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林扬的肩膀,道:“不管评委怎么说,反正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林扬微笑着点头,心里更高兴三分。苏家几代人在文化界工作,书法大家,国学大师,无一不是受人景仰之辈。而苏长谨的父母在清华大学教书,桃李满天下,更有许多将帅之才和数位商界大佬都是他们的学生,苏家虽为文人,可影响力一点不比秦少倾和程小东这样的大家族弱。现在苏长谨主动要与林扬结为朋友,在旁人眼里大概这是疯子的表现,一个书香门第的公子竟然与一位市井小民主动攀交,太让人不可思议。苏长谨目光清澈,他想与林扬交朋友,这是谁也拦不住的——一位大家公子哥,难道还没有交朋友的权力了吗?只不过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看似很随性的行为代表的意义却是非凡的。林扬,从清岛来到京都挑战那些公子小姐们来的,现在苏长谨主动与林扬结交,那是否也可被外界解读为,京都上层圈子的公子小姐们,对林扬的态度已经从敌对,转换为亲和友好?别人对这个问题要多多思考思考,可是对于郑旷才来说,这个问题无须多想。苏长谨的行为,不能代表京都四少的意见。这时,田语和张文两位书画大家与另外两位评委商议一番,由田语老师点评道:“苏长谨的画作,大气豪迈,手法娴熟意境十足,尤其最后两句诗题得妙,更是画龙点睛之笔。这幅五骏图足可见苏长谨在绘画上的功底,相当扎实。”哗啦啦——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苏长谨推了推眼镜,问田语:“田老师,那您看林扬这幅画作,又当如何?”田语笑了笑,道:“布局巧妙,诗情画意,最妙的是最后这一场‘雨’,下得好,下得奇。如果单纯从作画的手法上来看,两位各有千秋,不分伯仲。但是从布局来看,苏长谨的五骏图略显紧凑,不够舒展。”“什么?您的意思是说,这局林扬胜?”郑旷才忍不住出言问道。问完之后又后悔了,心里暗骂自己太心急,这么急于知道结果,就表示自己没耐心。他与林扬比拼的不只是智慧和才艺,更多的是心理战。心急,就等又落了下峰。不应该啊。看到林扬一如既往那么淡定从容,郑旷才后悔不已。听到郑旷才的疑问,田语摇摇头,笑道:“虽然在布局方面苏长谨略逊一筹,不过,这既然是比赛,就有比赛的规矩。林扬作画用时偏长,这个因素我们得考虑进去,所以综合来看,这一局,还是平局。”轰——全场炸了锅似的议论声四起。三局比试,现在平了两局,关键就看最后这一局了。谁胜了第三局,谁就是最后的赢家。在场所有人几乎都不希望林扬取胜,因为从一开始,这场比赛就牵动着整个京都上层圈子里的公子小姐们的心。如果认为,如果被林扬取了胜,那么他们作为上层社会的人物,颜面何在?岂不真成了林扬口中所说的,一无是处?这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林扬取胜。所有人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最后一场比赛的关键人物上——欧阳倩。秦少倾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说道:“最后一场比试是钢琴,正大酒店专门设有一个小型观影厅,请大家移步到那里去观赏第三场比试。”人群呼啦啦出了大厅,被两个正大酒店的服务人员带往六层的观影厅方向。林扬正在与苏长谨讨论作画的技巧,秦少郑旷才小东还有另外几位少爷小姐走了过来。秦少倾道:“林扬,虽然我个人并不希望你取胜,不过我还是想跟你说——恭喜你。”秦少倾伸出手,林扬看着他微笑一下,伸出手与他握在一起,道:“谢谢,我会心力让你失望的。”“哦——”秦少微微反应了一下,秒懂,他笑呵呵道:“想不到,你还挺幽默。”小东把话接过去,道:“何止是幽默,我看,还有几分狡猾。”“哦,这话从何说起?”秦少问。小东把刚才比武过程中林扬故意让着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道:“林扬,就从咱俩比试那几招我就知道,你的身手远在我之上。明明我技不如人,按理说你几招之内把我打败再在媒体记者面前炫耀一番是完全合情合理的,可是,你没那样做,而且也没让我丢了面子——这种胸怀我程小东佩服。”“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与你比试并不是为了求谁高谁低,只是切磋切磋。”林扬说道。小东笑了,拍着肌肉结实的胸脯,道:“好,我们就是切磋,不分胜负。刚才苏少拿你当朋友,那我小东也拿你当朋友。林扬,等第三场比试结束以后,我请你喝酒。到我家去喝,我爷爷藏了几瓶五十年的女儿红,香着呢。”秦少笑道:“不过,林扬,我可提醒你,这第三场你可就不见得能赢了,你的对手可是超级厉害的。”“那我可得认真对待才行呀。”林扬开着玩笑,道:“不行,我还得先去趟卫生间才行。”林扬刚转身要走,一直阴着脸的郑旷才突然笑眯眯的拦住他,指着画作道:“林扬,大家都说你这幅清莲图画得美,画得妙,可是我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刚才仔细一琢磨,哦,我明白了,少了一个标题啊。这就好比一首诗,语句写得再美妙,少了题目就少了灵魂。我想请问你,这幅图到底叫什么名字?”言外之意,郑旷才暗讽林扬是个只有架子没有灵魂的家伙,就像这幅没有题目的画一样。林扬瞥了他一眼,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林扬不紧不慢,指着那两只坐在莲叶上呱呱叫的青蛙,道:“这幅画,名字叫莲上之蛙。”苏少秦少和小东早就感觉到郑旷才与林扬之间的火药味,不过他们并不了解这两个人以前有什么过节,不便多问,更不便插手。此时三人看看一脸阴沉的郑旷才,又看看笑得阳光灿烂同时又一脸玩味的林扬,三人同时心说:“估计郑旷才要栽。”林扬看着郑旷才,解释起来:“这两只青蛙的家本来不在这片池塘边,而是在井底的。后来,它们耐不住井底的寂寞又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于是就从井底跳了出来。可是当它们跳到这片莲叶上以后,便觉得整个世界是那么明媚,于是它们就决定留下来,做这片池塘的王。”郑旷才越听脸色越沉,井底之蛙成了莲叶之蛙,说白了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话明显是在说他郑旷才,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因为,当初是郑旷才逼着林扬来挑战京都上层圈子里这些公子小姐们的。他以为林扬必输,但实际上,林扬已经连着平了两场,而且还是在有心藏拙的情况下平的。这说明什么?不是说明林扬本事大,技艺多,而恰恰说明,郑旷目光短浅,不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正如那井底的蛙,不但只会呱呱乱叫,还自以为是想当王。郑旷才的脸色铁青,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秦少苏少小东还有几位公子小姐个个盯着他看,相出声劝解两句,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郑旷才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不能生气,至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这是体现涵养的时候,如果他真的跟林扬这种市井小民生气,那岂不是太丢自己的份儿?“还有事吗,郑大少?”林扬故意咬重了后面三个字的音。郑旷才瞬间变脸,微微一笑,道:“没有了,请便。”林扬跟秦少等人打了招呼,离开了大厅。连续比试两场,时间才用了不到四十分钟,秦少看时间宽裕,就给大家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郑旷才不想林扬赢了最后一场,虽然他对欧阳倩很有信心,可是为了确保林扬输得一塌糊涂,他叫人偷偷将给林扬用的那架钢琴上动了手脚。十五分钟到了,数十人涌进比赛现场,四位评委老师坐在台下前排位置,第二排就坐着秦少郑旷才小东苏少等人,数十名媒体朋友则坐在了后面,架起手机准备拍摄。小舞台上摆着两架钢琴,一黑一白,林扬坐在白色钢琴前,一身西装姿态挺拔,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林扬完全是钢琴王子形象,俊郎,儒雅,风度翩翩。台下不少名媛的眼睛都被他吸引过去,她们对林扬暗生好感,心里想着,这个男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嘛。出身草根,可是浑身上下具有的高贵气质一点也不输坐在台下这些公子哥们。不知不觉,围观者对这场比赛的结果已经越来越不重视,反而觉得能够近距离欣赏到林扬的表演,是一种至高无尚的享受。这时,一袭白裙仿若仙女下凡一般的欧阳倩款款从后台走出来,当她站在舞台中央时,人们不禁深吸一口气。“仙女啊。”“欧阳妹妹太漂亮了。”“这优雅气质,也就是我们欧阳妹妹才能有。”作者有话说:“求花,求票,求关注,求收藏,求爷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