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天法地巅峰者,有三分可能性,掌握某种规则,窥见‘源天’境界者,成功的可能性可达五成。”
象天法地啊?
还得是巅峰啊?
那章亦雨和彩珠莲得靠边了。
在他认识的人中,好像只有一个人达到了,谁呢?巫雪!
这小妞儿跑西边去了,都没个音讯……
即便回来了,想真的将她忽悠到那种程度,可能也挺费劲的,林苏有点意兴阑珊……
“人类女人能达到这种境界的可不太多,要不,咱们试试?”
林苏眼睛这一刻有点亮,盯着桃妖……
桃妖咯咯笑:“你还真想啊?想也白想,我根本没肉体,而且我也不是修道的……”
林苏大汗,握脸而遁,身后传来桃妖放肆的笑声……
林苏终于被她狠狠捉弄了一回。
回归本体,林苏两股元神继续一分为二,其中一股继续下放时空长河……
桃妖说了三种办法,大概也只有第三种靠谱。
那就继续沿着这条路一路前行吧……
反正他有一個最大的作弊器,那就是元神可以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具元神遥远地放逐,他本体根本不用想这档子事,参悟规则对于他而言,一点都不苦。
时间长河里的那具元神,饱受虐待,然而,林苏虐待的是自己,你有意见?
第二日,清晨,林苏早早地就起了床,来到了绿衣的房间,手儿绕过绿衣的颈后,将她抱了起来,绿衣其实已经醒了,但她就是不睁眼,她倒要看看,这个坏蛋相公敢不敢大白天的来那一手。
没想到林苏的手根本没朝下面伸,只是凑到她耳边问了个问题:小宝贝,我要入京了,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绿衣美丽的大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看着相公又惊又喜……
半个小时之后,林苏抱着绿衣冲天而起,再一次踏上入京之路。
崔莺久久仰望天空:“陈姐,相公这次怎么这么急啊?在家里才住三天就走了。”
“京城那边还有事情要办,挺急的。”陈姐只能如是说。
“他将绿衣姐姐都带去了,估计没什么危险的事吧。”崔莺挺放松的。
她对相公还是挺了解的,如果有危险,他绝对不会带绿衣,也不会带她们任何一个,他带着绿衣上路,这趟京城之行就不会太危险。
但她绝对不知道,林苏这次京城之行,并非不危险……
林苏将绿衣带上,只因为一点,他要了结绿衣十三年的愿望。
当年雁门关外,秋风怒号,三朵乱世浮萍漂向他们未知的行程……
姐姐入了道门。
兄长入了盗门。
十岁的幼妹,穿着绿色的衣裳,踏入北国的群山之中。
从此山重水复,从此人海茫茫。
她们彼此不知对方的音讯,她们日夜都在思念亲人。
如今,兄长跟姐姐已经在京城了,林苏不忍心绿衣再等下去。
世事无常,没有人知道意外与明天哪一个会先到。
他必须让绿衣跟兄长、姐姐见上一面。
绿衣很激动……
高空之中,她坐在林苏怀中,她们屁股下面,是未央笔……
未央笔此刻身长五丈有余,如同一叶轻舟,滑过万里长空,直飞京城……
“相公,我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从妹妹口中说出来,恐怕也是天下奇闻。
然而,此刻却是如此的合理。
“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林苏反问。
以前,我跟兄长分别的时候,我才十岁,我只知道兄长当皇子的时候,风流潇洒,连他身边的侍女都围着他转,怎么说着跟相公你很象呢,嘻嘻……
绿衣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儿仰脸看他。
林苏刮刮她的鼻尖:“那现在,他也跟我很象。”
“什么地方象?”
“处境很象,一堆人想弄死他……”
他们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儿,未央笔的末端,周小魔女心跳加速……
林苏返回京城,作为随身外挂,她自然也会跟随的,因为笔上多了个绿衣,所以她得隐身……
绿衣哪怕打得冰冷,都不会相信,她跟相公在这万丈高空之上亲昵着,离她不到两丈的地方,坐着一个人。
周小魔女知道了一堆的东西……
面前这个绿衣,是昔日大晋皇朝的十三公主,她还有个兄长,有个姐姐,她是去跟兄长姐姐见面的。
这是绝大的秘密!
虽然大晋并非大苍的敌国,虽然大晋已经亡了,但对于大隅之人而言,这三个当年的皇室遗种,全是禁忌人物。
这等层级的秘密,他都没有瞒她!
周魅心中不知何时,悄悄浮现一股暖流。
哪怕她跟他的时间还短,哪怕他上次赴京,刻意甩开她消失了两夜有点生分,哪怕他在她面前只揩油,让他唱歌儿死活不唱让她挺恼火。但从现在起,没有隔阂了,因为他愿意在她面前坦漏秘密,他没有防她,他心里已经当她是自己人!
林苏的目光透过绿衣的肩头,射向周魅所在的方位,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周魅,是他至力于打造成身边人的人,理论上各种秘密都可以向她吐露,就象是陈王所有秘密阁心都知道一样,但是,他还是有所保留,他没有告诉绿衣她兄长的真正身份,暗香的秘密太大了,太敏感了……
三千里路途,半天就到。
夕阳西下之时,绿衣再上西山。
灵隐寺,在金色的夕阳下,静静沉睡。
半山居,永远安静如春夜。
禅门敲响,慢慢打开,如同打开了尘封已久的一段历史。
毕玄机站在门边,这一刻,永远不动如山的神态完全改变,她在看到绿衣的那一瞬间,破防了。
绿衣身子轻轻颤抖,林苏扶着她的肩头:“你们去里面吧,我在外面喝杯茶。”
毕玄机和绿衣进入了内间。
房门一关上,两姐妹紧紧地抱在一起,抱得是如此之紧,绿衣的眼泪湿了姐姐的衣襟……
良久良久……
毕玄机慢慢松开她:“妹妹,十三年了!”
“当日雁门关外的分别,是二月初七的辰时,距今十三年零三个月零十八天!”绿衣泪如雨下。
毕玄机轻轻擦掉她的泪水:“怪姐姐吗?姐姐当初是硬推着你离开的。”
绿衣拼命摇头:“我知道姐姐要踏上一条险路,你不是非得要我走,你只是不想我跟你一起九死一生……”
林苏喝了一杯茶,转身出了半山居。
两姐妹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题,有流不尽的泪,他没必要在这里守着,绿衣的安全,自有毕玄机负责,也用不着他操心。
此番入京,他是有事情要做的。
现在,就是他布局的开始!
踏下西山,林苏目光落在左侧的丛林处,心头微微一跳,他有一个很奇怪的发现。
他发现自己可以感觉到周魅的存在。
虽然周魅此刻处于绝对的隐身状态,他还是从大脑中勾画出了她的轮廓。
这是他以前做不到的。
为什么呢?
原因只有一点,昨日他两具元神有过一次融合,这是他青莲论道之后,首次融合,青莲论道距今已有三个多月,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放逐在时空长河中的那具元神,无时无刻不在钻研时空法则。
这一融合,三个月的参悟成果,一袋子给他拎了过来……
时空法则,玄奥莫测,他不敢说他的理解有多深,但纵然只是一点点皮毛,依然足以让他发现周魅的存在——隐身术不管怎么样,终究是有实体的,实体终究是存在于空间中的。
“小魔女,你出来这么久了,不想回家吗?”
周小魔女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怎么?你想对毕玄机下手么?我又不影响你的事,你管我回不回家?”
“想多了哈!”林苏道:“我只是想去你家做个客。”
“有什么图谋?”周小魔女一下子警觉了。
放着一对姐妹花不玩,放着公主的寝宫不钻,放着灵隐寺的嘴唇不啃,却要去她家?周小魔女一瞬间想得很花边,你不会真想将本姑娘给办了吧?或者是拉她爹上他的贼船,不管是哪一条,事儿都不小。
都必须引起警觉。
“我能有什么图谋?只是你爹前天晚上遭到刺杀,你娘受了伤,京城庸医未必有我这种治伤的本事,我帮你娘治伤的。”
啊?周魅一声惊呼,直接原地消失。
她身形一起,掠过了半座京城,穿过后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母亲的房中。
周章官印猛地一亮之时,小魔女现身了……
周魅扑向她母亲,她母亲脸色苍白如纸,躺在床上,全身上下包得如同木乃伊。
但纵然伤得如此之重,周魅进来,她的眼睛还是猛地睁开,眼神依然有杀气。
看到是女儿时,这眼中的杀气瞬间变成春风万里。
“娘……你怎么样?”
“娘这辈子,都是被你爹害的!”她娘在床上无限感慨:“如果你娘真的死了,你就找你爹报仇吧,如果不是他,我一个冰清玉洁的仙子,怎么可能坠落红尘,混成这幅模样?”
周章原本一脸的愧疚,这会儿愧疚没了,在那里拼命揪胡子。
周魅噗哧笑了:“娘,你还能开玩笑,看来伤得也不重啊。”
“我全身都包上了,这还不重啊?你要多重?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真跟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出去,懒得跟你们聊天……”
周魅笑道:“娘,我可有良心了,我给你找了个大夫,马上过来。”
“你是专门气莪的是吧?你忘了你娘的外号叫啥?”床上的女人怒了。
周章屁颠屁颠地过来讨好她:“魅儿啊,大夫真不用了,你娘号称‘无影回春手’,本身就是最好的大夫,连皇宫太医都及不上。”
“娘的医术比太医强,但跟他相比,你肯定还差一点……”
母亲恼了,在床上朝起弹:“你是逮住机会非得气我是吧?等我伤好点,我揍不死你……”
就在此时,屋外有人快速跑来:“老爷,有客人拜访。”
房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章和床上的人面面相觑:“何人?”
“监察使林苏林大人。”
林苏?周章有点懵:“这小子深更半夜的前来,做什么?”
他看的是周魅,周魅这段时间一直跟他在一起,应该知道他的来因。
周魅神秘地一笑:“他就是我请来的大夫!”
啊?她爹妈同时懵……
林苏进了周家,来到了夫人床前,手指轻轻一抬,一指点在夫人额头,夫人眼睛猛地睁大,这是什么力量?
回春苗的伟力作用下,她全身的伤口同一时间蠕动,内伤外伤同一时间步入了倒计时,夫人怔怔地看着林苏,眼睛慢慢闭上,进入香甜的梦乡……
“这是何种医道?”周章轻轻吐口气。
“此为回春苗,乃是圣殿赏赐。”林苏实话实说。
“上次老夫的毒,也是它治好的?”
“是!”
周章深深吸口气:“来吧,到那边坐。”
房间外面,是一个小院,靠近荷池是一座小亭,小亭之上,屋檐之下,刻着两个字:天涯。
“天涯亭”三字,是新刻的,笔致圆柔,笔力老到,显然是大儒手笔,此三字一刻,半边荷池毫光照夜,根本无需烛火,夜晚也自纤毫毕现。
“知道这天涯亭三字,灵感从何而来?”
周章坐于主座,给林苏倒了杯茶。
“我上次过来的时候,没有这三个字,我可不知道这期间有什么事情触发了你的灵感。”林苏接过他的茶杯。
周章举起茶杯:“那一日老夫从鬼门关被拉回,回想浮生如梦,恰在那时,你在南阳古国写下的那首传世青词《天净沙.秋思》,传入京师,老夫读此词,感触良多……”
年轻时代,他在任职河西县令的时候巧遇一个江湖女子,就是魅儿的母亲。
从此,江湖之上,官场之上,都是意气风发。
但是,江湖的残酷,官场的勾心斗角都让魅儿的娘累了,她想放下一切,跟他隐居山林,过小桥流水人家的日子。
但是他放不下,十多年寒窗苦读,终于学业有成,踏入官场,谁不想激流勇进?一场争执,他们分开了,她带走了女儿,给他留下了儿子。
此后的他,官场之上步步升迁,进入京城,大婚,生下一堆儿女,而她,始终未嫁。
官场熬人,他在官场职位越来越高,身心俱疲,越来越向往小桥流水人家,但他却已深陷朝堂泥潭,身上有了太多的背负,再也挣扎不出。
时光荏苒,花落花飞,转眼已近二十年。
他们再度重逢之时,却是以他们共同的儿子命丧黄泉为牵引……
两人都后悔了……
“断肠人在天涯”,是他们过去二十年共同的感触……
所以,这座亭,命名为天涯亭,这座亭,每一天都会提醒他们,人生苦短,相守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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