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骁这口齿伶俐,即便是打算跟赵宇骁对上几句的箫铭,此时也觉得自己被他呛的一句话都几乎说不出来。
斜眼看了一眼身后的沈容延,见他依旧没有任何想要说话的意思,这才有了一种自己被面前这两个人都嫌弃了的自觉。
他轻轻咳了两声,掩饰下自己心里现如今的尴尬,手上也不自觉地开始摩挲面前地牢门上的柱子。
一时之间,地牢之中似乎陷入了一种无言的沉默之中。
箫铭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这一次的谈话。他的眼珠动了一下,突然眸中一亮,又想到了一个更为合适的问题。
“那这样,小骁你跟本王说说,昨天晚上那人既然都已经接触到你了,为什么你直接假意顺应,到外面之后再从她身边逃开呢?还有,根据其他牢房里的犯人的供述,那人一直说的都是来救你的,你又怎么知道她是想要杀你?”
没想到箫铭对于这件事儿依旧穷追不舍,赵宇骁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看着箫铭的眸中也尽是不耐烦之意。
他冲着箫铭嗤笑了一下,往后仰了一下直接靠在了地牢的墙上,“七王爷您这怕不是越活越回去了,人是不是来杀我的,我自然有判断。再说了,对方的身手可是能跟卫翼不相上下,你觉得要是真的跟着她走了,还有活路?”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刚刚这一番话并不足以完全表达自己的意思,赵宇骁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箫铭之后,又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七王爷,多年不见,你是不是傻了?”
这一番话直接让箫铭破口骂了出来,指着靠在牢房角落的赵宇骁说道:“你才傻,本王这是在帮你,你别狼心狗肺!”
只是,即便箫铭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牢房之中的赵宇骁却依旧没有任何悔过的意思,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挑衅之意。
看着赵宇骁脸上那一份不服气的样子,箫铭心里几乎都想要直接把当年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
只是一想到沈容延那边根本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箫铭心里燃起来的那一簇熊熊烈火立马就熄灭了。
压下心里那一抹气恼,箫铭转而看向站在自己身后,一直以来就是在看戏一样的姿态的沈容延,愤愤道:“沈大人你就这么看着本王被欺负么?是时候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给本王找回场子了!”
箫铭这话直接让沈容延笑了出来,他的目光又瞥了一眼赵宇骁的方向,随即伸手冲着箫铭挥了挥,自己先一步往地牢外走去。
本以为沈容延都已经过来了,再怎么也应该问些什么,只是没想到,他这一路一来只是看了看一场自己的笑话之后,就这么走了。
箫铭回头看了一眼那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的赵宇骁,又转而看了一眼已经走远了的沈容延,暗骂了一句之后,立马又提上一副笑脸迈步追上已经离开的沈容延。
而在两人离开的背后,靠在地牢墙壁上的赵宇骁,此时却在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这一段时间发生的各种事情,这其中未免有太多的疑点。
便纵是单单今日自己特意挑衅箫铭,对方却并没有对自己真正生气,还一口一个“小骁”的叫,就已经够不正常了。
只怕,刚刚过来问话的那两人身上,还藏着其他的秘密。
时间很快就过去,月落日升,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这一天,正是农历腊月二十八,花重锦本打算趁着今天的时间好好收拾收拾自己这边的事情,好给明天的行动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只是却没想到,她这才刚刚吃完早膳,就已经被花名山给叫了过去。
“不知爹爹叫锦儿过来,有什么要吩咐锦儿做的么?”
花重锦脸上的笑意没有任何破绽,俨然就是一个好女儿的样子。
她瞥了一眼花名山几案上依旧堆积着的文书,口中感慨道:“爹爹也不要太过劳累了,虽说现在淮南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但是爹爹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可不能让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那言辞之中的关心之意让花名山笑了笑,他随手翻了一下堆在几案上的文书,又将其恢复成了原状。
冲着花重锦挥了挥手,花名山示意花重锦到他身边去说话。
看到花名山这动作,花重锦的心里生出了些许疑惑。先前即便是花名山有事要找自己去办,也只是让自己呆在屋子中间桌子边罢了。
对于他那不知放了多少内部资料的几案,花名山是万万不会让花重锦靠近的!
看到花重锦犹豫的样子,花名山顿时想通了其中的缘由,他冲着花重锦笑笑,语气温和地说道:“锦儿不是担心淮南的事情么,正好爹爹这里有那边的情况,锦儿既然有心,看看也无妨。”
即便花重锦现在跟沈容延的合作可以说已经算得上是闹崩了,但是关于花名山在淮南这件事儿上动的手脚,花重锦并没有放弃调查。
只是这段时间被沈容延搞出来的一堆破事儿给耽搁了, 这才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此时花名山自己将这个调查的机会送到自己手上,花重锦自然没有不接过来利用的道理!
仔细观察了一下花名山脸上的神情,确定对方是真的想要把那几案上的文书给自己看了之后,花重锦这才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挪到花名山的身边,接过他手上的文书看了起来。
花名山这一次徐或是良心发现了,给花重锦的文书确实是关于淮南的事情的文书。
只是,那上面及的内容,一笔一划写的都是淮南灾民现在的惨状!
什么吃不到粮食,什么有病无法医治,什么青黄不接……
花重锦往下看着,只觉得自己的手不觉间直接握紧了手上的文书。好在那文书的封皮是硬的,这才没对其造成损害。
“锦儿啊,你也看到了。”
蓦的,花名山看到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开口谆谆言道:“其实爹爹身为户部尚书,又何尝不想让淮南的灾民们过上好日子呢?只是这国库之中抽调出来的赈灾物资,远远抵不上淮南黎民百姓的需求啊!”
花名山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传到花重锦的耳中,硬是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若论起卖惨的演技,她花重锦觉得,若是花名山自认第二,怕不是没人敢上去领这第一名!
若不是花重锦早就已经先一步在其他的灾民口中了解过情况,而且先前的时候,也曾经利用自己跟沈容延的合作关系,打听过相关的事宜的话,她怕不是还真被花名山这一副爱民如子的状态给骗了!
只可惜,她并不是花名山眼中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
不过即便花重锦对于花名山的把戏心知肚明,此时也不能直接把他的虚伪面目给戳穿了。
毕竟这淮南的事情是一条利益链,若是不能把这整个链条捣毁的话,即便是让花名山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对于淮南那边的灾情也没有任何帮助。
花重锦垂眸,佯装依旧在因为文书上的事情而气愤,口中念念有词,“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淮南即便是远离京城,也都是我们国家的土地。难道说,就因为他们不常在朝堂露面,就应该遭受这样的待遇么?”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花名山看到花重锦的反应,心里直接笑了起来。
不过这笑意可并没有延伸到他的脸上,他顺着花重锦的话,也跟着叹了口气,用低落的声音说道:“其实啊,爹爹本想着先前锦儿救过太后一命,明日宴席上或许可以向太后提一下开放国库赈灾的要求。只是后来一想,太后都已经给了锦儿郡主的头衔,还有沈大人那样完美的亲事,若是再提出要求……”
那后面的话,花名山并没有说出来。
花重锦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只是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眸中的冷意直接被坚定的神色所掩盖。
她恭恭敬敬把手上的文书双手递还给花名山,语气坚定地说道:“锦儿空有那一身虚名,要它作甚,若是淮南这件事儿不能解决,怕不是到最后爹爹会落下不好的名声。到时候,爹爹的冤情又有谁来倾诉?”
许是觉得自己这一番表演并不卖力,花重锦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说道:“爹爹放心,明日,锦儿定然会给太后提出开仓放粮的要求,为爹爹分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花名山藏在心里的笑意浮现在了他那透着精明的脸上。
果然不过就是一个小娃娃,自己说两句,她就立马感天动地了。
花名山一边想着,一边从自己的几案后走了出来,伸手拍了拍花重锦的肩膀,带着她往书房中间的那个小桌子旁边走去。
屋子里的氛围一度压抑,花名山招呼丫鬟给他们两人都到了茶水,这才挥挥手把所有的人都给驱赶出去。
须臾的安静之后,花名山手上的茶水也差不多见了底。
他缓缓将茶盏放到桌上,目光直勾勾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花重锦,语气也没有刚才用到花重锦时候亲切了, 倒是带上了丝丝威胁之意。
“听说,锦儿昨日去七王爷府上吃饭了。不知,锦儿跟七王爷,什么时候竟然这么要好了?”喜欢厨娘有喜之太傅大人好手艺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厨娘有喜之太傅大人好手艺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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