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想嫁进唐家,何错之有?“哎……”唐老夫人重重一声叹息,有些为难的样子,“我这个做干娘的当然是心疼你腹中的孩子,可是王栋那孩子是坚决不同意你进门,说除非……”“除非什么?”钱雨蓉脸色一沉,她怎么忘了那王栋对那唐雪柔很是欢喜?这会她在心底把钱翁骂多少遍都没用,因为这事既已发生,怎么都没法改变了。本来钱翁把主意打到唐雪柔身上就是一场赌博,现在是赌输了,人还赔上了。唐老夫人慢悠悠的口吻,不轻不重道,“除非你拿出足够的嫁妆给王家。”这一说就暴露了她唐老夫人心底的心思,她这趟来说是看望病人,其实是来给钱雨蓉把脉,利用她想嫁进王家的心思,在钱家这捞钱来的。钱雨蓉脸色更是难看,身子气得直抖,要不是绢花扶着,怕是早就倒了,“王家要什么?”唐老夫人道,“良田百亩,还有一万两的赔嫁钱。”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说白了是嫁妆,就是用钱家的家产来换这个王家小妾的身份。钱雨蓉当然是觉得不值,钱家虽然是地主家,但这田地再多,碍不着这样大手笔陪嫁的,这百亩地可是花掉了钱家四分之一的良田,更别说还有一万两银子。但是她现在这孤苦无依的关头,若是不答应的话,等待她的只有两个结局。一个钱翁醒过来脑子坏了,她必须得一个人撑起钱家,还要背负着骂名。一个钱翁醒过来脑子没问题,那他知道她怀了孕,就更不会放过了她,指不定就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了,随便塞给一个男人。这两样钱雨蓉都不想,她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对她来说女人就是该相夫教子,她仅凭一人之力,怎么能撑起钱家?而且她怕的是第二种结局,与其被钱翁随便塞给一个乡野村夫,她宁愿嫁进那王家。而且进了王家,她第一个就不会放过那贱婢!不过这条件不是轻易能做定夺,钱雨蓉道,“干娘让我好好考虑吧!我出嫁再怎么说也要等我大哥醒过来的。”唐老夫人依然是慈爱的眼神,“你这孩子,干娘已经为你争取到最好的了,这余下的就看你自己了。”钱雨蓉怎么会不知道唐老夫人打的什么主意,看着她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她隐隐有股作呕的冲动。可就是原主前世她再怎么嚣张,这会她都如待宰的羔羊,使不出任何招数。想到自己的处境,她只能装作柔顺道,“时候不早了,多亏了干娘赶过来还为我考虑了这么多,管家,还不送客?”唐老夫人笑道,“不用了,这里我熟。”说着她离开了钱翁的房间,自始至终,她都没看钱翁半眼。“小姐……”管家看着钱雨蓉那摇摇欲坠的样子,有点不忍。可钱雨蓉一抬起头,便朝他丢去了一个阴狠的眼神,“还看什么看,去给我把府里大夫找过来!”管家被吼得肩膀猛地一颤,“可是小姐,大夫被你砸晕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没醒你不会找其他大夫吗?这天底下是只有他一个大夫吗?”这会钱雨蓉俨然是拿管家当撒气桶,把在唐老夫人那受的气,全给撒在了管家这。“我……我知道了……小姐……”管家只后悔不该多嘴,匆匆出门。钱雨蓉找了椅子坐下了,伸手轻抚着平坦的肚子。虽然那大夫说她怀了身孕,她到底是留了心眼,怕是唐老夫人诈她,这才命管家去请大夫。说白了她心底还是留着希望,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现实往往很残酷,待是管家找来大夫给她把过脉,答案和那大夫说的一模一样。这唐老夫人是知情人,知道具体的时间,可外人并不知道。钱雨蓉咬牙,一脚踢开了那大夫,心底一片灰暗。她是千般万般不想留下这王霸的骨肉,可是为了嫁进王家,她不得不屈辱的生下他。因为,这孩子会成为她在王家重新崛起的砝码。想到这里,钱雨蓉的眼底再次燃起了浓烈的光……叶朗脚速快,跑了两趟,便查清了那从京城调下来的钦差所在地。他怕给忘了,便顺手写在了纸上贴身藏着。接着他顺着那郑府,顺藤摸瓜走了五六里路,终于找到了亦庄。亦庄只是个小村庄,要想知道这李家在何处并不难。这会正是黎明,李大龙正在田里锄地。他在村里没什么手艺,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户,二十岁出头,却还没娶到媳妇。不过所幸家庭美满和睦,之前和妹妹爹娘过得虽然贫穷,一家人却很满足。俗话说,知足常乐。但是偏偏出了郑志阳这样的人渣,来破坏他平静的生活。那日郑志阳途径亦庄,看到在河边洗衣裳的李小薇,见她姿色可人,便起了歹心。因为有李卫的庇佑,他在这一带是横行霸道,光天化日之下便强抢走了李小薇。最终李小薇因抵死不从反抗而被郑志阳活活给掐死了,郑志阳觉得找了晦气,便把她的尸体丢进了荒野之中。亦庄打猎的村民捡到了李小薇的尸首,觉着可怜,就把人带回给了李小薇的爹娘。这二老看到自家闺女死得这般凄惨,气急了就跑去县城公堂状告郑志阳。可怜他们不知道郑志阳的后台,最后也给弄死了。李大龙每每想到这些便痛恨自己没用,当初没能劝阻爹娘自己去公堂,这样死的人就不会是爹娘而是他。他现在一个人独活,还不如死了,还苟延残喘,不过是为了亲人讨一个公道。这想到伤心处,他停下了锄地的动作,偷偷抹着眼泪。就在这时,他转身的功夫,看到家中闪过了一道黑影。莫不是有贼?虽然他家徒四壁,没什么可偷的东西,可那能够证明郑志阳害死妹妹的证据还在屋里。李大龙急匆匆跑进屋里,可等他进去了发现并没有人,只是桌上多了一张信纸。他本来只是个农夫,不识字,但这半年来他不少次投状书,倒是识出了两个字,那便是钦差二字。他没多想,欢天喜地便拿着那信纸去了村里的秀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