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都倒戈相向了,宝儿仿佛看到自己的末日一般,心情晦暗,步履维艰的向里面走去。清芷玄冥,宆宵和轻舞两对老人此刻端坐上方。宝儿看到阿爹阿娘的时候,整个身子一颤,眼里漫出疑惑的目光。随即又苦笑起来,宆宵轻舞一向视他的爹娘为主心骨,他爹又是个惧内的男人,所以最后的结局当然是一家子人都得服从他娘的心意。只怕是,她娘为了哄他乖乖的拜天地,所以才会让宆宵轻舞出面。证婚人扯起喉咙开始吼了起来,“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宝儿像木偶似得任凭他们摆布,宝儿的目光时时刻刻驻留在阿爹阿娘身上。他总觉得,娘亲这么安排,对阿爹阿娘何其残忍。娘亲一向温柔慈爱,这次竟然一反常态,不仅仅是霸道专制,还不近人情,冷漠无情。娘亲怎么会变成这样?“送入洞房!”清芷听到这句话后,整颗心才落了下来。这时候,宾客起哄着,宝儿脑袋里乱哄哄的一片空白。便大踏步向外走。被宆宵一把拽住,“好女婿,你走错方向了。”宝儿没好气的翻一个白眼给他,这人卖主求荣,连女儿的幸福也不管了。宆宵却笑而不语,只是将身子横在宝儿面前,宝儿无奈只得掉头走。这时候新娘子走过来,主动拉着宝儿的手向洞房走去。大势已去。宝儿无心烦躁,忽然身体有些轻飘飘不受控制起来。直到新娘子将他拉入洞房,外面的喧嚣热闹被隔绝,宝儿才找到一丝魂魄。只是单独面对新娘子,宝儿又觉得更加残忍。干脆拉开门离开。哪里知道,玄冥就站在门外,伸手做了请进的姿势。宝儿颇为气恼,砰一声关了门,折回床边。新娘子静静的坐在床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此刻内心和宝儿一样着急。“我不喜欢你,我娶你是被逼无奈。我爹爹说了,明日他便不再逼我。所以,很抱歉,明日我便会写一封休书给你。”雪儿听到宝儿说这些无情无义的话,而且十分不吉利,雪儿就难过得直掉眼泪。宝儿道,“你别哭呀,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想一想,你和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在一起,能幸福吗?当然,明日你也可以主动休我……”雪儿霍地站起来,气的浑身发抖。宝儿魅惑的瞳子里漫出一抹狡黠之光,娘亲有张良计,他便有过墙梯。不如激怒这个女子,让她主动离去。主意打定,宝儿便开始使出浑身解数激怒新娘子。“我有娘子,我连女儿都有了,在我心里,我的娘子就是我的白月光,我此生除了她以外,再也不会喜欢别的女人。”雪儿原本很生气,然而听到宝儿这番间接表白她的话,却再也气不起来。雪儿又坐回床边,静静的听着宝儿的话。宝儿很是吃惊,这丫头怎么又不生气了?雪儿的定性让宝儿很是折服,宝儿琢磨着,若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听到他这些话,恐怕早已跳的八丈高,一哭二闹三上吊去了。此女子非同寻常。宝儿生出见她真颜的心思。拿起旁边桌上的秤杆,走到雪儿身边试图挑起她的盖头观察一下……哪里知道,面纱下的下半张脸却什么都没有,吓得宝儿跌坐地上。雪儿忍俊不禁。原来飞扬跋扈的宝儿也有这么胆小怯弱的一面。听到新娘子发出的低笑声,宝儿反而找到一丝魂魄了。径直采用了一个悠闲的姿势坐在地上,道,“我知道了,我娘根本就不是给我找的凡间女子。你是谁?法力不低啊?不想让我看你的脸?”雪儿暗暗唏嘘,宝儿真是误会他娘,误会她了。她是真没脸,宝儿却以为她在戏弄他。下一刻,宝儿的情绪却忽然低落,“我娘知道我是神仙,便找了一位可以与我一起寿与天齐的人长长久久的陪着我,她这是好毒的心思。”宝儿说到伤心处,抓起桌上的合笣酒便大口饮了起来。眼泪再次不听话的滚落下来。雪儿伸出手,一颗泪珠飞到她的手上,确信自己五官已经恢复,完美无瑕后,雪儿才站起来,沉重的走到宝儿面前。“宝儿!”低低的唤了一声。宝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难以置信的望着新娘子。他没有听错吧?刚才那声音是阿姐的?宝儿此刻才后知后觉的觉悟过来,原来娘亲并没有那么狠毒无情,原来阿爹阿娘今日坐在高堂上不是在骗他,原来永乐也没有倒戈相向出卖爹爹——因为今日与他成亲的人,真的是他的阿姐?可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宝儿恍如梦中。有些不太相信的呐呐道,“你——你是——阿姐?”挑起地上的秤杆,这次毫不犹豫的掀开新娘子的盖头。看到新娘子那双熟悉的,温柔多情的眼睛,宝儿才信了。等了许久,压抑了许久,终于等到这一刻。雪儿望着白发苍苍的宝儿,泪眼潸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宝儿的发丝,一抹自责和悔恨在眼底交织。宝儿却忽然扯掉她的面纱,向猛虎一般,将她压在床上。“我等这一刻许久了,雪儿!”他说。然后,顾不得新娘子的强烈抗拒,他奋力的撕碎了她一身的喜服。“宝儿,慢着——我们还没有喝合笣酒呢!”“喝过了!”合笣酒壶,空荡荡的倒在地上,摇晃着。里面的酒水,早已被宝儿喝光。“你想喝,我给你。”宝儿道。雪儿立刻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可是徒劳无功,她粉嫩的唇,被宝儿此地攫取。侵占!洞房的门外,听墙角的人们终于拍了拍胸脯,放心的离开了。玄冥牵着清芷,回海棠苑的路上,不停的给清芷戴高帽子。“芷儿,你连这种旷古难题都能解决,那为夫的难题,你也能解决吧?”“什么难题?”“为夫想要一个女儿。”“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