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大部分地方已被花重锦和沈容延的兵队所控制。可他们知道,倭寇的精英全集中在皇城内部。花重锦和沈容延查看着京城内被倭寇侵占的达官贵人的住宅,大部分人的财产已被剥夺。
花重锦走到一户人的门口,那户人家大门紧闭,看是已经没有人了,跟在花重锦一旁的侍卫瞧着花重锦的脸色,很有眼力见的推开了大门,一打开门,引入眼帘的是大院里已枯萎的合欢树。那树已经干枯分叉,像这座皇城一样,透露着死亡的气息。
她得去看看禁内的门,她转过身给身边人吩咐:“备马,跟我去一趟宣武门。”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吩咐了一句:“先不要和沈将军说,待我们回去后,我再去解释。”
花重锦怕沈容延担心她,不让她前去查看。那侍卫也有眼力见,很懂事的说了句:“是。”
片刻时间后,花重锦骑上侍卫备的马,同几位侍卫一同到了宣武门。只见那大门紧闭,看那城墙之下,也未有倭寇的侍卫监看。花重锦觉得有些不对劲,用力砸了一下门,里面也未有所动静。
那侍卫看出来了花重锦的疑惑:“大人,我们要不回去像沈将军禀报情况,也许沈将军知道一些情况,这些倭寇过于狡猾,我们现在势单力薄,再到这里逗留怕有情况发生。”
花重锦看着城门,说道:“我只是疑惑,他们这次再怎么战败,也不会连最基本的设防都不做,如今这样,倒让我有些怀疑了。”
侍卫面露迟疑:“这……也许是那倭寇这次被我们打的猝不及防,现在正在修理整顿呢。这些倭寇狡猾的很,肯定又在琢磨什么新的情况。”
花重锦想的脑壳痛,摇了摇脑袋,起身上马,不在讨论这些问题。一行人又回到了军营。
花重锦没在继续看,转身去往军营处,不多时找到了沈容延。
“容延,我想进皇宫看看。”花重锦如是说,她说这个话并非莽撞,而是深思熟虑过的。她刚才查看了多家人户,且多是非富即贵,但这些人家死的死,伤的伤。就连家里的财产也全都消失殆尽,这样肯定是倭寇在占领皇城后先拿这些达官贵人开了刀。且这城门紧闭,按道理说倭寇此次败战,定会加强防备,如今这城门紧闭,连监察的士兵都没有,未免让人有些怀疑。
沈容延显然被花重锦的想法吓到了:“你在胡闹!上一次已经够危险了,你现在还想一个人闯进皇城内?”
上一次从边疆赶到皇城,花重锦不照样来了吗。花重锦看沈容延的态度气不过:“我认为我可以。”
沈容延似乎知道花重锦在想什么,反击她:“上一次还有三皇子帮你,这一次你也要带上三皇子吗?”
沈容延像是怕花重锦的一时冲动还加了一句:“而且就禁内的熟悉程度而言,你也没有我熟悉,还是我去吧。”
花重锦听见沈容延讨论皇宫地势,瞬间焉了声。只是看着沈容延,眼神里透露着不服加无奈。
沈容延看花重锦憋气的样子有些好笑:“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上次真的太危险了,这次我去吧,让三皇子他们协助你,你计划一下接下来该如何。”
于是乎,便敲定了下来。沈容延去皇宫查探。
是夜,沈容延身着黑衣,带着几位黑衣人,来到了皇宫城门旁,沈容延看着城门旁生长的野花,不仅有些哀伤,那侍卫似乎懂了沈容延的悲伤,顺着说了一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沈容延想起昔日繁华的京城,如今残破不堪,了无生气,不免有些伤感。记得曾经他还带着花重锦在这些地方游玩过,如今只剩断壁残垣,都是因为倭寇……沈容延安了心神,转过身说:“走吧。”
这些账,他迟早要算回来。
沈容延的轻功很好,身旁的这几位也都是跟了沈容延好几年的,功夫皆了得,不多时便进了皇宫。
沿着城墙到了皇宫内部,沈容延一行人都快到了后宫内院,都没有什么阻拦,沈容延有些讶异于进去皇城的容易,他有些怀疑,这些倭寇是打了什么心思,竟然都没有设防,也没有人监察。
而另一边,水牢的光线昏暗,凌源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视力。他极度的渴望光明,只能透过那监狱里唯一的一个小窗户看向外面的世界。他不知道花重锦和沈容延什么时候才能攻进皇城,唯一在内心祈祷的便是安全的活着。
那小男孩被倭寇用铁绳索捆在旁边,也动弹不得,却不显得慌乱,只是警惕而又敏锐的看着他,似乎在观察他还有没有死。
凌源苦笑,这个孩子的观察力和耐心倒是挺持久的:“你观察我这么久了,是想知道些什么吗?”
太久未开口说话,凌源的嗓子沙哑撕裂着,听着让人不舒服,那男孩看凌源忽然说了话,而且还抛出了问题,不免疑惑,同时又加强了警惕。
男孩动了动手腕,试着让自己舒服些:“我们同在一间牢房,我不看你,还能看谁,况且这里着实无聊了些。”
凌源惊讶这孩子的镇静和果敢,他想知道这个男孩为什么会被抓:“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男孩听到这问题,瞬间哑了声,只是呆呆的看着凌源,眼神空洞而又寂静。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偷窃,打人,还是犯了何种王法?”凌源故意刺激着小男孩,看男孩有何反应,果不其然,那小男孩连身上的链子都被扯动,用力的喊着:“我做事问心无愧,到底还是那帮害人的倭寇!”
终于……原来还是因为倭寇才被抓进来,他以为这孩子在倭寇未进城前就抓了进来,因为以倭寇的手段,这么小的孩子,被他们逮住,一般是直接处死,哪里会留着到现在。
男孩似乎觉得说的有些不妥,说完便直勾勾的看着凌源,看凌源有个反应,凌源大概是明白为什么这孩子一直这么警惕他了,这个孩子怕他告状,怕过度的交流会使他陷入不利之地,所以男孩只能警惕的看着他,观察他,以此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凌源想解释:“我是因为抗击倭寇被抓进来的,你呢?”
那男孩在旁边愣住了,过了片刻钟,他慎重的点了点头:“我也是。”随即便垂下了眼,那双低垂的眼中忽然被塞满了悲伤,一点点浸染着凌源。
凌源知道这这自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所以也只是静静地等待,他在等着男孩开口,主动诉说倭寇的暴行。
似乎是紧张又似是悲伤,男孩被绳索捆绑的双手的手指,一点点的缩短距离,然后碰触绞在一起。
“我的父母,是被倭寇杀死的。我父亲是一名贩商,只在京城内部的西华门边做着一点小本生意,算过来我们也是安乐,母亲在家照顾着我和妹妹,平日里母亲便织弄一些女红,然后让父亲拿去变卖。倭寇进城的时候,我的父亲恰巧在西华门摆摊,天命弄人,倭寇首攻的地方便是西华门,我们听到消息的时候,只听到别人说倭寇血洗了西华门,没有一个人生还。”
说到这里,男孩的肩膀不断地耸立着,似乎在压抑着悲伤带来的疼痛感。
凌源看着男孩问:“然后呢,你的母亲……”,他想听完这个故事。
“我们住在皇城外的和风村落,倭寇进城的第二天,倭寇便封了皇城。母亲知道了父亲的死讯,但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当时倭寇每在午时便会开一个时辰的城门,母亲想利用这些时间,去西华门找父亲,她说就算父亲已经逝世,但她还是想带回父亲,然后用和风村的土葬了父亲。
我担心不过母亲,执意要和她一起进城。进城的那天,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错就错在母亲太过于心急,赶着去西华门,当时西华门那一块儿已经被封了,我听到过的,西华门的达官贵人都被倭寇烧杀抢掠。所以去西华门的路线,只有我和母亲经过,我们万万没想到……倭寇在西华门还有军队驻守。”
凌源似乎已察觉到了结局,面色开始凝重,他似乎懂了这男孩对周围人的恨意。
“我们被倭寇抓住了,母亲是经过乔装打扮的,伪装成男人,应是无人发现的,可在被抓的过程中,那些人扯了母亲的头巾,母亲的头发散落下来淹过了腰,那些倭寇一下子便猜中了原委。他们贪心,想玷污我的母亲,可我母亲哪受得了那样的侮辱,就挣脱了那些士兵,一头撞在了旁边的石墙上。当时我声嘶力竭,但那些倭寇……真的没有人性,他们喜欢看着别人生离死别,我在旁边的啜泣声变成了那些倭寇的笑料,他们很喜欢看着我哭,我恨死了那些畜生!
我拿起旁边的石头砸向了其中一个人的头,可惜了……只打死了一个人。
我也想死,可我还有妹妹,我不能死,我要回家照顾我妹妹,我不能死。”
凌源只觉得血液逆流着,这倭寇果真是丧尽天良!
男孩的语气坚定,凌源看着他,也像是鼓励自己一样:“对,我们不能死,我们都要活着出去。”喜欢厨娘有喜之太傅大人好手艺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厨娘有喜之太傅大人好手艺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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