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妈犹豫不决，林扬嘴角微微的牵起一个弧度，就挑衣服的品味来说，自己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得，两件都要了。”还没等曲芸下决定，林扬就替她作主了，冲着一旁的服务小姐说道：“麻烦你包好。”“好的，请问先生您是刷卡吗？”服务叫姐笑得比花还灿烂。“是的。”“那么一共是两万五千六百元。”曲芸在一边有种做梦的感觉，没听错吧，两条裙子就两万多！她茫然的看着林扬。林扬悄悄向曲芸点点头，示意她镇定。曲芸勉强算是做到了。“先生，商场有为客气提供的免费送货服务。如果您不方便拿着这些东西，可以委托商场送货的。”服务小姐热情的建议道。“嗯？这么周到。”林扬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那，我是不是把地址留给你就好了？”“是的先生，不过，还需要您的电话号码。”服务小姐亮出一个标准的礼仪笑容，小白牙很整齐。片刻，林扬把地址和电话都留好，带着老妈离开了。服务小姐一脸幸福，手中紧紧的攥着林扬写下字的纸条。字迹苍劲有力，行云流水，跟人一样帅到没天理。服务小姐决定，这张字条做为永远收藏。林扬做事最不喜欢拖泥带水，就连逛商场也是如此。而曲芸几乎被林扬的“大手笔”给吓到了，一路只管跟着，偶像当林扬拿一件衣服在她身上比量着大小的时候，她会象征性的点头或摇头。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里，曲芸都有种身在梦境的幻觉。所以仅仅一个小时以后，答应为林扬送货的专柜，已经超过十家，这当中包括林扬为大舅挑的一件老年款风衣。而林扬的银行卡，唰唰唰，不停的划过柜台的POS机，唰得曲芸有点扛不住。“儿子，别买了，咱们回家吧。”母子俩坐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时，曲芸对儿子说道。“你刚才给我和你爸买了那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吧？”“妈，你不用担心这些，我负责买，你和我爸负责穿就行了。”林扬淡淡的一笑。“你等一会，我去买点喝的。”说完，林扬一转身，进了迈当劳，直奔吧台。迈当劳租用了红楼一层四分之一的面积，整个营业面积有近三百平方。今天不是周末，空着近一半的座位。点了一杯果汁和一杯咖啡，林扬边等边百无聊赖的左右看了看。他发现，迈当劳一角供孩子们娱乐用的淘气堡正在画背景墙。两位美工师提着油漆桶，手指上四把画刷几乎同时挥动，在一面漆了绿底的墙面上画着米老鼠，还有小熊维尼等。迈当劳里一共有两名保安，一个微胖的保安站在门口值勤，另外一名较瘦的则为美工师打下手，按照他们的要求把用剩下的涂料往外搬，及时处理掉。因为使用的都是环保材料，所以不用担心异味。几人忙忙碌碌，在各种卡通形象背景墙的映衬下，他们就好比是为孩子们制造快乐的人。最重要的，两位美工师极其专业，任何一点小细节的处理都力求尽善尽美，看着他们精湛的技巧，林扬一时有些手痒。“先生，您点的饮料好了，请您拿好。”“哦！”回过头看着吧台里的服务小姐冲自己礼貌的微笑，林扬点点头，一手端一个杯子，出了迈当劳的门，走了几步就到了曲芸身边。“儿子，你别嫌妈唠叨。说实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接过果汁喝了一口，曲芸问道。“妈，你怎么想到问这个事儿？”林扬装听不懂，打着哈哈。“妈你累不累，喝完咱们就回家吧。”“得了，你不说我也不逼问你。反正，妈妈的意思很明确——不管什么时候，妈都欢迎她。而且，不管这女孩子什么样，只要是你看中的，妈和爸绝对支持你。”曲芸笑呵呵的，知子莫若母啊。林扬把杯子往曲芸手上一碰，“庆祝”的意思。“好，只要有妈这句话，我明天就给你领回来十个八个的，到时候您可别嫌烦啊。”“臭小子，没个正经的。”曲芸一拍掌拍在林扬肩膀上，即是惩罚，又分明是疼爱。休息了片刻，曲芸就感觉有点腰酸腿疼了，一个劲的唠叨自己身体不行了。同样都是快进土的人，别人都抱孙子了，可自己连儿媳妇的面儿还没见过，遗憾啊遗憾什么的。林扬一边给老妈敲腿，一边就气得要翻白眼儿——老妈什么时候也学会话里藏话了。“好多了，咱们回家吧。”曲芸见林扬一直也不接自己的话题，干脆回家找林正清一块儿给林扬“上课”。向着门口走了几步，曲芸就来到大玻璃门前，正准备要推的时候，迈当劳里那位瘦保安刚巧往外送剩余的涂料刚回来，风风火火的拎着两只空桶就要往门里冲。结果，两人差点撞个满怀。林扬一个箭步，千钧一发，大力气往后拉了一把曲芸。事发突然，曲芸脚下不稳，直接就被儿子护在身后，双手死死的抓着林扬的衣服。而此时，瘦保安手里的桶脱手了，咣咣两声，掉在地面上，油漆迸得到处都是，林扬的衣服上，不可幸免的沾上一些。保安吓傻了。本来这个时间他应该休息的，不过昨天听说迈当劳里要招一个临时工，按小时付工资。红楼里的保安，交接班时间是下午的三点三十分，于是他就利用上班前的时间来打工了。他知道，这次意外自己要负全责。本来老板要让自己走后门的，可是因为马上就要到他接班的时候，他想赶在接班前把活全干完早点儿领工资。为了省时间，他就趁着客人少的时候从前门走了几次。前几次都好好的，可是，这一次却……。涂料都沾到客人身上了，这可怎么办好？自己一个月工资全掏出来，都未必赔得起人家。要知道，来这里消费的，哪个是普通人？第二天，聚福堂。林扬提着礼物跟在老爸老妈身后来到聚福堂门前时，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很拉风的斯巴鲁傲虎。看了看车牌号，林扬琢磨着，怎么有点眼熟呢。家宴的地点是在聚福堂一间包间里，摆了两张桌子。直径十米的主桌，一个大大的寿星佬雕塑摆放在那儿，笑容可据的眯着眼睛，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开宴时间定在中午十一点三十八分，不过因为是家宴，有些亲戚们早早的就到了，还没进门，林扬就听到几个亲戚们的笑声，似乎正在夸奖着某人。“哟，大明都长这么高啦？小时候他可是最矮的一个，比我们家静静差不多。”说话的是小姨曲霞，也就是老妈的妹妹。静静是她的女儿，现在上高二。“可不是吗，人也帅了。小时候我记得，长得挺黑的。现在看，真英俊，就是个美男子。”林扬听到了三舅曲涛的声音。“表哥，你有没有女朋友呢？”“你工作怎么样？赚得挺多吧，听说都买车了？”“表哥，刚才坐在你的斯巴鲁上感觉真好，一会儿再带我去兜风吧！”……原来，门口那车拉风的黑车是曲成明的？林扬暗自一笑，怪不得昨天在我面前停了一下。众人七嘴八舌的聊着时，林扬一家三口进了包间。二舅曲江夫妇和儿子曲成明，三舅曲涛夫妇和女儿曲如心，还有小姨夫妇和女儿静静，全到齐了。大家伙把曲成明围在中心，都快把他夸到天上去了。曲成明身高大约一米八五左右，身穿笔挺的西装。他的皮肤很白，头发极黑，又亮。下巴边缘有一圈青色胡渣。鼻翼右侧长着一颗黑痣，嘴唇小而薄。林扬记得他从四岁开始，就老跟在表哥屁股后头，他去哪他就跟到哪，然后就总被哥哥笑做是“跟屁虫”，甩都甩不掉。曲成明不喜欢带林扬玩，非常不喜欢，用他当时的话说，林扬就是个小屁孩儿，玩不到一块去。虽然逢年过节林扬与表哥也常在一起，但是明显两人的关系并不近，甚至林扬都不知道，曲成明打小就嫉妒林扬，因为那时候大舅总是向着林扬，偏爱林扬。在林扬的印象中，所有表兄弟里面曲明是长得最不起眼儿也是个头最矮的一个。上了高中，曲明的个头才刚刚一米六，比那时候上初一的林扬还要矮上一点点。这更让一心想在各方面压过林扬的曲成明怀恨在心。没想到，几年不见，曲明居然长到一米八十多！林扬感叹，造物主真神奇。此时，曲成明正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背靠椅子，翘着二郎腿，一副接受顶礼膜拜的架式。曲芸在家中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年轻的时候大哥曲海对曲芸非常关爱，等到她结婚生了林扬，大哥大嫂更是非常照顾她们一家三口。所以在林扬从小的印象里，大舅是除了父母之外对自己最好的长辈。相对二舅曲江和三舅曲涛两家，曲芸走动得不太频繁，林扬对他们的感情也稍淡一些。小时候曲芸总是带着林扬去小姨家玩，林扬与小姨家的小表妹静静也是表兄妹中关系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