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传奇……陈文强并没有想这些,当夜他便召来了大头梨等骨干,商议起以后的行动。“大哥,冯义他们不明事儿,竟累您亲自出手。”大头梨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经过,算是替冯义等人向陈文强赔个罪,“他们知道错了,还请大哥不要生气怪罪。”“这是小事儿,我还没那么斤斤计较。”陈文强淡淡一笑,沉吟了一下,郑重说道:“今天叫你们来,是让你们多加注意,那个赵镜湖不是什么好东西。”“是赵镜湖?”大头梨有些诧异,问道:“不是李保山吗?我听冯义他们说李保山被大哥抢了风头,颇有些不忿,赵镜湖倒是连夸大哥后生可畏呀!”“看人不能看表面,也不能只看他说什么。”陈文强自然不能把自己经常读出别人的心理公开,便挑着大道理来讲,“李保山喜怒流于脸上,倒是好对付;赵镜湖嘴甜心毒,却最是可虑。当然,别人的异动也不要放过,只是这个赵镜湖要格外关注。”“明白了,大哥,兄弟这就多安排人手,盯死赵镜湖。”大头梨停顿了一下,试探着说道:“要不,做了他?”陈文强未尝没有这个意思,但还是谨慎地说道:“制定个计划还是必要的。但一定要小心,正值咱们扩张势力的时候,同门相残这个坏名声,咱们背不起。”相对来说,把红帮松散的各个帮派联合起来,形成一个联盟性质的大团体,要比用强硬手段全部吞并容易许多,且名声不会受损。当然,如果时机合适,倒也不必拘泥于名声这个虚的东西。毕竟,用兴义堂的帮规来约束,更为直接有效。李亚溥是龙兴堂陪堂,辅助陈文强这个坐堂处理大小事务,权力也很大。他的眼角和嘴角布满了皱纹,向人们展示着他的年龄和所历经的沧桑。灰白而粗长的眉毛下,那双眼睛似乎无时无刻在发出警告:要小心,千万要小心。对于众人的议论,他一直静静听着,此时突然开口说道:“大哥今天提到赵镜湖,倒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随着李亚溥的讲述,赵镜湖的一些陈年旧事被抖了出来,性格禀性也渐渐露出了端倪。赵镜湖年轻闯江湖的时候,绰号“铁墩”,与另一个红帮兄弟于老八争夺码头,斗得不可开交。有一天,铁墩一人在茶馆吃茶,于老八突然纠集一帮人找来。铁墩知狭路相逢,寡不敌众,然而躲避又以为不齿,便坦然而出与于老八相见。于老八一声令下,铁棍、铁尺如雨点般打将下来,不一会儿便打得铁墩体无完肤。后经多人劝解,于老八未伤其性命。铁墩当街横卧半晌,手脚并用,爬到茅厕坑,饱饮小便一顿,仰卧坑旁,直等到他的手下赶来救起。事隔三月,铁墩又强壮如初。于老八得知以后,害怕今后会冤冤相报,便邀请了几个帮会头目来“叫开”。铁墩当场表态:“我和老八哥本是一家人,请诸位老哥不必干预此事。当日他若取我性命,易如反掌,却未置我于死地,足见同门之谊。我心中有数,哪里还敢报复呢?”讲话时显得十分诚恳,和事佬们以为确实如此,便据实告诉于老八。于老八觉得无事了,便从此不以为意。哪里知道铁墩存心刻毒,暂时不发作,一是实力不足,二是在寻找时机。数月之后,一天于老八带着四五个弟兄出北门收陋规,行至一处密林,便被铁墩率十数大汉拦住去路。于老八眼见难以逃脱,便主动出来任凭处置。铁墩心冷如冰,不顾于老八所带兄弟的乞怜,将于老八绑缚于一大石上,连人带石,抛入黄浦江种了荷花。“表面粗豪仗义,心实刻毒狠辣。”大头梨听完讲述,不禁面色凝重地作了结论,“大哥目光如炬,这赵镜湖确实不可轻视。”“若说正面为敌,咱们还真不怕谁。”陈文强想了想,说道:“倒是背地里捣鬼使坏的家伙不可不虑。嗯,摸准赵镜湖的行止规律,说不得,咱们恐怕要先下手为强了。当然,这件事要做得手脚干净,万万不可露了马脚。”“大哥放心。”大头梨点了点头,又听陈文强交代了一些别的事情后,才带人离去。屋内只剩下了陈文强和李亚溥两人,对于这位前辈老人,陈文强是敬重的,而李亚溥则佩服陈文强的杀伐果决,认为他是振兴兴义堂的不二人选。“要把红帮各帮派联合起来,看起来比原先预想得要困难啊!”陈文强苦笑了一下,说道:“不用强硬手段吧,肯定有人不服贴;若是强横硬来吧,又要背同门相残的坏名声。”“强横硬来也不是不行,只要师出有名,也就无人说三道四。”李亚溥想了想,说道:“对于各帮各派,包括青帮,咱们的打入渗透还不够,资料消息掌握得还不够多。试想,哪帮哪派没有作奸犯科之行,没干过卑鄙龌龊之事?若能掌握一二,文的武的又有何不手段不可用?”陈文强用力点头,深以为然。毕竟时间不长,仿照着组织的模式,在兴义堂比较粗率地建立起情报、管理、行动等部门,并保持运转,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成绩,想一口吃成个胖子,未免有些要求过高了。“那个新药——”李亚溥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是真的有效吧?”“当然。”陈文强笃定地说道:“很快就会被证明,然后会销往全世界。”“这样的话,如果采用地方代理商的形式,将很有助于兴义堂向外的扩张,即将在外面不能开山立堂,也至少是一个小据点,多增加一个耳目。”李亚溥提出了自己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