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然不单是钦差,还有一层身份是大理寺少卿,大理寺中所有的官员,都是由他亲自挑选。而楚玥然与丞相关系密切,有丞相撑腰,加之他为官清廉,七王爷派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拿楚玥然很是没有办法。这进了大理寺,就是进了楚玥然的管辖范围之内。说得好听是圣上招待他,如今皇帝昏庸无能,还不是交由大理寺处理,他可不就是在劫难逃了吗?楚玥然对着那群押解着李卫的衙役道,“押下去吧,把人看紧了,若出了什么问题,本官便拿你们是问。”李卫脸如死灰,任由一群人押着走了。这会楚玥然道,“秦兄既然来了,不介意将人手借给我吧?”秦睿浅浅一笑,“我本就是协从楚兄破案的,自然是任楚兄差遣。”楚玥然看着他那狐狸似的浅笑,暗叹此人手段城府之深。他这坦然大方的样子,就像是他听从了楚玥然的吩咐,这才出现在了这里。楚玥然被摆了一道,自是不爽,咬了咬牙道,“很好,你们给我听着,给我里里外外仔细搜!就是搜个底朝天,都要给我搜出其他的赃物。”“是,大人!”多亏了秦睿的增援,不出一夜的功夫,楚玥然便查出了李卫私藏在家中的赃物。这青海郡并不是什么富饶的地方,他却贪污了足足有黄金万两,可谓是贪心。楚玥然奔波了一夜,回客栈换了身衣裳,从二楼楼梯下来转角便遇到了秦睿。秦睿昨夜很快回了客栈,并不像楚玥然一夜没合眼,一身淡色衣袍,显得神清气爽。楚玥然道,“秦兄起的真早。”虽然他对秦睿设计自己的行为多有不爽,但索性楚玥然并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反倒是对秦睿多了分赏识。要知道这天底下能摆他一道之人,唯独秦睿这一人。人逢知己,自然是多了分惺惺相惜。“楚兄心情这般好,怕是找到赃物了吧?”说这句话的时候,秦睿眼底掠过一道奇异的流光。只是那道光太过快,快到楚玥然无法捕捉。楚玥然对秦睿的话倒是不意外,有他的人帮忙找,他知道很正常。“没错,今日我处决了这郑志阳,便打算动身回京。”如今人证物证都齐了,他打算押着李卫连同赃款回京。本来这李卫涉嫌贪污银两太多,以他的官级,可以直接处决了李卫。但他知道李卫背后牵连到了七王爷一派,涉及朝廷的党派之争,这一切就复杂了。不论是于公于私,他都想把人带回京城大理寺,从头查起,就是揪不出七王爷什么把柄,也能重创七王爷派。“不知楚兄可否将这郑志阳交由我亲自处理?”楚玥然倒是没想过秦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禁挑了挑眉,“这是为何?”“不瞒楚兄,这郑志阳此前多次来我营中闹事,更是与我营中人勾结,我想借由他揪出这内鬼。”楚玥然听了倒是有些惊讶,“这便是你帮本官的理由?”他以为秦睿一切都是为了除掉李卫。秦睿笑了笑,一语带过道,“我说过,我与楚兄站在同一阵线。”楚玥然知道秦睿这是不愿多提,便道,“也罢,你身为营千总,这次帮本官立了大功,不过是一个郑志阳,本官可以给你人。”说白了,郑志阳本就是要处死的人,交不交给秦睿,他的结局都只有一个死字。这样的小人物,他并不关心。秦睿谢过楚玥然,便去衙门提人,等楚玥然的人马动身出发,秦睿提着郑志阳回到了营中。“千总,你回来了!”知道秦睿这次计划的人只有冯宇,他早就等着秦睿凯旋而归。郑志阳在牢中被动用私刑逼供,这会还昏迷着。叶朗问道,“主子,怎么处置他?”秦睿吩咐道,“把人给我浇醒了,绑在外边的柱子上,四个时辰之后,我自会处置他。另外,一个时辰之后,召集所有的兄弟,就在柱子前集合。”处理掉李卫这最大的威胁,他也是时候肃清这营内的渣滓。另外……秦睿心神一转,冯林继叶朗之后,步进了营帐之中,“主子,根据幽兰姑娘的消息,我们已经成功转移了那批赃物。”楚玥然未曾想过,他帮他还有一层目的,那就是李卫私藏的赃物。幽兰潜进守御府,以色骗取的李卫信任,就是为了从他口中套出李卫暗藏的赃物下落。早在昨夜之前,他就派人转移走了一批赃物。楚玥然虽是成功查获了赃物下落,却不知那并不是全部。有一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冯林心中,虽然他性子一向相比其他人沉稳,还是忍不住问道,“主子既是想利用这批赃物招兵买马,为何不从中运走多些钱款?”这次秦睿仅仅是让他运走了三千两白银,这点钱,比起李卫那奢侈的藏私物,不过是零星半点。就是再取走一些,应该也不会引起朝廷怀疑。秦睿摇头,眼底闪烁着沉沉星子,“朝廷是不会细查出这钱,但是你以为楚玥然不会查吗?若是多拿,楚玥然循着线索查到我这里,只怕会暴露了我的野心。”本来他对这楚玥然是不够了解,但是这两天相处之后,他发现楚玥然要比他想象中的厉害多了。这样的人他不希望成为自己的敌人,若有他日,最好永远的站在同一阵线。秦睿让冯林聚集了所有兄弟,却没有急着前去,而是让他们站在原地等候,不得发出声音。另外喊来冯宇,不知说了什么,冯宇带着一批人马离开了军营。不出一个时辰,便有人开始挑拨扰乱军营秩序。可秦睿依然没有出现,这现象愈演愈烈。再过了一个时辰,秦睿这才派冯林将这群人扰乱秩序的人抓获,同郑志阳一样绑上柱子。这成功达到了警示的作用,作为扰乱军心的主谋王武吓得脸色发白,若不是强撑着,怕是早就倒下了。秦睿得知情况,却是再晾了两个时辰,等到黄昏时分,这才徐徐步出他的营帐。放眼望去,他从秦家聚集来的残兵,胸膛笔直的站立于原地。那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大都是原军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