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上朝,太子亲自处理此事,面对着皇上,面对着满朝大臣,说道:“儿臣心惊,私下探查后,查出韩阁老连同沈明煦一同作案,两人相处紧密,实在蹊跷,但儿臣相信韩阁老为人公正,未免冤枉好人,又派人专查此事,后查出物证,请父皇过目。”
下面大臣面面相觑,没人开口。
皇上则是没有接过手,只是扫视一眼,轻轻道:“韩阁老……”
众人没有出声,皇上道:“既然已经认证物证具在,暂且收押。”
太子应是。
皇上又看了一眼太子,问道:“沈明煦呢,人找到了么?”
太子面色微微一变,说道:“儿臣派人去寻,但是始终未寻到,依儿臣之解,此人想来已经听到风声,早些逃离了,请父皇再宽限一些时日,儿臣日后定当将此人追拿归案!”
皇上看了一眼太子,没有说话。
早朝散后,所有人心中都明白,皇上既然没有多说别的话,看来也是有可能认同了太子的观点。
毕竟证据都在,如今沈明煦都在,若是真的没人作证,只怕韩阁老真要被压的死死的了。
下了朝后,皇上走在石子路上,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高公公跟在身边也小心翼翼的,等皇上进了书房,高公公在外面嘱咐了一句:“今日做事仔细一些,现在都退出去吧。”
小太监小宫女都到了外面,高公公站在书房外,看着有人走近,亲自推开了门。
里面,皇上负手而立,面色沉静,听见有人进来以后,淡淡道:“查查吧。”
“是。”
皇上转身,手轻轻敲打在桌案,“不论查出何事,都不用声张。”
“属下明白!”
皇上颔首,让人出去了,等人出去以后,高公公才走了进来,皇上看一眼他,慨然:“朕或许真的放手太久了。”
高公公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没吭声,静静的放下茶杯,站到了一边。
皇上看一眼他,“朕记得前几日岭南进贡了一株珊瑚?”
高公公道:“回皇上话,一共三株珊瑚,个个颜色通透鲜艳。”
“送到太子府吧。”
高公公眉眼一低:“是。”
太子府收到珊瑚的时候,下面人都应和着笑道:“这可是今年新进贡的头一例,一共就三株,都送到了府里,可见是极大地荣宠啊!”
太子看了一眼,心情也好了不少。
宸王府内。
谢轻谣一开始还担心韩阁老那么大年纪了,出了这样的事儿,也不知能不能撑住,但最后想到南宫承煜既然能料到这一步,自然也做好了打算,心中也静下来不少。
云荷端着饭菜回来了,小声道:“小姐,听说皇上给太子府赏了三株珊瑚。”
“这么多菜?”谢轻谣先是看了一眼,笑了起来。打开汤的盖子,闻了闻,“今天这味道不错。”
云荷又道:“说起这珊瑚也没什么,只是外面说话不好听,非要拿我们和太子府比较。”
谢轻谣舀了一碗汤,笑了起来:“还没习惯么?”
“习惯……自然是习惯了。”云荷无奈道。
谢轻谣看了一眼她:“今日这菜似乎要剩下不少,给莫真和元哥儿也去送一份吧,别浪费了。”
云荷应是。
谢轻谣瞧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温声道:“过一会儿左丘逸就要来了吧。”
云荷点头:“左公子早已经到府内了,如今就在外面候着,看小姐才用膳,没进来。”
“太心急了。”谢轻谣喝一口汤说道,她放下碗筷,起身,“我去看看吧。”
“啊?小姐,吃完饭再去啊!”
谢轻谣心思早已经飘走了,其实她说心急二字时或许也是给自己说的,她也心急了。
一开始还能静下来,但是慢慢的,心中难免焦躁一些。
果然,心境这东西还是要练的。
左丘逸还是在沈明煦那件房子里等着,看见谢轻谣后有些惊讶,他行礼道:“叨扰王妃用膳了……”
谢轻谣笑了笑:“坐吧。听云荷说你早来了?”
左丘逸点头:“在下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
“差不多?”
“如今只要您一声令下。”
这话说的谢轻谣被逗笑了,倒像是要和谁去打架动手一样,但这个气势她很喜欢。
谢轻谣温声道:“听说韩阁老的事情了么?”
左丘逸冷笑:“那些人抹黑沈兄,我断然不信。”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想告诉你,如今你要退出还有机会,若是在等几日,一步走错,只怕都要落得韩阁老的境地。”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我虽不比君子,但也行的端做得正,就算来日一把黄土,又有何惧。”左丘逸低头,沉声:“只是……这件事已经拖了这么久了……”
“欲速则不达。”
谢轻谣只送了他这么一句话。
前面那么长的时间都忍耐下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了。
……
韩阁老一事被压了下去,虽然已经定罪,但按着规矩也是应该将沈明煦先找到,所以人也只能说是暂且扣押,没有理由即刻降罪。
京中关于沈明煦的风声不断,如今以左丘逸为主的一批人,恨不得将沈明煦说成十恶不赦之人,并且如今竟然摆出了证据。
学子们都保持观望态度,少有发生,但市井之人,平日就好取乐,如今听了这个闲话更是觉得有意思。
左丘逸在外放声:“沈明煦早已经和人串通好了,当初有人就见过沈明煦去青苑楼。”
众人不解:“青苑楼?这不就是一个酒楼么,去了又如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左丘逸嗤笑一声,拿出一张纸来,对着桌子拍下去,随后道:“我若是告诉你们,凡是常驻于青苑楼的学子最后都是排名不低呢?”
有人大笑:“左丘逸,你是不是没什么话说了,人家成绩不低又如何?这根本牵扯不到一起去!”
“是么?”左丘逸丝毫不慌,将手中的纸让人传下去看,轻轻一笑:“现在你们还觉得这是碰巧么?”
众人传递看后,都是一愣,有人错愕道:“这……”
“怎么会这样……如此相似!?你们快看看,这是不是之前的试题!?”
“是啊是啊!虽然不一样,但却很类似了!这是什么情况?”
左丘逸冷笑一声:“我若是告诉你们,这是在堂试之前就有的呢?现在你们还觉得是碰巧么?”
有人愣住了,站起身,紧皱眉头:“你把话说清楚!”
左丘逸却挥袖转身,嗤笑一声,转身下楼,留下了茫然的众人。
就是因为没有将话说清楚,反而在众人心中留下了疑影,挥之不去,时时刻刻都在想着。
青苑楼这三个字也重新浮上了水面。
那张纸上写的试题和当时堂试的试题虽然不完全相同,但却有神似之处,若是谁能提前拿到那张试题,只怕如今早已经榜试有名了!
这种疑惑在众人心中隐隐难安,一瞬间,打听青苑楼的人多了起来。
左丘逸站在房间内,看着窗外,身后站了其他几个学子,左丘逸回头看了一眼,轻轻道:“外面如何了?”
“如今都只是好奇青苑楼是个什么来历……”
“有人查出来了么?”
“这倒没有……”
“按着这个去说吧。”左丘逸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那几个书生看了以后,皱起眉头,将纸送回桌面,沉声道:“左兄,我们实在不懂!”
左丘逸看了一眼他们,自嘲一笑。
“你一开始说我们是要帮沈兄找回清白,换他名望,让他安心,但是……但是……”那个人重重的叹口气,垂下头去,“怎么如今我们反倒开始给沈兄抹黑呢?!这样做……好吗?”
“是啊,如今看来,我们才是想那种狼心狗肺之人……将沈兄与这些腌臜事牵连到一起……我做不出来!”
左丘逸低了低头:“不妨告诉你们,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几人抬头,看了过去。
“我比谁都不愿意这么做,但最可笑的是,我们最后却只剩下了这一个法子……”
“沈兄若是知道了,他会理解的,如今忍辱负重,就算我们背负骂名,被人不耻,但为了沈兄,为了天下的学子,我们总要迈出这一步,我们是要将沈兄未完成的心愿完成了,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我知道你们也在害怕……毕竟事情越闹越大,对谁都不好……我曾经说过,你们有任何一个人想退出,都可以,我绝不阻拦。”
那几人面色一变,有人犹豫了,有人脸色黑了。
只听一人冷笑一声:“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出息!都走到这一步了,哪里有退缩的道理,冲一把!”
“我是胆子小……忍了半辈子了,这半辈子的指望都在科举上了,如今连这个指望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在意的,无所谓了,我不退出!”
“是啊,就算要回乡,我也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走回去,而不是这般模样。”
左丘逸笑了,他眼眶发红,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谢谢……谢谢你们……”
他们拿起手中的纸,重新看了一眼,心中坚定。
……
一开始京中还没有闹出来关于青苑楼的事情,所有人都还是猜测,但是当有人挑开这个话题以后,覆水难收,所有人的兴趣都来了。
有人在这个时候将话放了出去,说是青苑楼背后是官家……
这下更令人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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