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由于二白的问題触动到了大白内心中脆弱的部分,大白的脸上布满的戾色,,一名修士,特别是曾经在某个地方处于高位的修士,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自身的修为抑或是身体出现了问題,导致他的修为降低,这前后的落差感比直接让其死亡还要难受,“大哥……家主传來的命令是……坚守雪流城。”二白知道大白此刻的心情,他自己又何尝不想再次进攻雪摇城取下沈天的首级,只是即便双拳握紧,杜润的命令他也要遵守,“什么,。”大白“腾”的一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來,重重的一拍,那太师椅瞬间化为了粉碎,“大哥,你不要这样,我……”大白抬起手,阻止了二白继续说下去,阴沉着脸,独自离开,只余下二白看着大白离去的身影,脑中挥之不去的,是方才大白伸出的那只颤抖的手,,那是强忍着痛苦造成的颤抖,“大哥……”二白说着,自己亦是禁不住咬紧了牙,粗重的呼吸如狂怒的野兽混入风雪中,飘向天际,仿佛是以他的怒火做为力量,竟是向着雪摇城冲去,,“嗯。”独自站在城墙上的沈天,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却又不确定,“这是……什么感觉……”“沈兄,你沒事吧。”沈天低声的自语却是被身后缓步前來的杜亮听见,“沒,沒事。”两人并肩站在城墙之上,一起看着夜空中飘荡的风雪,许久,都沒有说话,似乎这沉闷的风雪都比即将要谈的事情要來得有趣,“亮兄,去通知一下雪摇城的修士们吧,我有些事情要说。”然而人终究是要面对现实,那穿插在每个人生命中的命运引线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是通知出征的事情吧。”杜亮叹了口气,并沒有立刻离开,他感觉到,此时的沈天或许需要与一个人谈谈,“嗯。”沈天并沒有惊讶与杜亮的未卜先知,只是轻轻的回答,而事实上杜亮虽说对于阿谀奉承之事不感冒,但是杜横办事的方法他还是很清楚,杜横如此大费周章的派遣沈天來到南线战场,想來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防守那么简单,而杜横对于整个大局所布下的策略,又怎会只是那么保守,“这一战之后,恐怕还会有任务交予沈兄你的。”杜亮微微一笑,然而语气却并非调侃,似乎是在提醒沈天,“想必定是如此了。”沈天叹了口气,杜亮点了点头,沒再说什么,拍了拍沈天的肩膀,转身向着城内飞去,如今非常时期,亦不用再遵守城内不准飞行的规则,“多谢……”轻轻的道谢声,不知道杜亮是否听到,但是却是出自沈天肺腑,虽说杜亮并沒有明说什么,但是男人间的话语,并不需要那么多,那一个微笑蕴含的意义以及那拍肩膀的动作,无不表现出了杜亮无言的支持与安慰,,杜亮知道在沈天的位置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难受,沈天并非无情,只是对于敌人必须冷血罢了,这雪摇城的修士如此的信任沈天,而沈天却要让他们主动攻击敌方的边境,这一战,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而这一切虽说都是战争不可避免的事情,但当着所有修士面说出这些事情的,却是沈天,“你们说沈统领集合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知道,可能是要解散了吧,我们不是都打胜仗了吗。”“你就想得天真,哪有……”“沈统领來了。”沈天缓缓的落在了这临时修建的兵营中,中断了所有修士的议论声,此时他们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有期冀,有崇拜,有悲伤,有冷漠,但是他们的眼睛却都看着沈天,目不转睛,“各位,今日聚集大家來,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情。”沈天顿了一顿,看着人群中那些开心的脸,,他们期待我说出的,是解散队伍吧,沈天如是想,“我得到了杜家主的下一步指示,杜家主对于大家在雪摇城防御战中的表现表示非常的满意。”沈天叹了口气,事实上杜横并未说过这样的话,这是沈天自己加上去的,如此做的目的只是希望他们得到贵为地犬洲之主的人赞扬后即便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也不会那么难受,而眼下沈天的这句话的确起了作用,他看着人群中那些快乐的脸变得越來越多,心中愈发的难受,,人总是下意识的觉得,在表扬抑或是奖励之后,得到的便应该是奖赏抑或是自由,“之所以这样,杜家主命令我带领大家,攻击敌方的边境城市,雪流城。”虽然不忍,但是却不得不说出这击碎所有人幻想的话,“什么,主动进攻,不是开玩笑吧。”“他们本就比我们数量多,还要进入敌方大阵中作战,这不是送死吗。”“这根本与送死沒有区别。”不满的议论声哄然而起,沈天并沒有阻止,他知道此时这些修士需要的是发泄,那种如棋子般被利用却又无法反抗的感觉沈天很明白,若是连发泄的权力都不给他们的话,那便显得太过不仁,此时的杜牛亦是在旁静静的看着,从头到尾都沒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杜亮与杜牛之间却已然不再是并肩而站,许久,谈论声终于渐渐平息,所有人似乎都注意到了此时沒有人來阻止他们讨论,修士们的目光看到了一言不发的沈天,那冷漠的脸上,却仍旧可以看出一丝无奈,,修士们终于明白,事实上最难受的人便是沈天,沈天亦并非杜家的人,但是此时却要与他们说出这样的决定,“操练七日后出发。”沈天叹了口气,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修士,轻轻的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兵营,然而杜横这种丝毫不理会散修死活的做法,却是在这些修士心中形成了一股抵触的心理,“小天天……”沈天离开了雪摇城,独自一人來到了雪摇城不远处的一片雪林中,随意的找了一颗雪树,靠着它粗壮的树干,席地而坐,“小天天……”沈天并未回应梦儿的第一声回应,许是累了,许是不想说话而已,“嗯。”然而梦儿并非他人,沈天即便心情不好,也还是含糊的应了一声,“对不起……”意想不到的,梦儿竟忽然道歉,“为什么要道歉。”沈天不解,“都是因为我沒有长大,沒有拥有更强的力量才会导致芊雪姐姐使用那什么破灵宝,若不是这样,芊雪姐姐也不会陷入假死状态,你也不用到这里來打仗,你不來此地,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梦儿长居沈天的身上,自然知道当夜那场战斗有多惨烈,如此多的尸体,如此浓烈的血腥味,那是梦儿从未见过的,而梦儿自然也知道沈天要带领着这些人攻打雪流城,那便意味着会有更多的人死,更多的鲜血会流淌在这片雪原上,“你……”然而梦儿幼稚的想法却是令沈天哭笑不得,一时间竟说不出话來,只能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但心中的阴霾,已然消去了一些,“怎么了,你莫非不信我说的话么。”梦儿感到自己被怀疑,不禁有些气恼,“信,一直都信。”沈天笑着说,在这修真界,若问谁能够令沈天真正的笑出來,恐怕一只手都数得出來,儿时常驻脸上的笑容,此时却是如此的奢侈,“哼,算你识相……”嗡嗡,梦儿还打算说下去,却被一阵嗡嗡声打断,此时沈天与梦儿皆是一愣,随后才想起來,那是一直被两人忘却了的小陀螺,,小陀螺一直都在,只不过由于刚进入地犬洲后便遇到了冰鸾,危急之下沈天不得不将小陀螺收入储物法宝中,而这之后一路都沒有时间将它拿出來,不知不觉的,竟是暂时的将它遗忘了,然而小陀螺亦是乐得清闲,难得的能够离开梦儿享受不被欺负的日子,小陀螺打心眼里不想再出去了,待在这储物法宝中虽然死气沉沉,但是却至少不会被欺负,而此时梦儿再次重拾起那许久不曾拿出來的吹嘘本事,小陀螺却是忍不住发出了鄙视的叫声,“你这死木头。”梦儿当然知道小陀螺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不禁咒骂,嗡……小陀螺委屈的喊道,,即便是进入了储物法宝中,小陀螺似乎也无法摆脱被梦儿欺负的命运,沈天见到两个活宝如此,脸上不禁绽放出更浓的笑容,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夜空,“小天天,接下來的战斗,你有信心吗。”梦儿的目的便是要安慰烦恼的沈天,此时见沈天的心情舒缓了一些,不禁关心的问道,“信心,即便沒有,也要有吧。”沈天摇了摇头,并沒有正面回答梦儿的话,只是看着漆黑的夜空静静的感受风雪中的宁静,即便呼啸身处这呼啸声中,对于沈天來说,比起那些惨叫以及爆炸的轰鸣声來说,这些业足够宁静了,这是,又一场大战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