹惆怅的意味。
不知道我那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你是谁啊?”
忽然,大门口的位置,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我扭过头来,只见来者,乃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迈老者,此刻正疑惑的盯着我发呆。我愣了愣,随即客气的抱拳作礼,道:“老人家,我叫陈晋升,是一个山野道人,路过此地,随便看上一看,请问您是?”
“哦,先生来得太晚了,若是早几天来,或许我们老东家还能请你喝杯茶水呢!”
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叫老吴,之前在贾家看守门房。但贾家家道中落,老东家带着一家大小逃到了外地,许多人都不在了。我年纪这么大,也走不动道儿,所以,便留下来看守这所空宅子。”
“贾老爷子到了外地,可有安身立命之法?”
我错愕的询问道。
“哦,外地倒是有着几处分号,虽然赚钱不多,但温饱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不过,想要重拾昔日的地位,恐怕很难喽!”
老吴再次苦笑连连。
“唉!缘聚缘散,缘起缘灭,皆是忽然而已。所谓运势高低起伏,倒也没有一定之法。只希望贾家不会被翁子胥赶尽杀绝才好,否则……”
否则我的心里,恐怕也会过意不去。最后这句话,乃是我在心里所说,面对着老吴,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的。
“先生就不要再提那个祸害了,若不是那个祸害,我们贾家一点事都没有。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做什么事都是一帆风顺,从来没有失败过一笔买卖。以至于,我们贾家处处落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老吴似乎不想听的翁子胥的名字,更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对于翁子胥,他倒是恨得牙痒痒。“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也许此时正应该是人家翁家发迹的时候。我们贾家,也只好给人家让位子了啊!”
面对着老吴的这番说辞和抱怨,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或许真的是我的错,不应该让翁子胥发迹,否则,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默默的走出了贾家的大宅,我缓步走了开去……喜欢寻龙宗师请大家收藏:(663d.com)寻龙宗师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