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林扬看着她的大眼睛,甚至上面又长又浓密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这双眼睛漂亮得不像话,正如它的主人一样。“身材也好吗?”灵儿的手开始不老实了,拉着林扬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起来。“好。”林扬淡淡的看着她,由着她去折腾。“是个男人都对我这样的女人没有免疫力,对吗?”灵儿问得很直接,如果抛开家世出身富贵荣华,她说这话时的口气就好像一个风尘女子,可是风尘得有味道,让人欲罢不能。“对。”“你也是?”“这个——”“如果你说实话,我就满足你心里小小的愿望。”果然几句话离不开本性,才正经了没几分钟,灵儿调皮的一面又暴露出来。她眨着大眼睛盯着林扬的脸,仿佛在说“你看你多经不起诱惑啊”。林扬还是稳稳的坐着八风不动,他的手还被灵儿握着在一个曼妙的身体上摩挲着,她的腰枝很细,她的腿长又匀称,她的香肩圆润非常,锁骨平直美到无法言说。“你知道我心里有什么愿望?”林扬反问一句。“我不知道,但是我愿意去摸索,试着去了解。你愿意让我走进你心里吗?”说这话时,灵儿的身子再一次逼近了过来,甚至她的鼻尖已经碰到了林扬的鼻尖,只要极微小的一点点距离两人就可以亲密接触了。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她的脸颊越来越红,她轻轻闭上眼睛,不知是因为太过害羞还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试一回那样的滋味。反正此时的灵儿,已经全身酥软了下来,活脱脱像水一样。灵儿这话听上去半真半假,半认真半玩笑,对于这个大智若妖的女人来说,她心里每一个想法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得叫别人深思一番,即便林扬最擅长捕捉人心,在如今这个好人坏人都戴着面具的社会,他也不得不多一分慎重。“你愿意让我走进你的心里吗?”灵儿又问了一遍,这一回,她根本不等林扬回答,直接用双唇堵住了他的嘴。或许有些时候语言真是太苍白,她不想让他多说,她觉得直接做比说来得更痛快更直接。一个吻就这样来了,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试想一下,如果你走在大街上有个女孩子过来跟你聊了几句就把你拉到一边吻上你的唇,那滋味应该新鲜又刺激吧?当然,如果是凤姐那样的女人大概绝对大多数男人内心都是拒绝的,可要是吻你的是个像神仙姐姐刘亦飞那样的女神人物呢?你的内心是不是超级澎湃?可如果像林扬此时这样,吻上他的是个比神仙姐姐还要带着仙气的女孩子,你的内心是不是——嫉妒得要发疯了!反正林扬这个时候是挺享受的。这个吻悠长而热烈,灵儿显然比林扬更主动,她居然一边吻着一边将柔嫩的小手探进了身下男人的怀里,抚摩着他棱角分明的肌肉。这个女孩子的动作实在生疏得很,可是越生疏却越叫林扬心里痒痒的,试问,哪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淡定?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典故纯属蒙人,换个男人如果能在这个妞面前坐怀不乱,那绝对是那啥有问题。反正林扬是该有的反应都有了,就差最后一步突破防线。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林扬却一把推开了灵儿。这个白家的小公主不是一般人,家境殷实背景强大,不是哪个男人想碰就能碰的。林扬胆大心细,做事滴水不露,既然已经答应白老爷子做传承人,又打定了主意干一番大事业,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动了灵儿,更不能不知深浅的一副唯我独尊样。如果今天水到渠成做了所有能做的事,那不是牛逼,只能是傻逼。林扬心里有数,当下一副淡定模样看着早已经两腮微红的灵儿,道:“你不擅长这个,就别勉强自己。”灵儿先是一怔,紧接着要强不服输的性子又上来了,作势又要往林扬怀里扑,反被林扬给挡住了。他说:“你的意思我明白,是想证明给我看,你不会再选择其他人。可是你真的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表明你的态度,如果你只是想给我一个保证,那好吧,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绝对相信你。”灵儿微歪着脑袋瞪着眼睛看林扬那张英俊的面孔,片刻,她脸上的羞涩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坚定和义无反顾。“如果我说,我爱你,你相信吗?”灵儿目光灼灼,出奇淡定。“——”林扬透过车窗向外看了一眼,那一对年轻情侣正在相拥热吻,吻得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林扬转过脸再看着灵儿,说了句十分装逼的话:“你敢不敢再说一遍?”“——”……胜然大厦一楼大厅有个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个小房间,不大,最多三十平方。这间房左边是杂物间,对面是卫生间,斜对面是热水房以及保洁工人的临时休息室,它夹在这中间就更显不起眼了。张天年把张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给”了潘阳,剩下的产业全部交给儿媳妇潘依航来打理,他唯一的请求就是自己能在这大厦里有个事做,让他一直看着自己的“孩子”就好。看门的大爷回家看小孙子去了,张天年就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了这栋大厦的守门人。一天的工作结束后他就回到自己这个三十多平方的小屋里休息,泡上一杯茶,吃上一口白水煮面。窗外是大厦后院一片草坪,如今被白雪覆盖,一片白茫茫。深夜,一切都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张天年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映着他苍老的脸,看起来祥和又安静。突然,他猛的睁开双眼,拿起桌边的小闹钟借着月光看了一下时间,突的坐了起来,披上一件大衣走到窗口把窗户打开。数九寒天又是深更半夜,张天年这种怪异的行为看起来极为反常又带着一丝诡异。打开窗户以后张天年就回到小桌边拿出两个杯子往里面放了一些几十元一斤的粗茶,再往杯子里面倒满开水,坐在椅子上等。不足五分钟,一个人影走到了窗边,一跃而进。男人穿着黑色斗篷,用帽子将头和大半张脸盖住,一身黑衣行走在夜色里不容易被发现。他跛着脚走到小桌边坐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张天年又亲自去把窗户关上。呸——男人将滑入嘴里的茶叶吐掉,皱着眉头道:“这他妈也叫茶叶?简直就是烂树枝。”男人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就像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似的。张天年走过来坐在男人对面,他没有因为男人嫌弃自己的茶叶太糟糕而生气,反而脸上微微带着笑意仔细打量着他。“你瘦了。”张天年眼里流露出心疼,说道:“在外面过得不好?”男人冷笑一声:“除非杀掉林扬,否则,我永远都过不好。”“你呀,就是做不到隐忍。”张天年摇头叹息一声:“如果你早一点学会隐忍,事情又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男人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老者,说道:“你倒是会隐忍,你看你过的这叫什么日子?你拥有价值百亿的大集团,你是堂堂的董事长,手下的员工何止千人,可你偏偏把这些拱手于人自己做个小小的看门人——爸,你的雄心壮志都哪去了?”爸!这个称呼张天年已经有好久没听到过了。儿子没出事之前,他整天忙于生意,即便手上已经有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他仍然觉得不够,想要的更多。于是他几乎每天穿梭在各种各样的成功人士之间,结交人脉,打通关系,甚至每天晚上都有没完没了的应酬酒会。他放任儿子不管,拿出钱任他挥霍,给儿子开公司不为赚钱办为积累一点商场上的经验罢了。儿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过着别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奢侈生活。父子俩各忙各的,很少见面,于是“爸”这个字眼便很少在张天年的耳边响起。如今儿子变了一副模样,当他喊出“爸”的时候,张天年竟然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给重重的敲了一下。惯子如杀子。张天年恨自己太过纵容儿子。“胜然,你恨爸吗?”张天年微微看着眼前披着黑袍的男人,这个无论外表到内心再也找不到半点以前模样的张胜然,问:“儿子,跟我说说,你恨吗?”黑袍男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低下头,旋即又抬起头很是无所谓的轻声道了一句:“恨——有意义吗?”恨,有意义吗?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张天年心头,不见伤疤却痛得几乎要了他的老命。恨,至少说明儿子还有感情,愿意去恨。可是,他连恨的情绪都没了,那就说明他真的心已死。心死人却活着,这与行尸走肉有何分别?以前的张胜然纵使纨绔纵使嚣张跋扈但至少有血有肉,会张狂大笑会高调炫富也会很有众星捧月的优越感,可是如今的他,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有一副躯壳行走在这世间——有何意义?张天年闭上眼睛长长的叹息一声,心里疼得不行——他想要从前的张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