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头在床边守着病倒的老母,眼睛红通通的样子,明显是一夜没有合眼,而且他脸上好多处伤痕,看样子伤的很是严重。可杨大头并不在乎自己受了伤,只是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子,还害得老母病倒了,很是难过。宋远航看了有点动容,杨大头那可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在家养着一家老小,在外边踏实勤劳,他一直都把他视为兄长般敬重。但是现在杨大头这样子,看得简直令人糟心。宋采蓝脸色一沉,问道,“杨小妹被带走是什么时候?”昨天杨大头一天没来,别是昨天,那不是都迟了吗?宋远航知道宋采蓝一定比自己还气狠,便也收敛了怒气,解释道,“是昨天下午,现在杨家村都传开了,今天陈鹏便要办喜宴,把杨小妹纳为妾室,杨大哥家中老母便是因为这原因才给气病倒了,到现在还没醒呢!”他知道这时候,他必须冷静。虽然这次秦大哥也在场,或许用不着他帮什么。可他到底是家里的顶梁柱,还是杨大哥的好兄弟,一定要为杨大哥主持公道!宋采蓝自然是气愤,这陈鹏强抢宋采萤失败,竟然把主意打到杨小妹身上了!他怎么就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长得什么德行,怎么成天就想着残害祖国的花朵?“魏佳呢?”宋采蓝紧接着问了一句。她本来与这陈鹏就有宿怨,这次她是管定了!宋远航道,“我把他留在杨家村,保护着杨大哥他们。”“很好!”宋采蓝打定了主意,赞许的看了眼宋远航。他这小弟现在是越来越有主意,越来越有想法了!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的时候,宋采蓝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凝道,“秦公子是跟我们一起去镇里,还是留在这里?”秦睿并不喜欢她的问法,难道在她眼里,他不跟着去更好?“一起去。”也不知是出于什么语气,秦睿就是感觉到了自己不被信任,心里堵着一口气,声音都冷了三分。宋采蓝倒是没察觉出什么端倪,转身上了马车,可是却给冯林看得透透的。不过他的视线掠过秦睿微沉的脸,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你打算怎么办?”秦睿坐稳之后,便也把方才的小情绪给忘了,抬眸问道。这次他秘密离开了嘉陵关,叶知升安排在府里的眼线,并不知道这消息。就是彻查那两个壮汉,他都是以冯林出面,只给袁捕快知道了他的身份。也就是说,他并不想暴露行踪。只要他暴露了行踪,叶知升不难将宋采蓝被救与他联系在一起,那他布了那么久的局,都会功亏一篑。他相信以宋采蓝的智慧,定也不会用最愚蠢的法子,去对付这陈鹏。马车疾驰,宋采蓝道,“很简单,当然是潜进陈府救人。”她本来是想用官府镇压这陈家,可是陈家有县太爷这后台,镇长压根就不敢动他,那她何必硬磕呢?“不过。”她顿了顿,“就是要请秦公子帮我一把。”有秦睿在她身边,她想潜进这陈府,把这场喜宴给搅得天翻地覆那还不容易?秦睿眼底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他就知道,她会与他的想法达成一致。宁安镇,陈家。杨小妹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坐在喜床上边,盖头被她捏在手心里,虽然小脸上点缀得很是好看,可上边依稀挂着泪痕。外边锣鼓升天,房门窗户紧闭,很是冷清。更别提门口还守着一左一右两陈家家丁,就是她想逃都没有机会。再过不久那陈鹏就要进来了,杨小妹想到自己就要成为一个禽兽的妾室,和最亲的亲人分开,这眼底就闪起了泪水。她才十岁,就想陪着年纪大的娘亲,还有大哥,才不想嫁给这陈家少爷。就是有钱怎么了?她只要跟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想到自己被强抢走时的场景,杨小妹眼底的雾气越结越深,大哥被那群壮汉揍得一身伤,娘身体不好,要是给气出什么好歹,她怎么还有脸回家?说到回家,杨小妹心便沉了沉,要不是她机智,拖延着时间,怕是昨天便给那陈鹏轻薄了。反正她是宁死不会给那陈鹏碰,不知……她可还有机会回家?杨小妹正沉浸在伤感之中,这时,屋顶响起了布谷鸟的声音,“布谷……布谷……”这外边的家丁不觉着奇怪,可杨小妹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女,这都快入冬了,怎么会有布谷鸟呢?杨小妹眼底闪过一抹希冀,朝着屋顶看去,结果看到屋顶的瓦片被揭开了两块,露出了宋采蓝的脸。宋采蓝对着杨小妹竖起了食指,杨小妹眼底闪过一抹神色。虽然她没见过宋采蓝,却听大哥说过,这时候会来救她的人,除了这宋采蓝还有谁呢?她用力点了点头,只见宋采蓝一口气在屋顶上揭下了一个大窟窿,随后一个男人将她腰身一带,跳下来了。这要换做是其他人,肯定要闹出点动静,可是秦睿身手很好,一点声响都没有。秦睿落稳脚后,宋采蓝便推开了他。本来这是自然而然的动作,可秦睿却莫名觉得怅然若失,好像少了点什么。宋采蓝却没注意,走过去拉住杨小妹道,“小妹,我是你宋姐姐,我们来救你了。”杨小妹本来还强撑着,听宋采蓝这温温的声音,登时就红了眼睛,“我就知道宋姐姐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她之所以拖延时间,可不就是盼着能有人来救她吗?宋采蓝对着秦睿使了个眼色,将杨小妹拉到一旁,轻声道,“别怕,跟宋姐姐说,那恶霸没欺负到你吧?”杨小妹怕声音太大,惊动了外边的守卫,压抑着哭腔,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以死相逼,要那恶霸给我明媒正娶进门,否则我就拼死不从,他这才答应了,把喜宴安在了今天。”“好样的。”宋采蓝为杨小妹的胆识而露出赞许的神色。如果杨小妹没有自救,就是她有大罗神仙的本领,也没法回到昨天来救她。秦睿也不是站在那闲着不动,他一个翻身,从那窟窿跳上了屋顶,接着慢条斯理的堵好一半窟窿,只留下容一人进出的大小,跳下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