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得还真不错，相机是专业的吧？拍照片的人至少有五年以上拍摄经验。”林扬没心没肺的点评道，就好像照片上的当事人与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似的。赵天屹哈哈大笑，引来吧台服务员的侧目。笑了一会儿，赵天屹问。“是不是心虚了？”“直说吧，你想要什么？”林扬不鸟他，在心里暗骂，老子心虚不心虚关你屁事。赵天屹也不磨叽，直说道。“我要你跟其他女人分手，娶艾晗为妻。”“哈哈！”林扬也笑，笑完了直直的看着赵天屹的眼睛。“你听好了，不——可——能！”“那也没关系，我从来就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赵天屹稳稳的靠在椅背上，林扬的回答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只淡淡说了一句。“那你就与晗晗分手吧。”你这还不叫强人所难？林扬真想臭骂他一顿。“不可能。”林扬仍是这三个字，斩钉截铁，异常坚定。“我不会为了讨好某个人而抛弃我的任何一个女人。我自问，永远做不到您那样，为了去国外发展而扔下一对孤儿寡母。”“你！”赵天屹气愤非常，这真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年他为了去美国发展，毅然抛弃了田辛母女俩，直到二十多年以后，他才认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艾晗。林扬此时显然是在数落自己当初的行为，赵天屹怎么可能不生气。“哼，别说那些没用的。现在只给你两条路，要么，与别的女人一刀两断，娶我女儿。要么，你离开晗晗，跟你的其他女人快活去。”“你大概年纪大了，耳朵不太灵光了。我再重复一次，我不会抛弃我的任何一个女人。那样丧良心的事，我林扬干不出来，谁爱干谁干。”林扬把照片甩回桌面，同样往椅背上一靠。“还有，告诉那个拍照片的人，下次记得找个好一点的角度，我的女人们个个貌似天仙，只照背影怪可惜的。”赵天屹心里生气，就没见过像林扬这么脸皮厚的人。与别的女人约会被拍到他居然还能一副淡定自若的姿态。难道他就不怕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曝光出去？看来，还真应了那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话。想了想，赵天屹决定速战速决。“那既然这样，如果你真爱我的女儿，不结婚也可以，把你的新产品生意分给艾晗一半，我就同意你们继续在一起。”对方的话音一落，林扬嘴角立刻浮现一丝弧度，小到连赵天屹都没发觉。林扬突然明白了，这货原来是采用迂回战术，逼自己和女人分手是假，索取利益才是真的。就知道，他不会是那种凡事都为女儿考虑的好父亲。“艾晗本来就是我的人，没有彼此分的那么清楚，而且她又不会做生意。”林扬想试探一下赵天屹。“这个不用你操心。”赵天屹表情一冷，义正辞严道。“生意我可以帮她管理，我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你，又什么都得不到。”古时传说，狐狸能够变成人形来迷惑人们，但是它的尾巴却始终变不了，于是便成为了妖的标志。林扬突然想到了一句俗话——露出狐狸尾巴。就像此时的赵天屹，场面话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在利用女儿抢钱。而且，胃口还真的蛮大的。“其实，男人嘛，哪个在外面没有个三妻四妾，尤其是成功男人就更有是如此。”见林扬不说话，赵天屹的态度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是过来人，我懂。不用说你这么精力旺盛的年纪，就是我这个中年人，遇到漂亮的，有魅力的女人，不是照样眼睛都看直了么。”林扬心里一阵鄙夷，心说，你赵天屹是玩一个扔一个，跟哥不一样。少放在一堆比，没劲！“你放心，照片我还没给晗晗看过，而且我也不打算给她看。”赵天屹继续装好人。“这是属于咱们男人之间的秘密，我不但不会向她透露半个字，我还会坚决替你保守秘密，直到我进了棺材，这些事我也全带进土里。当然，如果你同意我的条件，这些照片随你怎么处理，我完全没有意见。你看，怎么样？”林扬没有表态，无所谓看着赵天屹。其实他心里更好奇，这个姓赵的到底还会玩出什么花样来。林扬在等，在等他沉不住气。或者，在等他变脸。有那么一瞬间林扬真的非常后悔认识赵天屹这个人，如果他不是艾晗的亲生父亲，如果坐在眼前的是一个陌生人，林扬会毫不犹豫的赏他两巴掌。拿哥的隐私来谈条件，太卑鄙了！林扬心里有气，对，确实有气。他气艾晗怎么会有赵天屹这么一个奇葩爹，他更气赵天屹不懂珍惜，有艾晗这么漂亮又乖巧的女儿，他为什么这么狠心就要拿女儿终身大事来做赌注。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毁掉女儿的一生。可是心里的这些气林扬此时又不能发泄出来，有一种让他十分憋屈的烦闷。场合不对，目标不对。随便换做另外一个人，林扬早就大拳头伺候。可谁让，他终究是自己女人的老爸呢！停顿了片刻，赵天屹见林扬一直不说话，似乎是在考虑自己的提议。索性，赵天屹趁热打铁，又增加了谈判砝码。“林扬，你还年轻，做事情一定要考虑后果。如果你执迷不悟，我不仅让艾晗和你分手，还要揭穿你，让你的女人和她们的家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考虑后果？”林扬冷冷道。“那你想过，你今天跟我谈的这些内容，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么？”“哼，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赵天屹冷笑。“你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晗晗可是爱你爱得极深。如果让她知道你脚踩多只船，你想想她会是什么感受？你就忍心伤害一个那么爱你的女人？哼，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你爱她，你不会放弃她。依我看，与其伤害她，不如早点给她自由。这才是爱。”“你对爱是这么理解的？”林扬反问。“难怪，你爱艾晗的母亲，所以你放弃她了，你不管她们母女俩，自己到国外快活去了。这就是你表现出来的爱？呵呵，真是伟大。”当年辜负田辛这件事，就是赵天屹的逆鳞，虽然事情过去二十多年，田辛也早就将这段往事曲江埋藏，但在赵天屹看来，这是他一生最不愿向人提起的往事。每被提起一次，就像有人用小刀在剜他的心，疼。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林扬两次触碰到了自己的逆鳞，让赵天屹无论如何也不能装听不见。“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赵天屹怒了，猛的一拍桌子。咖啡屋里，轻柔的钢琴曲飘荡在不大的屋子里，原本十分柔和惬意的环境一下子被赵天屹的气愤破坏了。林扬却相当沉得住气，反问。“那请问，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我们很熟吗？你是我爹还是我儿子？”场面一声失控，气氛变得相当严肃。一中一轻两个有着不同味道的男人四目相对，同时冷冷的盯着对方的眼。赵天屹的眼中满是怒气，微缩了一下瞳孔，瞪着林扬。他的计划很完美，但是没想到林扬不鸟他——这是最大的变数，赵天屹承认自己考虑欠周。他是真的没有预料到这小子强此难以沟通，早知道就来点更狠的，直接让迈克找出他致使的把柄，送他进局子就省了大麻烦了。“幸亏他还不是自己女婿。”赵天屹在心里谢天谢地，谁当了这小子的岳父岳母，真是倒了后半辈子加下辈子的霉。林扬同时盯着对方，眼里不仅有怒气，更有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艾晗的父亲？如果基因没有搞错，那就一定是上天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怎么艾晗那么随心随性视金钱如粪土的女人，会有这么一个唯利是图见利忘义的亲爹？这种人就应该好好教训他一顿，他才会懂得“知足”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可一想到艾晗，林扬便又心软了。但是脸上，林扬的脸几乎要结冰。“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说完，林扬片刻不停留，站起身朝外面走去。赵天屹这心里，像突然从深山隧道里出来见到明媚阳光一般，得意，嚣张，带着胜利的喜悦，这种滋味，简直无法言表。他在林扬身后大声的嘱咐道。“别考虑得太久，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走到门口，赵天屹那张贪婪的嘴脸似乎在林扬面前晃，那句“我只给你三天时间”的话如安静的午夜里，一只讨厌的蚊子在嗡嗡的叫个不停。三天时间，林扬要在三天内给他一个回复，不然天知道这个狡诈的男人会不会真的把自己与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照片拿给艾晗。林扬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有些事既然做了就不怕别人知道，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屁话在他这里不实用。他不怕鬼敲门，鬼来打鬼，佛来挡佛。纵使拼尽力气也不会因为惧怕而放弃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扬唯独只担心他的女人们伤心。不论是谁，伤了一个人的心就等于是要了林扬的命一样。所以他不忍也不能，不管艾晗的感受。至于赵天屹，林扬想，必须要有一个办法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一个人卑鄙到拿女儿的幸福来换取自己的利益，这种没品的人，最多只适合做一个商人，而不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