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桃子心里慌乱，她洗了把脸，去厨房坐着喝小米粥吃包子。
记忆里，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坐着吃过一顿牛军做的饭。
包子入口，索然无味，方桃子细嚼慢咽，总觉得嗓子眼堵得慌。
牛军将一屉包子放到锅里，坐在方桃子对面，给自己盛一碗粥，问方桃子道：“包子味道怎么样？”
方桃子心乱得道：“嗯，挺好的。”
牛军笑了笑，转身往炉子里添加了一把柴火，又接着继续吃。
方桃子始终安安静静的在吃饭，牛军大口大口吃完之后，忙着在蒸馒头。
今儿腊月二十九，太阳很暖，方桃子闲着无事也不知道该干嘛，便拿出之前没绣完的鞋垫，搬了凳子坐在太阳底下忙活起来。
二丫也闲着没事干，她跟赵放学两口子暂时也没有孩子，吃过饭之后便来找方桃子。
说来也怪，这村里的小媳妇们多的是，但是二丫唯独喜欢方桃子。
年底前，家里该打扫的也打扫了，下地又没啥可干的，也就过年这两天轻松一点儿。
二丫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了一篮子的麻花。
二丫道：“桃子，这是我炸的麻花，你昨天才回来，估计你也不打算炸，我做了一些，给你送过来了，你别嫌少啊。”
二丫说着，将篮子递到方桃子面前，方桃子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篮子。
“你又拿着东西来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方桃子确实很不好意思，都是邻里街坊的，二丫总拿东西给她，她都不好意思了。
方桃子道：“你赶紧坐着晒会儿太阳，我把麻花放下后给你倒水喝。”
二丫道：“水我就不喝了，我中午吃的酸菜面，喝了两大碗汤嘞。”
方桃子将篮子提进厨房，掀开上面盖着的白布，看着一篮子的麻花，心底愧疚不已。
她想了想跟牛军说道：“人家提来这么多麻花，咱要不就给人还一篮子包子吧，人情欠多了就不好了。”
牛军听着方桃子主动跟他说话，心中一喜之后，赶忙接过篮子道：“你去晒太阳，其他的交给我来安排吧。”
方桃子点了点头离开厨房，给二丫顺便倒了一杯开水。
二丫道：“我都说了不喝，你还客气的不行。”
二丫话音刚落，赵放学咯吱窝里夹着两张红纸，嘴角叼着烟，两只手拢在袖子里从门口进来。
二丫看见自己男人，斜睨一眼忍不住道：“你咋来了？”
赵放学笑了笑说道：“我咋就不能来了？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牛军去找村里老大爷写对联去了，这都过年了，不写个对联哪儿成啊？”
赵放学蹲到二丫身旁，瞅一眼纳鞋垫的方桃子道：“哎呦喂，你瞧瞧人家牛军媳妇，这大冷天坐在这里纳鞋底，你啥时候也能给我纳一双啊？”
二丫听赵放学抱怨，抬手拧住赵放学的耳朵。
“你想要自己不会纳啊？”
赵放学龇牙咧嘴的道：“别人都是自己媳妇纳鞋底，我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拿绣花针。”
二丫瞪了赵放学一眼道：“你不会自己学习吗？”
赵放学支支吾吾的道：“我要是能学的会，就不会让你给我绣了。”
二丫呲牙，赵放学蹲在一边傻笑。
牛军从厨房出来，赵放学起身赶忙朝着牛军走了过去。
“我都进来好半天了，还以为你不在家了，感情你在厨房忙活了。
走走走我们去找村里的大爷写对联去。”
牛军擦了擦手道：“不知道人多不多？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纸，顺便再给人那一瓶酒一份点心，就当是给人提前拜个早年吧。”
“听听，出门一趟回来做人都这么聪明了。
行，那你拿上吧，我等你。”
赵放学话音刚落，又蹲在房檐底下等着牛军。
二丫叮嘱赵放学道：“人家牛军都要拿礼了，那你记得也拿上。”
赵放学应了一声，牛军礼品还没拿出来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田文秀跟牛丽两人便站在门口了。
“牛军了？”
方桃子一抬头，看见田文秀跟牛丽眼皮突突一跳，寻思他们怎么来了？
田文秀拉着一张脸质问方桃子，方桃子瞄田文秀一眼，懒的理会她。
田文秀一旁的牛丽看方桃子懒的理会他们娘两，顿时不悦的扯着嗓子道。
“哎，我妈问你话了，你怎么不回答？”
方桃子像没事人似的懒得搭理，她们声音这么大，牛军又不是聋子，这会儿估计都听到了吧。
田文秀脸色拉了下来，看方桃子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顿时就生气的朝着方桃子走了过去。
“你是耳朵聋了听不见我说话吗，我问你我儿子了？”
田文秀气呼呼站在方桃子面前，抬手打掉方桃子手里的鞋垫。
方桃子一双眸子阴冷的盯着眼前的娘俩，默默的将鞋垫从地上捡起来。
方桃子这般冷静的举止让田文秀娘俩皆是一顿，牛丽抬手又一次将方桃子手里的鞋垫打落。
方桃子冷漠的神情斜睨了牛丽一眼，扬手给牛丽脸上就是一巴掌。
“我听不懂畜生说话，你给我滚远一点儿。”
方桃子眼神无情犀利，动作干脆利落，这清脆的一巴掌下去，打的牛丽一脸震惊。
田文秀也是一脸诧异。
“你这只不下蛋的鸡敢打我女儿？”
田文秀回神后，伸手指着方桃子，却别方桃子毫不客气抬手打掉。
“我是不下蛋的鸡，那你女儿是什么？泼妇还是无情无义抛夫弃子的毒妇？”
方桃子也毫不客气，她的眼神中是浓浓的恨意，天知道她多想掐死眼前这两个女人。
在来之前，方桃子就想过了，如果他们敢再欺负自己，她也绝对不会逃避退缩，就算是撕破脸，也绝对不会再委屈自己。
方桃在动手打掉田文秀的手，这让牛丽不可思议的同时更加的气愤。
牛丽指着方桃子咬牙切齿的道：“你怎么敢跟我妈这么说话？”
方桃子回怼道：“那是你妈不是我妈，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我眼前的是什么阿猫阿狗了，我都看不出来你们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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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