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放过帝风,便等于放过你自己。你值得更好的生活。”帝俊无奈又凄凉道。东皇以一种探究的目光望着帝俊,眼眸里填满困惑不解,“帝俊,你好像变了好多。”帝俊微楞,能不变吗?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尝尽人事悲欢离合,再恬静淡泊的一颗心,也该被伤的千疮百孔。他爱过,失去过!一颗心在爱恨情仇里浮沉,焉能不改变?帝俊望着东皇,东皇那双透着英气的眸子明眸善睐的望着自己时,帝俊的心战栗了一下。东皇今日穿着白色的长衫,却罩着鹅黄的纱衣,本就是雌雄莫辩的五官,穿上这么娇媚的颜色,瞬间让人有种怜香惜玉的错觉。“东皇,以后别穿这么女孩子气的服饰。”帝俊的心没来由的乱。他相信清芷,如果知道了东皇的身份,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毁灭她。东皇不解,“为什么?我们是妖?可男可女?我想当女人便当女人。你管不着?”帝俊道,“若是你换回女儿身,你会死的很快。”东皇望着一脸凄绝的帝俊,帝俊从不擅长撒谎骗人。或者说帝俊就算要撒谎,也绝不会对她撒谎。可是帝俊没有神算指,他凭什么为她预知未来?“你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来自未来。”帝俊铿然坚定道。东皇的不屑被惊诧填满。良久,东皇美丽的脸庞上慢慢恢复了平静,只是瞪着帝俊的目光却变得幽深莫测起来。“帝俊,我和帝风,结局如何?你是知道的,对不对?告诉我,我想知道。”帝俊的脸色平静无波,大红的纱衣,将他的绝望表情映衬得面如死灰。东皇,如果你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更加眷恋帝风?愈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东西。“东皇,从小爹娘哥哥们都娇宠着你。所以你以为你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可是帝风,不是你的亲人,他不会像哥哥们娇惯你一样,他只会疏远你,厌恶你。毕竟,帝风心里,也有他自己的解语花。可是那朵花不是泣毒的罂粟花。”“是谁?”东皇的瞳子射出清幽的冷光。帝俊望着激动暴躁的东皇,“这个人,她将会是你的梦魇。你离开她远一点。”东皇激动的抓住帝俊的衣襟,“帝俊,你虽然没有神算指,可是上天垂怜我们妖族,让你从未来的时空里重回这一世,你便知道所有的命数,那可是比神算指还要强大的存在。帝风大神的神算指,他可不会逢人就算,更不会事事都算。总有些事,是他不会预知的盲点。帝俊,告诉我,谁是我的噩梦?”帝俊望着近乎丧心病狂的东皇,轻轻的掰开她的手指头,一根又一根,然后拍了拍被她弄皱的地方。与东皇的抓狂比起来,帝俊真是平静如死水一潭。“东皇,我会保护你,让你不再受到他们的伤害。可是,我不会告诉你她是谁,因为我同样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东皇瞠目结舌。“你……你喜欢上她了?”帝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想到清芷,从一介卑微的蝼蚁,在逆境中一次次涅槃,最后走向强大。而这一切,全都拜东皇所赐。东皇一直以为,她最大的宿敌是帝风,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帝风心里,她连一个蚂蚁的分量都没有。帝风眼里,心里,全是他的爱徒,清芷。东皇在一阵电光火闪的思索中,从万般蛛丝马迹中搜寻出能让帝俊动心的女人的名字。“是阿奴吗?”当东皇脱口而出阿奴的名字时,帝俊整个人如被雷击,瞬间石化。帝俊不得不感叹一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他千方百计的阻止东皇和清芷结仇,反而无意中加速促成了一桩仇怨。看到帝俊的反应,东皇嗤笑起来。“果然是她?”原本淡定如斯的帝俊再也无法淡定了,他猛烈的按住东皇的肩膀,瞪着血红的眼睛郑重万分的叮嘱道,“东皇,离她远点。算哥哥求你了。”东皇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帝俊变得这么粗鲁,一时间有些失神。她仿佛在帝俊预知的瞳子里看到自己的末日到来。“不——”东皇忽然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我为什么要躲着一个废物?我是东皇,穹天下,只有帝风能与我匹敌的东皇,我怎么可能惧怕一个废物?”帝俊痛苦绝望的闭上桃花灼灼的美眸。认命且绝望,“她是废物吗?呵呵,一个至阴属性的女孩,一旦寻找到适合她的修行方法,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东皇,你太小看她了。你每一次将她置之死地,可知道觉醒的她就会变得更加强大。而你,重创她一次,你却会损失自己的修为。直到她的光芒掩过你,她将你彻底毁灭。”东皇难以置信,自己竟然是被一个废物给摧毁的。帝俊补充道。“何况,她还有帝风。”“帝风,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关他什么事?”东皇烦躁不安。帝俊像看一个跳梁小丑表演一般,竟然生出一股无力感,“东皇,你错了。就在上次月食夜,你已经把帝风完完全全的推到清芷身边去了。你以为帝风是没有心的冰雕,可是再冷再硬的心,也被清芷给一点点预热了。帝风的月食劫,清芷豁出性命也要保护他,从那以后,帝风也是如此,豁出自己性命,豁出自己的灵根,豁出自己的荣华富贵,纵使变为他最嫌弃的肮脏凡人,他也要和清芷守在一起。”东皇的身子颤了颤,“不,你骗我的。帝风怎么可能动情呢?他没有心的。他若有心,为何在我灭掉神族的时候,他也没有动过任何情绪?”帝俊面色微白,原来东皇策划的那场种族大乱,莫非为的就是一己私心?“东皇,你……”帝俊想要质问对方,然而又觉得自己是太多疑了。东皇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残忍?随即苦笑,他真是愈来愈敏感多疑。“话已至此,东皇,你好之为之。”帝俊浓郁的叹息一声,旋即消失在原地。