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总让人感觉走得很慢。到了月开始偏西,大华军队这边的众人,好像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等到雷晓飞这个总指挥的号令。不过幸好,众人可能是白日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也可能是临战前的兴奋,人人不但没有感觉丝毫的疲倦,反是心生出一种莫名的迫切期待,刺激着的大脑皮层,让精神抖擞。直到了凌晨三点这个人体生物钟最嗜睡的时分,庆安府北门外的峡谷出口的侧翼,忽地现出了一丝红光。接着,这丝红光像一颗曳着光亮尾巴的流星,沿着一道在埋伏众人看来是最美的轨迹,朝突厥兵的营地飞去。红光飞临到了突厥兵营地最外围的战马集中地上方时,“轰”地一声爆炸了开来。原来,这“流星”是雷晓飞掷出作总攻讯号的一颗“土手榴弹”随着“土手榴弹”的惊天巨响响起,大华这边的军队马上就行动了起来。大华这边先行动的是埋伏峡谷两旁山上的、武当与丐帮的武功高手,他们把一支支的火把燃起,朝峡谷中的突厥兵的布帐投去。一般的武林中人都练过暗器,所以手劲和准头都要比常人好,加上布帐这么大的目标,距离又不算长,所以他们投的火把基本都不会落空。四百位武林高手每人掷出了几支火把之后,峡谷中的突厥兵营已经被点燃了不少布帐。雷晓飞布置的这班高手,是每隔一段距离布置一人,把战线拉长到了整个突厥兵营的长度,所以,突厥兵营的火,从多个方位燃了起来。火头燃起,当然就是要加料了。山上的武林高手按照雷晓飞先前的布置,把一捆捆的玉米杆弄散之后,再天女散花般撒向下面的兵营。冬天的风高物燥易引火,干的玉米杆本又是好引火之物,所以不少的玉米杆在还没有落地之时,已经被熊熊大火凌空点燃。铺天盖地的玉米杆,不但成为了那不相连的突厥兵营之间的引火桥梁,边把燃烧的面积无限扩大。才瞬间,大火就以玉米杆为引,烧遍了突厥兵的整个营地。与武功高手一起行动的是庆安府北门城墙上的守兵。在突厥兵的营地陷入火海中时,庆安府北门的城墙上燃起了亮透半边天的灯火。灯火亮起之后,一个个雷晓飞发明的“土地雷”,通过了投掷器,往突厥兵近城门的营地飞了过去。突厥兵的营地虽然安置在庆安府北门的箭矢射程之外,但雷晓飞发明的这个投掷器的射程是箭矢的两三倍,所以,近庆安府北门的突厥兵营就中头彩了,不但被“土地雷”爆炸出的火把布帐燃得更盛,不少突厥兵还被“土地雷”爆炸出的碎瓦片射伤。刹时,原来一片寂静、漆黑的庆安府北门前的峡谷,比闹元宵还要热闹上数倍。不是嘛?那大火,不比元宵节的灯亮吗?那爆炸声,不也比元宵节的炮仗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没有丝毫防备的突厥兵营大乱了起来。那些被巨响惊起或被火烧着的马,因为不能挣脱捆绑的缰绳,就只得在可以活动的范围内拼命地乱动、狂嘶;而那在睡梦中被惊醒的突厥兵,就抱着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脑袋,冲出了已经烧起来的布帐,像无头苍蝇般乱冲乱撞。在大批的突厥兵冲出了布帐之后,山崖上就下起了石头雨来,漫天大大小小的石头,从四百位武林高手的手中,有目标地击向峡谷中那已经乱了方寸的突厥兵。被石头砸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生的突厥兵,正不知该如何去防备之天上落下之物时,更大的灾难又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来,就是庆安府北门的强弩开始发射了。火烧、石砸、箭射、爆炸,各种各样的打击,让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敌人吃了大亏。在一片鬼哭狼嚎之中,整片整片的突厥兵还不知道什么回事,已经被击倒在地。而且,在一片的混乱之中,几万个没有了组织的突厥兵,人挤人、人迫人,又让不知多少人被自己人挤跌、踩踏,造成了不少伤亡。突厥兵营地上那两万多匹受惊的战马,在拴着时,已经踢伤、踩伤了不少突厥兵。到大火燃烧断了不少拴马的绳子之后,战马就更是疯狂地在四周乱跑乱撞,踢伤、踩伤更多的突厥兵,也让突厥兵营地乱上加乱。在场横冲直撞的战马,让一些头脑灵活的突厥兵,清醒了过来,他们马上好像遇到了救星般,争抢着去跨上了自己附近的战马,也不管同伴的死活,纵马连撞带踩,踏着同伴的身体,就向峡谷口的方向冲了过去。有人带头的事,就肯定有人跟风,何况是关乎到威胁生命的大事呢?所以,突厥兵见到了有同伙策马逃命之后,就纷纷上前抢马,要逃离这个修罗地狱般的地方。突厥兵这支部队的配置本就人多马少,再加上场中的马已经被惊起,所以,要争到一匹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于是,本已经纷乱的场上,又迎来了一场更大的纷乱。场上的突厥兵,为了争抢到一件逃生的工具,为了争夺到一丝生机,对平日同吃同住的战友大打出手了,有的甚至已经动了刀枪,唉,在生命受到了威胁的时候,最容易出了人性的弱点。在战场受到了挫折时,最容易出了军队的弱点。站在缓坡上凭借着火光监视整个战场的雷晓飞,看了突厥军现在这副军容之后,不禁摇头。突厥军的这支部队在遭遇袭击之后,不但没有办法有效地组织起来抵抗,竟连自方的内部纷乱也没有办法控制。这样的部队,可以说是没有了一点组织和纪律的部队。从一点就可以窥全豹,由此可想而知突厥军队的缺陷所在。由眼前的情形,再联系到所知道的情报,雷晓飞对敌对的这个军队有了一个综合的认识。突厥军队的凶悍是无疑的了,他们的马上功夫好也是无疑的了,这些都证明了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强。而眼前的这番情形,出了这支军队的致命缺陷,一支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部队,哪就会是一支雄师?打仗不同于江湖上的打斗,就算你的武功多高,单兵作战能力多强,对战局的影响也有限。打仗靠的是集体的力量,特别是在这远古的当代,打仗更要依靠集体的力量作战。以突厥人现在的表现来看,他们的军队应该是才在组建的初阶段,还没有领会到军队的真谛,也没有能更好地发挥出自己的特长,只是靠那纯天生的强悍来支撑战事。这样的部队只能打顺风的仗,不能打逆风仗。就像两只顶头的羊,靠着那蛮横的一口气抱头真撞,撞赢了就乘胜追击,撞输了就兵败如山倒。想到了这里,雷晓飞对一直在传说中那凭凶悍强横的战力和快捷如风的战术,战无不胜的突厥人,有了重新的认识。如果自己之方能在开战时占到上风,如果自己这方能充分利用集体的力量,那突厥人的战无不胜就值得磋商。得出了这个结果的雷晓飞不禁喜上眉梢。看来今天,他不单干收获一场胜仗,还收获了一个对敌的良方。就在雷晓飞思考问题的时候,不少的突厥兵已经抢到了战马,向着峡谷口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