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爷实在是对不住,今天各位就……”酒楼老板登时就劝了起来。
谢轻谣并未理会这群人,只是默默喝着自己的酒,发髻的凌乱让众人也看不见她的表情来,许是酒杯不尽兴,谢轻谣直接端起酒壶就倒了起来。
面上尽是湿润,也不知是因为酒还是泪水的缘故。
那群人见谢轻谣根本就不理会他们,也就没了兴致直接离开了酒楼,走之前还不忘道一声晦气。
不过酒楼的老板倒也未曾相留,谢轻谣给的这些钱可是够他们几个月的收入了,哪里还管的上这些散客。
“客官你若还需要什么,尽管告知我们。”老板好声好气的说道。
“只管上酒。”
以往的谢轻谣喝不了多少,就会醉的不醒人事,可是如今的她越喝越是清醒,白日里的那一幕还是电影播放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中回放着。
心也一次又一次的抽痛,每一次都痛的她几乎无法呼吸,但她手下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似是只有辛辣的酒才会将她麻痹一般。
也不知是喝了多少酒,谢轻谣都不知疲倦,哪怕是喝吐了,但是吐完之后,她就接着喝。
而酒楼也是因为她的到来直接关门谢客,对于他们来说,好酒有的是,只要谢轻谣不住的掏钱便是。
不过谢轻谣整日待在酒楼一楼实在是不太雅观,就让小二趁着谢轻谣醉酒之时直接将其抬进了二楼的雅间之中。
身侧更是放满了数十坛的美酒,左右谢轻谣不过是想喝酒,决计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谢轻谣整日沉浸在醉生梦死之中,就连昏昏沉沉的梦境之中都是柳月含的身影。
“阿谣,阿谣……”
“阿谣,快来吃饺子,大年三十可一定要吃些饺子,这才能团团圆圆的。”
“娘身旁一无所有,只留给了你一件嫁衣,阿谣可千万不要嫌弃。”
……
柳月含的每一句话,都在谢轻谣的心中的回荡,每每午夜梦回之时,谢轻谣的衣袖尽湿,她不想醒过来,只要醒了过来就连娘亲的身影都见不到了。
她知道,这辈子再也无法见到娘亲了,再也无法见到那个心心念念只想着自己的人。
每当她醒来的时候,她总是直接抓起身侧的酒倒进嘴里,早就顾不得身子干净与不干净。
也不知是过去了几日,谢轻谣早就已经不辨白天与黑夜,她也不敢回家,一回家,她只知道家里处处都是柳月含的气息。
谢轻谣一只手扶着酒坛,醉意渐上,另一只手不住的倒酒,一壶接着一壶的倒下。
砰!
许久未曾开过的房间,门却是突然被人给踹了开来。
谢轻谣下意识的遮住了眼,强烈的阳光几乎刺的她睁不开眼,只是她背过身子又是喝了起来,淡淡的说了一句。
“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谢轻谣的语气虽轻,但内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只是那人根本不动,谢轻谣也懒的应对,直接拿起面前的酒壶就朝着那人砸了过去,瞬间酒壶被摔了个粉碎。
“滚!”
此刻的谢轻谣变得易怒暴躁,她不想有人来扰了自己这一份清静,她想就这样醉死过去,忘却世间所有烦恼的事。
“你让谁滚!”秦子萱的声音顿时也是扬了几分,她一脸惊诧的看着面前的谢轻谣。
几乎不敢相信她的眼睛,不过几日光景,谢轻谣怎的就成了这幅模样。
屋内满是酒的恶臭之味,谢轻谣身上的血迹此刻因为酒的缘故,又是沾湿了起来,血腥味再混合一股子酒味更是让人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就连发髻也是松散着,面容更是憔悴,毫无血色。
谢轻谣听到了秦子萱的声音,身形一僵,微微叹了一口气,面容一转冷冷的说道。
“你走吧。”
说完谢轻谣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径直喝了起来。
秦子萱看到这里更是生气,径直走上前顿时夺过了谢轻谣的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到了地上。
“我听闻手下的人说你未曾离开京城,特来寻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往我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谢轻谣去哪了?”
“她早就死了,你不要再管我了,现在的我就是一堆烂泥,拜托你走吧!”谢轻谣此刻也是怒了,厉声说道。
如今柳月含走了,世界上最在乎她的人走了,她没了娘亲,如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谢轻谣说完之后,又是坐了下来,拿出了另外的酒杯,倒起了酒。
只是她一连喝了几日的酒,水米未进,猛地说了这么多话,一时间腹中绞痛难忍,直接扶着桌子呕吐了起来。
因为没有进食的缘故,就算是吐出来也都是酒水,味道恶臭极其难闻,但秦子萱好似没有闻见一般,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谢轻谣的背,企图缓解一下她的痛苦。
眼看着谢轻谣缓了过来,秦子萱坐到了桌子的另一侧,自顾自的拿起酒杯。
“你不是想喝酒吗?那我就陪你喝,我们一块烂醉。”
谢轻谣看着这一幕,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心中的悲切更甚,想要夺过酒杯,只是身子软弱无力,根本连手都抬不起来。
腹中的那股子阵痛折磨的她又是蹙起了眉头,她也不由自主的趴了下来,额间更是不住的冒着冷汗,身子一歪,不由得疼昏了过去。
秦子萱看到这里,更是紧张,连忙将谢轻谣扶起朝着门外走去,而马车更是早早地就在酒楼外等候着,先前下人来告诉她的时候,她还有些不相信。
明明轻谣应该已经离京了才是,但是如今当她真的看到谢轻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疼,她从未见过轻谣如此,就算是南宫承煜离开,谢轻谣也从未日日买醉。
如今这般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子萱一路快马来到了谢轻谣的小院,而往日还算热闹的小院如今只剩下了元荷一个人,一看到秦子萱还是有些惊讶。
“秦小姐,这……”
元荷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了一身是血的谢轻谣,心中大惊,这些日子以来小姐都未曾现身,前两日才有人将浅秋姐姐送回来,只是丝毫不见小姐的踪影。
“快别多说了,我请的大夫马上就到,先将她扶进去。”秦子萱打断了元荷的话,两人这才将谢轻谣给扶进了府中。
先前谢轻谣虽说将东西都收拾带走了,但是将浅秋着人送回来的时候,一众东西又是送回到了房间,元荷心知这是小姐的东西,也不敢乱动,屋内还是被堆的满满的。
“怎么只有你一人,浅秋呢?”秦子萱环视了一眼,心知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然轻谣不会如此。
“浅秋姐姐受了重伤前两日才被送回来,一直养着还未醒来。”元荷老老实实的回答着秦子萱的话,当日只看到浅秋的时候,她还十分的担心小姐,可是只有她一人,浅秋姐姐又尚且需要人的照顾,她还不能离开去找小姐。
幸好如今小姐回来了。
“那夫人呢?”秦子萱虽是这样问,但心中已是有了答案,浅秋重伤轻谣又如此颓然,这一切都表示柳月含只怕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不然轻谣如此隐忍之人,岂会成了这副样子。
秦子萱深知柳月含对于谢轻谣的重要性,虽然她和柳月含也只是见过几面,但柳月含为人温和谦实,更是轻谣的娘亲。
思至此,秦子萱的面上也是一片悲切,眼泪更是在眼眶之中打转,那么温和的一个女子就这般没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元荷又是连忙给谢轻谣换了身衣服,但是这身脏衣她却是不敢扔,小姐穿了这么些时日,许是醒来就要找。
而秦子萱请来的大夫也很快到了,只说谢轻谣只是忧思过度,没有什么别的太大问题,好好休养便是。
谢轻谣虽是在昏睡,但是梦中的她也睡得并不安稳,娘亲死时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眼前重放,谢轻谣好似在梦境重新看了一次柳月含的死亡一般。
无数看不清面目的人,对着柳月含的身上喊了一刀又一刀,鲜血几乎喷溅到了谢轻谣的脸上,眼看着那人对准娘亲的脖子狠狠的割了下去,但是谢轻谣却什么都没做。
双手将身下的褥子抓的紧紧的,额间不住的冒着冷汗,嘴里更是止不住的呓语。
“娘,不要,不要。”
秦子萱看着这一幕更是心疼,不住拿着细布给谢轻谣擦拭着冷汗,更是拿来清水为谢轻谣润唇。
原以为谢轻谣第二日就会醒来,可是一连几日过去谢轻谣都没有醒来,额间更是越发的滚烫,请了大夫来也只是开了药。
但谢轻谣在昏睡之中根本就喝不下药,即使两人强行喂入口中,还是会流出来一些。
药效也发挥的极慢。
谢轻谣的呓语也是越发的严重,两人也只好用凉水来强行给谢轻谣降温,准确的说只有秦子萱一人,元荷虽说也在一旁照料,但是浅秋那边也需要人手。
谢轻谣每日都梦到的是同样的场景,她只恨自己为何没有陪娘亲一起去,为何明明知道京城这么危险还是让娘亲和浅秋同去,她明明知道这一切,却还是疏漏了。
娘亲因为她的一时疏忽遭到了歹人的毒手,若是她再谨慎一些,会不会就是不一样的结果了。
谢轻谣不舍娘亲,但她也因为自己的原因,更是愧疚,纵使是睡着,面上也是一片泪痕,为何这个世界上对她好的人都没有任何好下场,这到底是为何?喜欢庶女无敌:挡我者跪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庶女无敌:挡我者跪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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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