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常轩认出了那声音是谁,他似乎非常害怕那声音的主人,只是匆匆的丢下这句话便带着自己的随从向着远方疾飞而去,而钟离常轩这边刚刚离开,那声音的主人便已经出现在了沈天的视线中,“喂,小子,刚才与你说话的那个人,向着哪边跑了。”不多时,那人飞到了沈天的面前,劈头盖脸的问,“这,应是那边吧。”沈天看了看那个人,头戴奇怪的头饰,脖子上挂着一圈不知道以什么骨制成的项链,足不着履,短衣短裤,手腕和脚踝处亦是戴着那奇怪骨头制成的饰品,样子似是少年人,长得倒算清秀,“真的吗。”钟离常轩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术法,始一离开便将自己的灵力给隐藏了起來,即便是那十名随从也不例外,也难怪眼前这怪人会询问沈天,“千真万确。”事实上沈天认识眼前之人,犹记得当年在韦东道观,便是这个人与钟离常轩大打出手才给了沈天逃跑的契机,沒想到如今此人修为亦是到了化虚后期,且仍然还想与钟离常轩切磋,所以沈天并未替钟离常轩隐瞒,直接指出了他逃跑的方向,毕竟沈天还要在这地犬洲待一段时间,让这个怪人去寻钟离常轩的晦气也未尝不好,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年此人便想要杀自己,想必肯定见过自己的模样,而如今他既然有了其它的目标,沈天自然乐意顺水推舟,“嗯,我看你怎么那么眼熟。”那怪人摸着下巴仔细的打量起沈天來,“道友说笑了,这修真界广袤无边,人有相似实在是在所难免,在下相貌平平,与人相似亦不足为奇。”沈天表现得很镇定,看不出任何破绽,“不会,不会,我不会看错的,你是沈天,沒错,你是那在地伏洲被通缉的沈天。”沈天终于还是沒能糊弄过去,而当眼前人认定了沈天的身份时,他的眼中闪过疯狂,就如当初在地伏洲想要与沈天比斗时一样,沈天苦笑,他犹记得此人名叫祝佞臣,当年沈天便是利用了他极其喜欢与人比斗的性格令其与钟离常轩斗在一起,只是沒有想到,那钟离常轩亦是如此的性格,按理说以外形來看,钟离常轩应是比较沉稳的,这世界,当真不可以貌取人,“哈哈,沒有想到你也來到了这地犬洲,來來來,陪小爷大战三百回合。”祝佞臣双眼闪着好战的光芒,说话间便一翻手,丢出一条手指长的蜈蚣,那蜈蚣显然并非凡物,其头上以及每一对足上都泛着青光,沈天竟还能够隐约听见它发出的“嘶嘶”声,这祝佞臣好斗的性格比起钟离常轩更甚,再联想到方才钟离常轩听见祝佞臣的声音便落荒而逃,个中的原因便不能猜测了,想必定是这祝佞臣太过难缠,使得钟离常轩疲于应付,“嗯。”当那含有剧毒的蜈蚣快要蜇到沈天时,祝佞臣却忽然收手,“你为什么不躲,也不出招应对。”祝佞臣心中本能的认为沈天不屑与他比斗,不禁升起一阵不快,“唉,这位道友,不是在下不想与你比斗,只是方才在下与你正在追逐的钟离道友比斗过一场,如今实在沒有余力再战,反正打也是死,不如任由道友你杀掉算了。”说着,沈天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事实上沈天的灵力的确消耗了许多,并且经受了天地哀的魂魄攻击后,沈天总是感觉自己的元神不能完全发挥,“哦,你方才与那钟离常轩斗过一场,结果如何。”沈天并非最佳状态这一点,祝佞臣自然能够看出來,方才他也的确感觉到了剧烈的灵力波动,所以沈天这样一说,他也便信了,祝佞臣此人性格心中并无太多的城府,很快便被沈天与钟离常轩斗法的胜负吸引了过去,“在下何德何能,自然是败在了钟离道友的手下,钟离道友大人有大量,留了在下一条活路,只是沒想到又遇到了道友你,看來今日在下是运气不佳呀。”说着,沈天摇头叹了口气,显得非常沮丧,“呸,那钟离常轩不杀之人,莫非我祝佞臣会屑于杀么,不过想不到,居然连你都败给了那钟离常轩,看來当日你所说并沒有骗我,以小爷我这样的天纵奇才,也只不过与那钟离常轩斗个平手。”沈天说出自己败给了钟离常轩后,祝佞臣就如一只吃饱了鱼的猫看见了老鼠,完全对沈天失去了兴趣,如今上下打量着沈天,竟是有些可惜,“既然你已经败给了那祝佞臣,我与你之战便毫无意义,你自己好之为之。”祝佞臣瞟了沈天一眼,顺着沈天所指的方向疾飞而去,而沈天则是重重的出了口气,“小天天,高明呀。”梦儿的声音传來,她在旁看着亦是心惊胆跳,“此子的心性我早在地伏洲时便摸清,况且此次与那钟离常轩之战,的确是我败了,他对我沒兴趣也是正常之事,这修真界当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我本以为在同修为的修士中再无敌手,如今看來,我实在太天真了。”沈天苦笑,若不是吃透了祝佞臣的性格,以这样的状态下与祝佞臣比斗沈天必死无疑,即便是在巅峰状态,那祝佞臣能够与钟离常轩战成平手,沈天自忖也不是对手,除非能够完全的借用体内那另一个自己的力量,只是至今为止,沈天都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小天天,你别灰心,等本大王长大了会替你挨个的教训他们的。”梦儿非常认真的说道,沈天自然不会怀疑这一点,随着梦儿不断的成长以及自我发现,她对于沈天的帮助越來越大,特别是翠梦之境以及绿色波纹,其内所蕴含的竟并非灵力,“哈哈,好,你这话我暂时记着,不过等你长大了,那两个人说不定都死了呢。”沈天心中温暖,不禁打趣,当然,这引來的自然是梦儿的一顿臭骂,而开心之后,沈天要做的事情便不那么愉快了,甚至是,悲愤,啪,一个时辰后,沈天从那已经废弃的大阵中把钱中等低阶修士的尸骨给搬了出來,正如钟离常轩所说,他们被这五损天杀阵吸干了血肉,元神,如今沈天能够找到的除了那仍旧沾染着血迹的衣衫外,就只剩下这一副人皮,“那个杜牛实在太过分了,居然以这样的手段來捉那死鸟。”梦儿看着沈天将一张张人皮从废弃的辅阵眼中搬了出來,摊在夜空下,令人毛骨悚然,“这便是所谓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吧。”沈天轻叹一声,看着地上的人皮,他已经无法辨认谁是谁,这其中有曾经与沈天并肩作战的修士,也有沈天并不认识的杜家修士,事实上那股能够使凫徯都暂时失去行动力的力量怎么可能只是献祭几名化虚初期修士可以得來的,杜横为了这只凶鸟,的确是花费了许多心思,事实上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每次那黄光覆盖大地沈天便会有一股绝望的感觉,,那是修士在被阵法吞噬,那种痛苦,又有谁能知道,“小天天,把他们埋了吧,好可怜……”梦儿则是越看越不忍心看下去,说着说着,声音竟是有些哽咽,沈天沒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默默的一挥手,带着人皮飞离了众兽山,在一处广袤的雪原上开了一个坑,将那一张张人皮抛了进去,“墓穴,尸身的归处,但是并不是每个人死亡后,都有穴可住。”沈天挥手填上了那个坑,他并沒有立碑,他知道,这些死去的人,在他们死前的一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们太累了,死后,他们不需要人來打扰,“若我死的那天,是否也会有人替我掘墓。”沈天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此时沒有风雪飘零,那如黑色瑰玉般的天空是如此的迷人,让沈天的心迅速的静了下來,四周亦是如此的静谧,仿佛在衬托着沈天的心境,呼,,风雪,刮起,“玄日”完全过去,众兽山的战略落下了帷幕,该捉的捉了,不该死的死了,“小天天,走吧,我们还要救芊雪姐姐呢。”沈天撤去体外的护体灵力,任由风雪打在自己的脸上,虽然这样的寒冷对于现在的沈天來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有时候即便无用,只要置身其中,却还是能够感悟一二,“对啊,是时候要启程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许久,沈天自语,手上轻轻的凝聚起了一块手臂长短的绝冰,插在了新挖的坟上,“小天天……”“他们曾经是我的同伴,死后亦是如此,虽然他们卑微,渺小,但是我又何尝不是,我以绝冰起誓,我活着时,便以这绝冰替我在此与他们同眠,当我死后,绝冰化成的冰渣,将永伴他们左右。”沈天微微一笑,深深的吸了口气,向着西方疾飞而去,地犬洲的历史,还在改写中,而沈天,无法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