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装男人研究的时间越长,脸上的激动越发抑制不住,但他却没有道出他研究的结果,而是抬起头直接问余国庆:“你开价多少?”余国庆笑笑,没有回答,反倒伸手指着齐悦道:“这是我外甥女,师从黄老神医。”齐悦眉头微皱,用眼神控诉余国庆:我师父不老。余国庆暗自白了她一眼:中医越老越值钱,若说你师父还只有三四十岁,哪里能唬住人?显然,中山装男人被唬住,两眼发亮地盯住齐悦:“黄老神医还在世?他现住哪?你带我去见他。”他似乎极为激动,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她,想要抓住她的手,齐悦被惊得倒退一步,好在余国庆及时闪身拦阻在男人身前。“对不起,我太激动,实在是我家老爷子身体快扛不住了。”中山装男人醒过神来,解释了前因,又对余国庆道,“只要你们带我去见黄老神医,这紫灵芝价格可以涨到两千。”听到他这话,齐悦与余国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烦恼,毕竟那什么黄老神医是不存在的。怎么办?凉拌!余国庆回过头,一脸遗憾地对满脸期待的中山装男人说道:“抱歉,黄老神医已经过世。”中山装男人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下来,旋即又发亮,望向齐悦:“不知小神医……”齐悦被那声小神医喊得头皮发麻,忙摆手:“我只跟师父学了点皮毛,识得些药材,医术却没有学到,帮不上您的忙。”她说的是实话,只她师父不是黄老神医,而是黄中医。中山装男人目光又黯了一下,但依然不放弃:“你还有师兄师姐吗?他们的医术学得好吗?”齐悦微笑:“我只有一个师妹,她只有十四岁。”中山装男人眼底的光彻底暗了,一下子坐在凳子上,满脸颓丧。余国庆打量了他一眼,脸上扬起笑:“看来同志现在对紫灵芝的兴趣不大,那咱们就此别过。”“等等,紫灵芝我要了。”中山装男人连忙站起身说道。余国庆回过头,露出一口白牙:“两千,不还价。”中山装男人顿时露出肉疼的神色,暗悔自己刚刚被黄老神医的消息迷住了眼,一下子爆出自己承受底线。余国庆嗤笑一声,将装着紫灵芝的书包一背,招呼齐悦:“悦悦,走了。”齐悦应声,跟着他很快走到船舱口,船老板急了,冲中山装男人道:“同志,您就别嫌贵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毕竟钱再多也没有命重要不是?”被船老板最后一句话点醒,他喊住了余国庆,一脸艰难地道:“这价格我同意了,不过我没有带那么多现金,不够的我用等价值的金物件来抵。”黄老神医过世了,但有这紫灵芝吊命,说不定还能找到别的老中医救治老爷子,所以这株紫灵芝一定要拿下,否则他无法回去交差。余国庆早已看透他的心理,点头应了下来,而后道:“就按银行换算走,一克黄金三十元。”中山装男人的脸一下子绿了:“我手里的是祖辈传下来的金首饰,工艺好着呢!”余国庆眉头皱了起来:“祖辈传下来的金首饰,那纯度可就值得研究了,毕竟古时候的提纯工艺差。”这下中山装男人被气得肚子都鼓胀起来,船老板适时出面两方安抚,最后余国庆不再深究金首饰的纯度,而中山装男人也同意以重量换算。待交易完成,余国庆直接将那只雕着龙凤呈祥的金手镯套在齐悦手上,而后又套头:“你的手腕太细,戴不住。”中山装男人看到祖辈传下来的首饰易主,心里很疼,看到新主人不懂戴更心疼,忍不住多嘴提醒:“看到那交错的扣了吗,找老师傅调整一下就不会掉了。”“现在老师傅可不好找,要不你给帮帮忙?”余国庆没有丝毫客气地提出请求。中山装男人怒目:“我不是老师傅。交易也完成了,咱以后再见吧。”最后以后都不见。怒气冲冲出了乌篷船。不久之后,余国庆和齐悦也出了乌篷船,然后拉着她直接杀向商厦。这次卖紫灵芝的钱,余国庆一分没要,只让齐悦从中拿了一百给船老板做搭线费,齐悦不同意,余国庆就让她出血给袁巧儿买件布拉吉做礼物,至于他之前答应给齐悦的布拉吉也省掉了。“悦悦现在是大富婆了,比舅舅有钱多了,所以就不给你买裙子了。”余国庆戏虐地调侃。齐悦呵呵:“把你收藏的古董卖了,你的身价立马是我的十倍百倍。”刚刚卖掉紫灵芝,不算那只金镯子,去掉一百中介费,她得了一千四的现金,上次卖掉老虎分得一千元,再加上卖了铁皮石斛建房子后剩下的五百块,她满打满算不过两千九百块。跟余国庆那些有年头的古董比,不过九牛一毛。余国庆闻言却摇头:“不能卖,这会古董要想卖出价只能销往港城或者海外,这种被祖宗骂的事我可不干。”齐悦惊愕问道:“你以前难道没卖过?”余国庆严肃脸:“我只跟国人交易,至于他们销往哪里,我管不了。”齐悦叹了口气,没有追问下去。这次进商场没再遇到以貌取人的售货员,巧的是转商场时还碰到上次那位中年主任。主任认出了她,上前跟她打招呼,告诉她上次那个犯了错的售货员已经被调岗了,以后有什么意见尽管给他提。从未受过这种待遇的齐悦一开始是有些懵的,幸好余国庆接过话茬,跟商场主任聊了起来,两人谈得很融洽。不过商场主任终归在上班,问过雷军已经回了部队后,略说几句话就离开了。而他刚走,一个惊讶的声音忽然在后方响起:“余国庆,你怎么在这?”齐悦循声望去,就见早班汽车原售票员郝姑娘站在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身边。男人青光眼,眯着眼看清齐悦时脸色变了一下:“你怎么在这?”说着话,惊慌地朝四周打量。听到男人给齐悦说话,郝姑娘顾不得跟余国庆嘚瑟,皱着眉头抓住男人的胳膊:“你认识她?”再看向齐悦的目光透着敌意。男人目光看遍四周,没有发现那个危险的男人,神色松缓下来,但对于郝姑娘就有些不耐了,他甩开她的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郝同志,听说你最近结婚了,这位是你新丈夫?”余国庆挡在齐悦身前,脸上挂着不太正经的笑容问郝姑娘。本就被丈夫下了面子的郝姑娘,登时将郁气喷向余国庆:“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新丈夫,我是头婚好不好!”余国庆不在意的笑道:“我说错话了,给二位道歉,要没什么事儿,咱们就此别过。”“谁说没事?”郝姑娘冲口说道。青光眼男人却变了脸色:“你跟别的男人有什么事?”盯着郝姑娘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郝姑娘脸色一下子僵住,小心翼翼地回道:“原来上班时认识的,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想打听一下原来的同事。”青光眼男人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你要还惦记售票员的岗位,我去找我爸,让他满足你的要求。”郝姑娘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连忙摆手:“我没这意思,我不想回原岗位,每天起早贪黑的,累死人啦,我就想跟着老公在工会坐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